冕行者 - 冕、吳益誠、黑劫風(下)

陳仁偉和李宗仁互看了一眼，心裡都是五味雜陳，畢竟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竟然碰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這種感覺真的是古怪至極。

「你怎麼也和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扯上關係了?」陳仁偉忍不住問。

「我也很想知道阿!」李宗仁嘆道，臉上盡是滄桑。

「那你的那些路上的小冒險呢?」陳仁偉苦笑。

「別提啦!」李宗仁搖搖頭，「那真的是我一生中最可怕的經歷!我昨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家裡的牆壁就突然炸開，一隻有壁虎身體和粉紅豬腦袋的怪物就猛撞了進來……」

「粉紅豬腦袋?」陳仁偉忍俊不住，畢竟一顆豬頭種在壁虎身體上感覺挺滑稽的。

「別笑了啦!牠真的很恐怖欸!」李宗仁抱怨，「牠衝進來的時候還一直豬叫，要不是突然有一個女人冒出來，用白光擋住了牠，我早就被牠撕成碎片了。」

「女人?你說的該不會是伊真老師吧?」陳仁偉腦中突然浮現了林伊真全身籠罩著白光的身影。

「不是阿，那是一個下巴尖尖的紅髮女人。」李宗仁搖頭。

「喔。」陳仁偉回想起在床上剛清醒的時候，看到和林伊真講話的兩個女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紅髮、尖下巴。

「為什麼會你說伊真老師?她也在這裡?」李宗仁表情疑惑。

「恩，是她救了我。」陳仁偉心情複雜的說道。

「蛤?現在連伊真老師都牽扯上了?」李宗仁不可置信地搖搖頭，「不過伊真老師總比那個女人溫柔。那個女人把我從家裡救走後，問她問題也不回我，只是一直用鄙視的眼光瞪我，然後自命清高的嘆氣。來這裡的中途，我們又被好幾隻怪物圍攻，我只能一直尖叫，她就罵我是沒用的低能兒。低能兒欸!我爸都不敢罵我是低能兒!」

「這也不能怪她吧，要救一個肥宅還真的挺難提得起勁，如果你是個帥哥那就另當別論了。」陳仁偉憋笑著說。

「你還消遣我!」李宗仁抱怨，「可以的話，我也想被伊真老師拯救，」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那你和伊真老師的約會不就……」他看到陳仁偉臉上的表情就住口了。

「別說了，在她眼中，我只不過是個需要被保護的可憐蟲。」陳仁偉垂頭嘆氣。

李宗仁發現陳仁偉眼角正強忍著淚水，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沒那麼糟啦!我聽俊齊說了，你不是也幹掉了一隻百殺級的灰，保護了伊真老師嗎?」

陳仁偉又想起，當他擊殺巨象時，林伊真看著他的眼神好像看到怪物一樣，心裡反而更難過了。一開始他還不明白自己有多強，經過俊齊的解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那兩個女人要對他指指點點的。而且，俊齊在問林伊真問題時，陳仁偉餘光瞄到林伊真臉上的表情，盡是愛慕與羞澀，他馬上就意識到，在林伊真的心裡，根本沒有自己。

李宗仁看他臉上陰晴不定，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安慰他。

「碰!」在這個尷尬的時刻，老醫生打開房門，「訪客時間結束!閒雜人等給我出去!我要開始治療了!」他大聲宣布。

「可是……」李宗仁想有異議，但馬上被老醫生轟了出去。

陳仁偉看李宗仁被趕出去，反而鬆了口氣，因為他不想讓李宗仁一直看自己難受的樣子。

* * * * *

這幾天，俊齊把他們需要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了他們，算是新人新進的職前引導。

首先是上次講到一半的，飛貓黑劫風的故事。

「你們真的想知道嗎?」俊齊似乎不是很想談這個話題。

「至少讓我知道差點殺死我的怪物是什麼來歷吧!」陳仁偉對那隻黑貓耿耿於懷。

「我也想知道!」李宗仁表示贊同，他也好奇有關黑劫風的故事。

俊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那張飽經風霜的俊容好像更加衰老，眼神陡然深邃了起來，彷彿穿過時光隧道，墜入了一段塵封已久的泛黃記憶。

俊齊就這樣呆呆出神了好久，兩人正想要提醒他回神，他便自己喃喃的說: 「那真是血瓣紛飛的一段歷史阿。」

* * * * *

十年前，冕界發生了一件光怪陸離、無法解釋的事件。

一個由安冠府派出的例行巡邏隊，在台南一帶失去了聯絡。

這是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要知道當時例行巡邏隊的陣容可是十分堅強的，包含一個隊長，還有十名受過嚴格訓練的狩灰官，照理來說足以面對任何緊急情況，但是如今卻失聯了將近一個禮拜，這讓冕界人心惶惶。

由官方派出的巡邏隊竟然疑似全軍覆沒，這簡直大掃安冠府的顏面，迫不得已只好又派出另一支偵查小隊，前往台南勘察。

很不幸的，那支小隊也失去聯繫了，像是憑空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連一點皮屑都尋不著，甚至感應不到冕的痕跡。

就像是被徹底抹殺掉一樣。

「是被灰吃掉了吧。」

狩灰官的大隊長沉重的下了結論。

連續兩個小隊失聯，震動了安冠府高層，馬上召開臨時行動會議。

沒想到開會開到一半，三個失蹤的狩灰官回來了。

應該說是兩個半。因為有一個人的身體整個被剖去一半，也就是他身上成對的器官都被除以二，只剩單數。

另外兩個人也沒好到哪裡去，一個人四肢只剩其二，一道長的可怕的爪痕剖開了他的腹部，連腸子都摔了出來；剩下的那個人則是胸口穿了個大洞，整個肩膀往下扯裂，頭顱被斜斜劈開，頭蓋骨血淋淋地掛在耳邊搖晃。

雖然及時召來了上百個頂尖的醫師支援，用盡了無數精妙儀器和靈丹妙藥，但三人還是傷勢過重，不幸犧牲。

死前，他們拼命向高層描述害他們全軍覆沒的可怕生物。

「好快……看不見的爪子……劫殺……」那個腦袋被劈開的人用還好沒有被切到的嘴巴說。

「黑色……的風……」那個四肢剩其二的人眼睛無神的低喃。

「……」二分之一男因為嘴巴被中分，連話都說不出來。

這三人的慘死讓安冠府高層意識到此事非同小可，狩灰官的大隊長和保護者的女媧隊長紛紛請纓出戰，要兇手付出代價。這可不是開玩笑，一個是狩灰官的最強總隊長，另一個則是保護者的第一高手，這一次要聯袂出擊，絕對是近五十年的最強剿灰組合。

最後，以狩灰大隊長和女媧為首，三個小隊長為輔，組成了一個百人的菁英小隊，浩浩蕩蕩地踏上征途。

* * * * *

「你們有什麼問題嗎?那裡聽不懂?」俊齊注意到兩人的表情逐漸呆滯。

「呃，請問安冠府是啥?是某個政府部門嗎?」陳仁偉疑惑發問。

「當然不是，這跟無冕的世界沒有任何瓜葛，」俊齊呵呵搖頭，「安冠府，是冕界秩序的維護者，也是冕界的官方政府，至少是亞洲這部分的官方政府。」

「什麼意思?難道其他國家還有這種政府?」李宗仁不可置信。

「有阿，這種政府會出現在擁有千年文化或神話的古老地區，因為這種地區通常匯集著強烈的信仰意念以及神話靈魂的塑造，都是冕出現的最佳環境，所以冕行者自然就會慕名而至，進而產生大宗。」俊齊解說道，「像是埃及、希臘、甚至是古印加帝國區域，更別說中國華人五千年的悠久歷史和流傳不朽的上古神話，都有完美的先天條件。」

「那保護者和狩灰官又是什麼?」換李宗仁提問。

「喔，那是安冠府旗下兩大職稱，狩灰官顧名思義就是一群狩獵灰的戰士，均是以男性擔當，專門應付有關冕的一切戰鬥；而保護者則是負責尋找新人，護送新人回府，都是女性任職，像是救你的林伊真就是個保護者。」俊齊說。

「伊真老師救我果然只是因為工作啊!」陳仁偉黯然地想。

「沒問題我要繼續囉。」

* * * * *

仗著兩個大隊長旗下的人數優勢和三個小隊長的幫忙，很快就掌握那頭灰的活動範圍，鎖定了台南郊區一棟即將拆除的大樓，幾乎能肯定那頭灰就棲息在裡面。

兩個大隊長如臨大敵的設計了攻堅計畫。

「你們實力比較弱的，跟著三個小隊長包在大樓周圍，別讓那頭灰逃了，」狩灰大隊長分配著人力，「我和女媧一定是打頭陣，然後我們點名幾個實力比較強的，一起搗爛牠的狗窩。」

那個時候的我還不是小隊長，只是狩灰官而已，不過實力依然足以被選為先鋒。

我們選在凌晨三點行動，因為正常來說，灰的活動力是各有不同，但凌晨三點，是普遍種的灰正在休息，也是最虛弱的時候。

不過對那頭灰，這套理論似乎行不通。

我們到了第五層樓，突變陡生。

我一踏出樓梯口，猛然黑暗中一道冷風朝咽喉襲來，迅速無匹，我反應過來時，冷風已經貼到我的脖子了。

我急忙腳上使力，往後疾蹬，手上喚出羽扇，反手一封!

鏗!

我的臉上一痛，被某個銳利的東西劃過，鮮血濺開，幸好沒傷著頸部。

「啊!」

「什麼東西!」

「厄!」

我聽到後方痛呼四起，顯然敵人一次攻擊了我們所有人，似乎還有人中招倒地。

「穩住!」狩灰大隊長低沉的喝道。

數道白光快速形成球狀，把我們罩住，正是保護者出手建起防護罩。

敵人沒有再發動攻擊，但剛剛那驚鴻般的快攻已經懾住了我們這些高手，不敢絲毫妄動。

沉寂。

肅殺。

時間似乎停格了，連我吐出的水氣都凝結在空中。

「不錯阿，剛剛只割開五個人的喉嚨，厲害厲害。」一個蒼老緩慢的聲音在黑暗中冒了出來。

五個人?已經有五個隊友被幹掉了?我很吃驚。

「你是什麼灰?報上名來。」女媧平靜地朝黑暗發話。

「嗯?我哪有什麼名號?不過無名小卒罷了。」蒼老的聲音失笑。

「為我們死去的弟兄付出代價吧!」一個狩灰官氣憤地吼道。

「喂喂!請搞清楚狀況!」蒼老的聲音好像連連搖頭，「是你們那些傢伙先闖進我的巢穴，還硬要找我麻煩，我被逼得走投無路才反擊的好嘛!」

「所以你就把我們兩個小隊的人全殺了?」狩灰大隊長冷冷地問。

「我別無選擇阿，你們那些小朋友一個比一個凶狠。」蒼老的聲音語下甚是無奈，好像自己才是受害者。

「那又怎樣?灰就是該死!」一個保護者尖叫。

「真是野蠻，」蒼老的聲音嘆道，「所以這次出動了兩大隊長，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你早該知道的，在你下手的那一刻。」狩灰大隊長已經語帶殺氣。

「可以的話，我不想多傷人命。」蒼老的聲音有了警告的意味。

「少廢話!」一個狩灰官按捺不住，一個箭步搶出白色光罩，往聲源的方向衝了過去。

「退下!」狩灰大隊長喝令，但事情已經發生了。

風起，黑影閃動，然後傳出一聲利刃劃過皮肉的聲音。

砰，倒地。

「就說別逼我，非要搞得大家見血。」蒼老的聲音嘖嘖。

我知道那個狩灰官已經被秒殺，以我的感知和視覺卻完全沒有感覺到敵人的方位，甚至那狩灰官中招倒地，我仍覺得四周一片虛無。

要不是我靈力失常，不然就是敵人的速度實在太快，快到我的修為已經追不上他的身法。

狩灰大隊長陰沉地往前一步，女媧也操起兩團白光，踏到狩灰大隊長左側。

「喔!兩位隊長要出手啦?」蒼老的聲音有點興奮，「真是榮幸之至……」

狩灰大隊長、女媧消失了。

鏗!

一聲敗響在很遠的地方爆出，在大樓的另外一端。

鏗!叮!嶔!

噹!錚!喀!

叩!咚!啪!

連續的碰撞聲在整個五樓空間中不停換位，左左右右，前前後後，上上下下，偶爾會在黑暗中綻放出白光及金屬激發的火花，前一聲和後一響往往相距有十公尺左右，而且幾乎沒有間斷，迅捷而綿長不歇，好像演出一曲奪命的五重奏，狂囂的令我幾乎窒息。

一場難以言喻的死鬥。

音速追音速。

黑風戰白光。

「喂!兩位隊長別逼我啊!」蒼老的聲音忽來忽去，聽起來很是惶急，「否則我可要不客氣了!」

「領死吧!」狩灰大隊長聲音忽遠忽近。

「非幹掉你不可!」女媧的聲音似乎充斥整個五樓。

「那就如你所願吧。」

依稀，風起，黑影甫動，虛空微震。

「小心攻擊!」狩灰大隊長突然大叫，語中竟然難掩慌張。

我茫然不解，但我還是將羽扇張成防禦型態，護住全身。

幸好我有聽從大隊長的提醒。

因為下一秒，我整個人已經倒飛了出去。

「?!」

我離地飛起，才感受到一股核爆似的力道，轟然炸開了我的羽扇，然後胸口挨了一下重錘似的猛擊，落地後連打了四五個滾才停下來。

我虛弱的抬起頭，發現四周的白光消失了，保護者為我們建立的護罩彷彿被黑暗吞噬，一點微光也不存。

「雖然號稱絕對防禦的白光，可是在我眼中，簡直漏洞百出，」蒼老的聲音嗤之以鼻，「可以進出的地方就有五六個之多，只能說你們這些保護者沒練到家。」

「你們還好嗎?」女媧擔心的聲音出現在我的附近。

她接著倒抽了一口氣，好像察覺了什麼，發出沉重的喘息聲。

「就說別逼我吧，」蒼老的聲音很遺憾，「不過他們也沒全滅，好像有一個還活著。」

我心中一冷:那一瞬間，他殺光了我的隊友?

「你這混帳!」狩灰大隊長厲吼。

鏗!

狩灰大隊長這一下怒急攻心的出手自然沒碰到那頭有如鬼魅的灰。

「太慢了。」

蒼老的聲音，已經到了窗邊。

「框啷!」

大樓的窗戶破了，夜風灌入。

月光輪轉，似銀白的瀑布流洩而下，噴濺在碎窗口旁的一個黑色剪影上，往後在地板拉出一條長長的幽暗水痕，玻璃閃著晶瑩的亮光。

謎樣的瘦小黑影回眸，月光映下。

一隻黑貓。

一隻有著黃眼睛，脖子和前額嚴重脫毛的黑貓。

「以為自己是人類就了不起啦?可以隨便決定我的生死? 未免太自以為是了。」黑貓沐浴在牛奶般的光芒中，語調平靜。

狩灰大隊長和女媧咬牙不語，沒有趁機發難。

「勸你不要再浪費時間找我麻煩了，」牠緩緩起身，背上撲的一聲，憑空長出一對棕白相間的鷹翅。

「徒送人命而已。」

夜風搖蕩，碎窗旁已空無一物。

而在大樓周圍的狩灰官和保護者，竟全數陣亡，只剩三個小隊長呆呆地站在外面。

三個小隊長心有餘悸的報告，當我們一進大樓，包圍在外側待命的冕行者便受到了一陣不名黑風的襲擊。

「那道黑風倏來忽去，鑽進人群，頓時血花紛飛，哀號四起，」一個小隊長打了個哆嗦，「牠速度快到匪夷所思，我們完全擋不住牠，只能眼睜睜看著牠屠殺我們的兄弟。」

「牠似乎知道我們三個小隊長不好對付，沒和我們糾纏，只找其他人下手，」另一個小隊長語氣空洞地說，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我們盡力了，卻還是逮不住牠。」

這令兩大隊長不禁一愣。

所以，那隻黑貓先殺光了底下的人，才衝回五樓伏擊我們?

這是多大膽的嘗試?

不，這是早已洞悉我們計畫的行動。

這證明那頭灰擁有人類的智慧，甚至更勝一籌，比起牠那駭人的速度更加致命。

雖然那頭灰沒有被記錄在通緝榜上，但在「台南大廈」一役後，牠已展現自己的實力和危險性絕對能名列萬殺級。

新一期的通緝榜上，出現了一個嶄新的名字。

「飛貓」黑劫風，懸賞一億五千萬，名列萬殺級之列。

* * * * *

「看來我還活著真的是奇蹟呢。」陳仁偉胃中一陣痙攣。

「你應該知道你的倖存必非偶然。」俊齊讀了陳仁偉的表情，點了點頭。

「那吳益誠呢?」李宗仁一針見血地問，「他才是一切的開端，不是嗎?」

俊齊眉頭一緊，嘆了口氣: 「他嗎?他可是個麻煩人物阿。」

* * * * *

噬冕獸雖然自千年以來就是安冠府的天敵，但並非唯一的敵人。

除了野獸，自然還有人類。

無冕者的世界就有各式各樣的罪犯了，而在冕的世界自然也是如此。

但因為這些罪犯擁有冕之力，能幹出一般犯罪者遠遠做不到的事，比方說輕鬆崩倒一棟大樓，幾秒內殺掉上百個武裝警察，或是潛入一個國家，在沒人發現的情況下幹掉他們的領袖。甚至，還可以用冕之力控制整個國家，發動戰爭，像是二次大戰的阿道夫.希特勒就是個著名的案例。

而其中的佼佼者，是一幫有著百年歷史的犯罪集團。

「紅牙月」，這就是他們的名字，因為他們信仰的圖騰，就是一彎滴著鮮血的半弦月。

他們臭名昭彰，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歷史上有許多重大事故或殺人懸案，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戰被暗殺的斐迪南大公，惡魔島逃獄，黑色大理花謀殺案，都是這夥人的傑作。

而吳益誠，正是集團的重要幹部智囊，人稱「紅相」。

* * * * *

陳仁偉現在五味雜陳，聽俊齊這樣說，好像自己成了兩個邪惡巨頭的獵物，這樣的感覺並不是很舒服。

「不太舒服，是吧?」俊齊理解的拍了拍陳仁偉的肩膀說。

「為什麼他們倆個要找我麻煩?」陳仁偉嘆道。

「不知道，不過我們會查出來的。」俊齊聳聳肩。

「那吳益誠的冕是什麼?」李宗仁好奇地問。

「那你們覺得呢?」俊齊反問，見他們低頭沉思，便給了點提示，「他擁有催眠，製造幻覺的能力，在控制他人心靈的方面他是個頂尖高手。」

陳仁偉靈光乍現: 「是希特勒，對吧?」

俊齊微笑的點點頭: 「不錯喔，有在認真聽我講故事，紅相的冕便是希特勒，歐洲人口中的化身。擁有催眠能量的演說，能夠懾魂的眼神，都能在吳益誠身上看到一些影子。」

「那仁偉的冕是什麼?」李宗仁按捺不住，顯然他想問很久了。

「你之後就會知道了，」俊齊似笑非笑，「雖然本人應該知道。」

李宗仁急忙轉向陳仁偉: 「是什麼?」

「我怎麼會曉得呢?」陳仁偉雙手一攤，但嘴角已經勾起一抹頑皮的笑容。

「你欠扁啊!還敢賣關子!」

「欸!別打那裡!我那的傷還沒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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