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魂行 - 第三百二十章──目及千里

第三百二十章──目及千里

二人回到總統套房，此時江小白尚未回來。

張風拄著拐杖走到沙發坐下，也不吭聲，等著莫小生的解釋。

莫小生在他對面坐下，平靜開口：「寰宇酒店，是聯邦一座特殊的存在。」

……………

寰宇酒店的歷史，遠比聯邦成立還要更早。

據聞歷史沒能記載的野史之間，曾經天下有一間名為【廣元客棧】。

後來，信思宗授首，結束了帝制時代。聯邦初立，繼而有了首都。首都便有了一間名為寰宇的酒店。

能夠屹立於聯邦首都，寰宇酒店卻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沒有任何背景、勢力作靠山，保持絕對中立。

但也正因為它的中立，令所有勢力都成為它的靠山，誰也不敢動它。

…………

「更關鍵的是，寰宇酒店聞名天下的，也是他們最有名的交易──情報。」

莫小生面色凝重：「除了酒店業務之外，寰宇酒店最重要的交易，是情報交易。他們會以情報交換情報。」

「你想知道一件事，他會衡量，然後要你交給相對應重量的情報作交換。」

張風聽得目瞪口呆：「那如果我想知道的事情，他們根本不知道呢？」莫小生聞言面色不變：「至今還沒有聽過寰宇不知道的情報。」

「他們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線眼遍及聯邦，近至首都、遠至異域。」

莫小生看著張風：「他們甚麼都知道。」

「宇文乾，便是這一代寰宇酒店的掌舵人，更是把寰宇酒店帶到一個高度。沒有任何人敢在寰宇酒店動手，同時也代表，在寰宇酒店中，是首都裡的一個安全區。」

「雖然他甚麼都看不見，卻似能目及千里。視人所不能視，聽人所不能聽……」

張風打斷了他，察覺到莫小生話裡的不妥：「你說他甚麼都看不見……這是甚麼意思？」莫小生露出訝色：「你與他吃了一頓飯，竟然都不知道？」

「宇文乾先天失明，是個瞎子。」

……………

宇文乾站在玻璃前，脫下了墨鏡。

那雙蒼白的眼眸，無色的瞳孔，令人望而生畏。

聽著聲音，他轉過身來。

「老闆。」一名老者走來，恭敬開口：「需要讓人打掃乾淨嗎？」

「嗯。」宇文乾應了一聲：「韋伯伯，沒人時就不用喊我老闆了。」韋喆呵呵一笑：「是的，小少爺。」他便通知了職員來，清掃一切。韋喆來到宇文乾身旁：「小少爺，剛才飯局還滿意嗎？」

「韋伯伯，你辦事，我放心。」

「小少爺，剛才張風有一剎那動了殺意。」

「我知道。呵呵，真是有趣的傢伙。明明斷了一條腿，剛才還有如此銳氣。很是不錯。」

「小少爺，你很喜歡他。」

「是的。我相信，他會是一個很好的交易對象。」

韋喆有點驚訝，要知道小少爺雖然雙目失明，但眼界極高。真要說得到他如此高度讚賞的人，對上一位大概便是西山的林東起了。

「讓我們拭目以待吧。」宇文乾目光落在玻璃外，似是俯瞰著整個聯邦。

…………

張風看著剛才的一幕幕。

宇文乾壓根兒不像一個失明人士，卻像一名氣度超然的貴公子。一舉手、一投足，都是從容自然。但當張風回頭細想，卻又發現一切太過自然。

自然得，不太自然。

彷彿整個空間的每一個位置，他都了然於胸。

張風哪裡知道，每一次飯局，都是由韋喆親手佈置。由桌子與玻璃的距離、每一碟菜餚擺放的位置，都在宇文乾的腦海裡。

在這個空間之中，彷彿宇文乾不再是失明，而是一個正常不過的普通人。

這一切，都得歸功於韋喆。

越想，張風便暗自生出一抹寒意。

莫小生不知道張風在想甚麼，便續道：「每隔一段時間，宇文乾都會邀請一切從未與寰宇酒店進行情報交易的進餐，並會免費提供情報，以釋出善意，也算是打開了情報交易的渠道。」

莫小生看著張風：「他給了你多少個情報？」

「……三個。」

「三個？」莫小生有點吃驚。在聽聞之中，宇文乾絕大部份的飯宴見面禮，都只會給一個小情報當作見面禮而已。

張風一邊轉述著宇文乾給他的三個情報：「小德在醫學院被人盯上，小恩在機鬥城被懸賞……我等會打給他們查問，可能要你幫忙解決。」

「第三個情報有點莫名其妙。」

張風面露疑惑之色：「他說，王守禮下月會回來首都。說完以後，還用詭異的目光『看』著我，叮囑我別死了。」莫小生聞言卻是霍地站起來。

張風這時再笨也知道這情報大概相當重要：「誰是王守禮？」

莫小生面沉如水，難看至極：「王守禮，現年三十二歲。曾到異域輪換兩次，現任【鬣狗軍團】的副團長。」

張風聽著【鬣狗軍團】的名字，大概想到了甚麼。

「【鬣狗軍團】，便是昨天我告訴你，因為刺殺信惠失敗後死掉的那個軍團長。」

「鬣狗軍團長死了，身為副團長的王守禮，等同是下任團長。」

「更重要的是──」

莫小生深呼吸一口氣：「王強是王守禮的父親。」

「來者不善。不論王強有沒有牽涉在刺殺信家繼承人這位大事之中，但王強因此事而死，是事實。而作為保護信惠、令他們刺殺行動失敗的你，大概會被記恨上。」

「宇文乾叫你別死，大概是這個原因。」

張風倒是面色平靜。

莫小生或許不知道，但在他腦海中的以軒深知，只要有關於張風本人的威脅，他都能夠冷靜、坦然的面對。但他最不能接受的，是孤兒院的孩子出問題。

「兵來將擋，這裡是首都，他總不能在這裡殺了我吧。倒是得先解決小德跟小恩的問題。」

莫小生還想說些甚麼之際，卻見張風已擺手示意此事不用再議，拿出千機環的通訊珠：「喂，小恩？我是風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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