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家少年的蠢愛記事 - 第二十二章追逐(二)

　　我看了一眼面無表情、遠離人群的阿聖，再看向正斜睨著我的程御翔。

　　「呃，有何指教？」我清了清喉嚨。他會主動找我真是太稀奇了，晚點買張刮刮樂好了，說不定會中大獎。

　　程御翔瞪向愛好八卦的同學，厲聲叫他們滾，眾人立即作鳥獸散。

　　他回過頭來，神情不快地問道：「你對程湘做了什麼？」

　　「……嗄？」我不禁一愣，轉頭和身旁的阿誠交流一個茫然的眼神，「什麼……你在說什麼啊？」

　　「裝蒜？」他挑高眉，雙手交抱在胸前：「學長，難道你接近舍妹沒有企圖嗎？」

　　我呆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是暑假的自助旅行吧？那只是很單純的遊玩啊！他想到哪裡去了？

　　「你誤會了！我跟她……」

　　「你想說自己是清白的？」

　　「喂！我本來就是清白的！我跟她朋友一場，哪來的企圖啊！」

　　「是嗎？」他的表情多了一絲玩味：「鮮少有男性對程湘沒有興趣的。」

　　我頓時無語。

　　他這麼說是啥意思？若以客觀的角度來說，他們兄妹倆的容貌、氣質確實美得稀奇，即使與演藝圈的偶像明星相比亦有過之而無不及，看過一眼就不會忘記。但是，長得美不表示全世界的人都一定會愛上他們啊！

　　「在你眼裡我像是那種人嗎？」我撫額反問。

　　他靜靜地望著我片刻：「我很想說不像。」

　　「我真的不是。」

　　「她回來後吵著不念聖安琪，堅持要來和我一起上下學──你敢說跟你沒半點關係嗎？」

　　「啥？」我真不知道該對哪個感到吃驚才好，這是什麼見鬼的誤會啊？「她完全沒跟我提過學校的事啊！而且我沒對她做什麼，應該是她對我……啊、不是，我是說我對你們家的姊妹沒興趣！請你相信我！」

　　「湘妹妹要轉學過來？」阿誠很不會看氣氛地插嘴：「很好啊！那我就可以天天見到她了！」

　　我真的很想掐死這個損友：「你閉嘴！」

　　程御翔那雙很美麗卻也很恐怖的貓兒眼冷瞪著阿誠，瞪到後者覺得心虛、低下頭去才收回目光，「我願意相信你，可是程湘那個樣子太不尋常，或許你真的沒有做什麼，她卻不一定什麼都沒有做。」

　　「……你……你不要亂猜。」我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妹，猜得準準準啊！

　　他望向不遠處對著他皺眉的阿聖，嘴角微微上揚：「程湘的眼光就是這麼怪，跟石練鷹一個樣。好吧，我不刁難你了，好自為之。」

　　「那你妹妹那邊……」

　　「我不會答應她的，你儘管放心。」程御翔撩起一貫的譏諷笑容，「想不到學長的魅力非同凡響，是我低估你了！」

　　我深呼吸幾口氣，才把那股被嘲笑的惱怒吞下去。

　　「不過我還有另一件事，」他轉頭向正冷眼瞪著他的阿聖問道：「石練鷹，文件呢？」

　　「你想怎樣？」阿聖慢慢踱步到我身邊，不客氣地反問。

　　阿誠面帶不解地看了他們一眼，朝我聳了聳肩。

　　程御翔拋給我們一個抱歉的眼神，然後向阿聖說：「不是我想怎樣，是陸行雲想跟你討東西。他的條件很簡單，只要你交出那份文件，所有恩怨一筆勾銷。這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你不會不妥協吧？」

　　聽到這裡，我和阿誠再遲鈍也猜到了他指的是什麼文件。

　　在程御翔的介入後，陸變態的確就不再來糾纏了……說起來真是多虧他，不曉得他是用什麼方法讓對方收手的？

　　我們一致望向沉默的阿聖，希望他開口回應。

　　「我不相信他。」

　　程御翔彷彿早就料到阿聖會這麼說，不以為忤地道：「嗯，我也不相信他，但你應該相信我。他再大膽也不敢拿身家開玩笑，你不必擔心他會暗地報復。反過來說，如果你一直不肯交出來，那麼他們就會記得你這個人，記得你是個威脅，總有一天非除掉你不可。」

　　「你要我相信……你？」有耳朵的人都聽得出來話裡滿溢著濃濃的訕笑：「我怎麼知道你不是藉此對付強納森呢？你有後台，我沒有。」

　　「果然好心沒好報呢！」程御翔輕笑，目光卻往我這邊掃來，似乎是對著我說的：「我已經釋出善意了，可惜你不領情啊……嗯，也對，除了自己誰都不要相信。」

　　我被他酸溜溜的語氣扎了一下，或許阿聖的顧慮是對的，但是掌握他人把柄的代價太大，他應付不來的。

　　阿誠搭著阿聖的肩，低聲勸道：「不要那麼倔。」

　　沒錯，他的脾氣太倔才是主因。

　　阿聖先後看了我們倆一眼，臉上交錯著憤怒、無奈、掙扎的神情，末了瞪向程御翔：「你能擔保？」

　　程御翔會意，笑著點頭：「擇期不如撞日，現在就交給我如何？」

　　★☆★☆★

　　我們十來個同班同學占據了燒肉屋的二樓靠窗的位置，每一個人都像是吃了興奮劑似的，哇啦哇啦地嬉鬧、喧嘩，其他桌的客人見我們穿著學校制服，都露出無比包容的眼神，彷彿在說「小孩嘛，就是愛玩」。

　　和我緊鄰而坐的阿誠注意到我奇怪的臉色，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擔心阿聖嗎？」

　　我默認。

　　「沒事啦！」他安慰我：「學弟只不過是跟著阿聖回家拿個東西而已，馬上就會過來了。」

　　「……我怕阿聖衝動。」

　　「呃……」他搔搔頭，嘀咕道：「我還怕學弟衝動咧，怎麼看都是人家的贏面比較大……」

　　「欸，在說什麼悄悄話呀？也讓我們聽聽嘛！」一個女同學將耳朵湊了過來。

　　「對咩，從剛剛就在咬耳朵，很可疑喔！」

　　「是說另一個主角怎麼還沒出現啊？該不會落跑了吧！」

　　一提及尚未到場的阿聖，小林一夥人馬上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為慎重起見，他們要我撥通電話給阿聖。

　　說來也巧，我才剛把手機掏出來話題主角立刻就出現了，後頭還跟著兩個人。

　　咦？

　　我眨了眨眼睛，甚至揉了兩下，還是有點不敢置信，轉頭看向阿誠，他也是一臉錯愕，證明不是我產生幻覺。

　　在神色不耐的阿聖身後站著一對如花似玉的雙胞胎兄妹，不只是我們，在場的人們都不由自主地被吸住了目光，片刻之間無人交談，十分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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