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啦,我們只是新人而已,哪能參加作戰計畫討論?」陳仁偉埋怨。
神農院長和俊齊在那個受傷男人病房,而陳仁偉和李宗仁在隔壁的會客室,神農院長認為他們幫不上忙,還有太多事情他們不懂,要解釋很麻煩,所以他們就三個人開會,之後再告訴他們要幹嘛。
勝飛坐在離陳仁偉有一段距離的扶手椅上,臉色蒼白,低頭逗弄著自己的雙手。
「喂!你相信那個人講的話嗎?」勝飛依然低著頭,沒有看陳仁偉。
「啊?」陳仁偉沒料到勝飛竟然會主動搭話,愣了一下,「你說哪個部分?」
「關於我們是危險人物的部分。」勝飛的聲音很壓抑。
「嗯,我是不怎麼相信拉,畢竟我人生到現在就沒幹什麼危險的勾當,吧?」陳仁偉突然腦海浮現他幹掉巨象的畫面,就沒那麼肯定了。
「喔,是嗎?」勝飛懷疑的說,抬起頭來,看著小圓桌上的花瓶,還是沒有直視陳仁偉,「我只是想問你,那些保護者,是不是覺得你像怪物?」
「你怎麼知道?」陳仁偉有點驚訝。
「我當然知道,因為他們也覺得我是怪物阿,」勝飛嘆道,「不怎麼習慣是吧?你可是個人畜無害的老師啊。」
「是阿,還蠻難過的。」陳仁偉想起林伊真用看怪物的眼神盯著他,還真的難過了起來。
「我可是挺習慣的,身為北彰化地區赫赫有名的黑幫老大,平常我就是被當成怪物。」勝飛苦哈哈地說,「很可悲吧?」
「感覺你好像不怎麼喜歡當黑幫老大?」陳仁偉注意到勝飛語氣有點異樣,「我以為黑幫老大都是很自豪的。」
「或許有些人喜歡被當成怪物的感覺,但是我不喜歡。」勝飛冷冷地說,眼神突然兇惡了起來,好像被戳到痛處了。
「抱歉。」陳仁偉覺得還是先道歉好了,因為他看起來很不高興。
「知道就好,」勝飛語氣緩和了一點,「我可不是自願當老大的。」
「難道是有人逼你啊?」陳仁偉失笑。
勝飛猛然轉頭,霍地起身,兩眼直勾勾的瞪著陳仁偉。
「是啦,這好笑嗎?」他用很危險的語氣說。
「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陳仁偉連忙說,勝飛的表情像是要一拳招呼過來似的。
「幹你娘!我最討厭你這種人,你他媽怎麼可能會懂我的心情?」勝飛看起來還是非常生氣,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聲,「你只不過是個以當老師為志願的書呆子!人生一路順遂,想幹啥就幹啥,是吧?根本不會有人阻止!那我呢?那我咧!只能被逼得走投無路,在黑幫的老巢裡腐爛發臭!」
陳仁偉畏懼的退了一步,和盛怒中的勝飛保持距離,現在勝飛眼裡全是瘋狂,還劇烈的喘著氣,好像剛打完一場架似的。
正當陳仁偉覺得勝飛要衝過來揍他的時候,會客室的門打開了,俊齊站在門口。
「我以為這裡的隔音效果不錯,看來我低估了勝飛先生的嗓子了,大概一公里以外的人還沒聽到你的聲音呢,」俊齊打趣的說,「抱歉打擾你們溫馨的談話,不過我們現在要談正事了。」
勝飛惡狠狠地瞪著陳仁偉,但沒有作出任何攻擊行動。
「好啦,首先,我要先給你們心理建設,」俊齊的表情嚴肅地說,「這次的任務相當困難,你們即將面對百殺級以上的灰,而且可能還有通緝榜上有名的怪物,你們極有可能會死在這次的任務之中。」
「好喔,謝謝你的心理建設。」陳仁偉沒有感覺到比較安心。
「不過如果你們照著我說的話去做,大概會降低一半的死亡率,」俊齊鼓勵著看起來臉色慘白的兩人,「而且我們不用消滅那群灰,抵擋住就行了,只要找出黑森林防禦魔法失效的原因,那群灰自然會被魔法驅逐。」
「聽起來不是個簡單的活阿。」勝飛嘟噥。
「對了,伊真他們不是剛走嗎?那他們不就正好撞上牠們?」陳仁偉突然想起,額頭冒出冷汗。
「是阿,不過我們已經失去和外界的聯繫,灰群似乎用了某種方法阻斷了我們的通訊,所以我們也連絡不到他們,」俊齊嘆道,「只希望他們能及時脫逃出灰群的包圍。」
「什麼希望?我們不是應該出去救他們嗎?」陳仁偉不可置信,腦海中浮現了李宗仁和林伊真被十幾隻灰圍住的畫面,鮮血噴濺在半空中……「你們是打算放生他們嗎?你怎麼……」他的聲音大聲了起來。
「冷靜點,年輕人,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有多嚴重,」俊齊平靜的說,聲音中有某種重量令陳仁偉閉上了嘴,「你真以為我們會見死不救,放任夥伴不顧?」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仁偉囁嚅的說。
「聽好了,現在的情況十分嚴峻,由不得魯莽行動,一出萬癒坊出口,就極有可能撞見四處徘徊的灰。只憑我們四個人的戰力,要在不知道位置的情況下,搜索整個黑森林,搭救他們,並且安全返回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俊齊嚴肅的說,「目前我們要以自保為主,萬癒坊是安冠府的重鎮,絕不能淪陷,還是你們想要妄自行動,導致全員覆滅?」
陳仁偉和勝飛連忙搖頭。
「知道嚴重性就好,」俊齊的語氣稍緩,「拜託你們也相信一下伊真、晴語和含笙的實力好嗎,她們可是保護者裡面數一數二的高手,沒那麼容易被灰群逮住。」
陳仁偉一拍腦袋,他都忘記林伊真當初是如何幫他抵擋住吳益誠和黑劫風的了,既然她那麼強,另外兩個女人應該也不弱吧,那李宗仁被她們保護似乎還挺安全的?
俊齊見他臉上陰晴不定,好像思緒翻湧,不禁大是好笑,拍拍他的肩膀:「沒什麼好擔心的,你們可沒空閒擔心別人,我來跟你們說說剛剛開會的內容,你們就會開始擔心自己了。」俊齊說罷,瞥了勝飛一眼。
勝飛聳聳肩,倒是無所謂,畢竟他們的死活與他無關。
* * * * *
「你說的是真的嗎?外頭有像黑劫風那種等級的怪物?」陳仁偉小聲地問。
「沒錯,是七毀之一的蛇梟夜泣,」俊齊點頭,「雖然聽那個逃過一劫的狩灰官說,穿陽長老臨死前,盡全力用太陽聖箭把牠打成重傷,可是他的能力仍然沒有散去,可見他沒有傷到無法戰鬥的地步。」
「什麼能力?」勝飛問。
「喔,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從那個狩灰官口中知道,他們剛出去巡邏時,明明已經快早上七點,但是天空卻黑壓壓的,甚至有稀薄的月光,像是深夜一樣,我們猜測應該是蛇梟夜泣的能力所致,能夠暫時以黑夜遮蔽日空,照監控畫面所示,現在外面的天空還是黑的。」俊齊說。
以黑夜遮蔽日空?那種事辦得到嗎?陳仁偉壓根兒沒想過有可能有這種能力存在。
「不過把天空變黑有啥用處?」勝飛覺得很奇怪。
「恩,不知道,不過總不會是好事吧?畢竟灰最活躍的時間點就是深夜十一點到三點這段時間,或許能增加牠們進攻的慾望?說不定通訊失效,沒辦法和總部聯繫到就是那頭灰的能力在搞鬼?」俊齊沉吟,考慮著各種可能。
「阿?你們還有一個總部?那是不是能叫人來幫忙?」陳仁偉眼睛一亮。
「你是不是沒認真在聽我講話?」俊齊沒好氣的說,「我不是說通訊失效,聯繫不到總部嗎?只有我們能打!只有我們!搞清楚了嗎?不會有人來幫我們!」聽完陳仁偉整個人癟了下去,「連穿陽長老都已經不幸罹難,現在只能靠我們了!」語中有一絲遺憾,但卻十分堅毅不移。
「呃,我一直想問,誰是穿陽長老啊?」勝飛看起來困惑很久了。
陳仁偉暗叫不好,因為每次看俊齊提起穿陽長老,都是一臉痛苦,看來那個穿陽長老似乎地位聲望都十分特別,他不幸戰死連俊齊都還沒完全釋懷,這樣直接問恐怕會惹得俊齊不高興。
果然俊齊一聽,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你們不用知道那麼多。」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bpzd93fa
勝飛見狀,也識相地不再追問。1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8SXI5Z8S0
「我看還是盡快告訴你們任務內容吧,免得你們又亂問一堆沒必要的問題!」俊齊還是有點恙怒,從大衣的口袋取出一卷像地圖的羊皮紙,「給我集中精神!沒聽清楚,搞到自己死掉可不關我的事!」
* * * * *
黑森林。
一棵高若大廈的巨木微微震動,突然在虯結的龐大樹根上裂出了一個可供一人進出的黑洞,其中閃出了三個人,然後瞬間洞口就接著闔上。
其中一個人對另外兩人低聲說:「先躲進旁邊的草叢,快點。」
「幹嘛這樣偷偷摸摸的?」一個人抱怨。
「噓!小聲一點,笨蛋!你想被灰群發現嗎?」第一個開口的人嘶聲說。
三人匍匐在地,移動到附近的一個草叢藏身。月光高高映下,三人的面容清楚顯現,正是俊齊、陳仁偉和勝飛。
「幹!真他媽有夠邪門!現在不是已經快要早上十點了嗎?」勝飛詫異地望著天空,天空現在黑漆漆的,還掛著一彎弦月,活像是子夜時分。
「這灰的能力是真的有點匪夷所思,」俊齊雖然已經事先得知情況,但親眼看到還是微微吃驚,「不管,剛剛的地圖你們都看熟了吧?」
「恩,大概吧。」陳仁偉不是很肯定,畢竟那張地圖可是紀錄了整片黑森林的每一棵巨木,短時間哪可能全背起來?
「呃,我記性不大好。」勝飛倒是很誠實。
「算了,你們到時候別離我太遠就行了,」俊齊翻了翻白眼,「我說撤的時候,就馬上跟上我,沒跟上我可沒餘力幫你們,懂嗎?」
見兩人點頭如搗蒜,俊齊正要繼續說,突然臉色大變:「在附近了,有三隻,有可能更多。」
俊齊話音剛落,風聲陡然高亢了起來,彷彿是黎婦的哭嚎,聽得陳仁偉寒毛直豎。
「見習課程正式開始!」俊齊突然宣布,「第一堂課的目標,拔出你們的武器!拔出來才能進入下堂課!」
「什麼武器?」陳仁偉困惑的說。
「你們都有使用過冕的力量了,使用冕之力時,手上會出現你冕力量的代表物品,也就是武器,就像這樣,」俊齊邊說邊張開手掌,一把巨大的羽扇出現在掌心,若隱若現,渾身也開始散發出一環柔和的白光,「限時兩分鐘。」
「兩分鐘?」勝飛吃驚的說,「我還沒準備好怎麼做欸?」
「我哪有美國時間等你們準備好?你沒看到馬上就要開打了嗎?」俊齊沒好氣地指著十多公尺外的巨木樹枝上,有數團黑影逐漸成形,看起來都不是一般動物該有的大小,「你們最好快點開始,不然兩分鐘可能不夠你們用。」
「可是……」陳仁偉還想抗議。
「你們還有一分五十五秒!」
「幹!」
* * * * *
「幫我把霸王劍拔出來吧。」
陳仁偉滿心期待地盯著手掌,幻想那把纏繞紅焰的寬刃巨劍再次出現。
「別幻想了,光是向我搖尾乞憐,是不可能拔出霸王劍的。」項羽嗤之以鼻。
「什麼搖尾乞憐?」陳仁偉不服氣,「太難聽了吧!我又不知道怎麼做。」
「好啦,你嘗試找回當時召喚我力量的心境,回想那種憤怒、渴望戰鬥的心。」項羽說。
當時的心境嗎?陳仁偉回想著。路人抱頭逃竄,到處都是殘肢鮮血,巨象橫路咆哮,林伊真為了保護自己受傷倒地,那張嬌豔如花的臉龐上寫滿了無助和驚惶……心底那股想要保護他人的強大慾望似乎又湧了上來,那股慾望像是火種似的,引燃了一團熊熊的怒火,那團烈火越燒越旺,以燎原之勢貫透全身的每一條血管、每一寸肌肉和每一分心神,陳仁偉感覺身體越來越熱,那熟悉力量再度回到他的體內。
陳仁偉自信滿滿的看向掌心,但那把寬刃巨劍並沒有出現。
「恩?」陳仁偉困惑的歪頭,把手掌翻來翻去,察看了好一會兒,手掌雖然紅通通的冒出白煙,但依舊沒有出現那把劍。
「果然連結不夠強阿,力量還不足以拔出霸王劍。」項羽遺憾的說。
「連結不夠強?」陳仁偉還在翻看他的手掌。
「沒錯,你那個時候能喚醒我的力量,全是因為你在生死關頭,突然激發出巨量的怒氣和執念,不管你那時是有想要保護的人,」陳仁偉想到了林伊真,臉上微微一紅,「還是你只是純粹想打贏那頭灰,那股執念強大到和我的力量產生共鳴,你才能拔出我的代表武器。現在你沒了死亡的威脅,又沒有一個明確的目標,自然沒辦法產生和當時等量的執念。」項羽說。
「那要怎麼辦?」陳仁偉苦著臉。
「仔細回想我的人生歷程,找出你我的共通之處,把我當成你,你當成我,想辦法把你和我融為一體。」項羽說著似是而非的話。
「蛤?什麼意思?」陳仁偉一愣。
「你們還剩一分鐘!」俊齊的聲音好像很遙遠,卻聽得陳仁偉渾身一震。
「快沒時間囉,你不是我的狂熱粉絲嗎?這種要求不過分吧?」項羽懶洋洋地說。
「狂熱粉絲?」陳仁偉又是一愣,但心底微微一盪,一個塵封已久的回憶浮了出來。
* * * * *
「哇!項羽太厲害了!」男孩興奮地大叫,小小的臉漲得紅紅的,手上捧著一本以楚漢相爭為背景的漫畫,漫畫中,項羽騎著烏錐馬,馳騁在戰場上,在黑壓壓的敵軍中七進七出,手中那把巨大無匹的霸王劍一起一落,便能引起軍事等級的爆炸,可怕的力量掀得敵兵四處噴飛,一個眾所披靡的戰神形象躍然紙上。「這才是真男人啊!」男孩悠然神往。
記憶重塑。
「你幹嘛買這些書啊?」一個母親模樣的女人疑惑地說,打量著男孩懷裡抱著的一大堆又厚又重的書,這些書有史記、名人傳記,甚至還有專業的歷史文獻,這些書可不是一個小學生正常的課外讀物。
「我要蒐集更多偶像的資料。」男孩開心的說,他的小臉被高高疊起來的書擋住了。
「兒子阿,你現在才小六,學校還沒教文言文吧?裡面都是用文言文寫的餒,你不太可能看得懂啦,」女人耐心的解釋,「媽媽幫你買其他的書好不好?」
「不要!我就是要買這幾本!」男孩嘟起嘴巴,「文言文我自己會學!」
女人嘆了口氣,看起來實在拗不過兒子。
記憶再重塑。
「同學,我已經重複好幾遍了,」一個打扮得像是老師的男人對著男孩說,語氣聽起來已經失去耐心了,「歷史上的垓下之戰,就是一場實力相差懸殊的戰爭,楚軍只有區區十萬,而韓信和漢軍聯軍則有五六十萬,項羽落敗,沒有任何的問題。」
「可是,他不是不敗戰神嗎?征戰十餘年,沒輸過欸!」男孩不服氣,「區區數十萬大軍,怎麼可能擋得住他的霸王劍?」
「古代的戰爭是人數決定一切,楚漢兵力相差了十倍,就算項羽勇猛也無濟於事。」老師擺擺手。
「可是老師,我讀了史書,書裡說他戰爭最後為了掩護剩下的二十八騎,只身下去斬殺百餘人,二十八騎只損失兩名,最後他把愛駒烏錐送給亭長,又以步兵的方式殺了漢軍數百人,要是他騎馬配長兵,不就能一個人殺千人?再配上十萬兵馬,那五六十萬大軍不就跟紙糊的一樣嗎?」男孩還不放棄。
「我覺得國中歷史沒必要了解那麼多,你問的這些東西課本上又沒有,考試不會出拉,」老師覺得男孩很煩人,在搞下去就沒完沒了了,決定直接勸退他,「好啦,我下堂還有課,如果你想知道更多,就等下禮拜去歷史博物館參訪吧,我相信一定有一堆你想知道的答案。」老師說完就匆匆離開了,留下了滿臉失望的男孩。
記憶又重塑。
一個擺設像是博物館的地方,在一幅肖像畫前,站著那個男孩。男孩看起來很難過,對著畫喃喃自語: 「這是真的嗎,西楚霸王?你怎麼可能就這樣輸掉了? 那些史書都亂寫,真希望能和你當面說話。」
突然肖像畫中的那個武將動了一下,眼睛發出赤紅的光芒,這把男孩嚇了一大跳,整個人往後一彈,坐倒在地。
緊接著一個厚重的男人聲音在他的腦海裡響起: 「那我就如你所願吧。」一把纏繞著赤焰的寬刃巨劍緩緩穿出那幅肖像畫,就像是魔法一樣。男孩驚駭地看著那把若隱若現的巨劍朝自己的胸口飄來,想要閃避卻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劍透進自己的胸口,然後完全沒入。
男孩感覺到一股古老而狂暴的力量猛然衝進他的體內,那股力量不停地脹大、脹大、脹大,像是要把全身扯碎,而且身體越來越熱,像是浸在熔岩之中。男孩瘦弱的身軀禁受不了這股力量,雙眼一白,昏死了過去,一張小臉燒成了褚紅色。
* * * * *
「所以你抹掉了我的記憶?」陳仁偉不高興的說。
「沒辦法,你那個時候承受不了我的力量,我必須抹掉你的相關記憶,把我的力量鎖在你的心靈最深處,不然你會自焚而死,」項羽說,「不過現在看起來你應該是準備好了。」
「準備好個頭!我那時候又沒說我要你的力量,你幹嘛硬塞給我?」陳仁偉氣呼呼的說。
「蛤?你不是自願嗎?」項羽吃驚的說,「你說你要和我說話的啊!不是你想要我的冕的意思?」
「誰想要你的冕!我那時候還小,說的話你也信啊?」陳仁偉抱頭。
「可是擁有我的冕有啥不好?你可以擁有無人能敵的力量欸!」項羽不解。
「我他媽一點都不在乎你的力量,」陳仁偉搖搖頭,覺得項羽完全沒搞清楚他的想法,「我只想平安的過日子!就是因為你,才有這麼多麻煩事找上門!」
「有麻煩事才好玩哪!不然你平時哪有架可打?」項羽更加困惑。
陳仁偉正不知道要怎麼跟這個武癡解釋,俊齊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倒數二十秒!」
用不著項羽提醒,陳仁偉馬上開始回憶項羽的一生。少年項羽第一次拿劍、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擊殺敵人、第一次帶領上萬兵馬,他模擬著項羽的心境,剎那間,千年之前的少年項羽的思緒,竟彷彿和陳仁偉同步了,一種清晰的興奮感從心底流竄上來,體內湧出了無窮的能量,陳仁偉聽到某種東西被接通的聲音,然後手上一重,他幾乎不用看就能確定了。
那把寬刃巨劍穩穩地躺在掌心。
「幹的不錯嘛!」項羽嘉許的說,「這樣就可以跟灰打一場了。」
「最後五秒鐘!」俊齊喊道。
「啊?」陳仁偉一愣,往俊齊的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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