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相思 - 第三十章請妳嫁與我為妻

依湄在端木翼懷裡放聲大哭，她終於見到了他，她終於見到他了呀！每天每天她都祈求著上天，祈求著神佛，祈求著每一個她聽過的神明，讓她再見他一面，如今，她真的實現了她的願望……

等懷裡的啜泣聲漸漸止住，端木翼抬起依湄哭泣的小臉，為她擦去面上的淚痕，凝視著依湄消瘦憔悴的臉，心，又緊縮了一下。

依湄忽然發現他的面頰有一絲血痕。「翼哥哥，你的臉怎麼了？」

「沒事啦。」端木翼苦笑。

「都流血了……啊，你的額頭也腫起一大塊呢！是誰傷了你？」依湄心疼地問。

「呃，說來話長…...」端木翼不知該如何啟齒才好。

「是絳璃姊姊打的？」依湄問。

「嗯。」端木翼尷尬一笑，來找依湄前他先碰到了絳璃，絳璃一知道他是來找依湄的，立刻猜出他是害了依湄的元兇，不但不許他找依湄，還和他打了起來，絳璃是依湄的姊姊，他又不能真的還手。

「唉，對不起，對不起。」依湄心疼地說著。

「比起我做的事，這一點小傷不算什麼。」端木翼撫著額頭苦笑。「我是罪有應得。」

「翼哥哥，別這麼說，我幫你療傷。」依湄說著，抬起手放在端木翼傷口上，片刻後，自她的手掌發出一陣柔和的綠光，隨著綠光散出，端木翼的傷痊癒了。「還疼不疼？」

「不疼了。」端木翼詫異地摸摸額頭和面頰，原本的腫包消失了。「妳會療傷？」

「嗯，這是我的能力，可是我也只會這樣了。」依湄淡淡說著，當初長老就是憑這點來判定她是聖女的，她可以醫別人，卻救不了自己。「不談這個了，翼哥哥，你瘦了。」她撫著端木翼的下巴輕嘆。

「妳也是。」端木翼撫著她原本圓潤的豐頰嘆息。

「變醜了，是不是？」嘆口滿足的氣，依湄將面頰靠在端木翼懷裡，能這樣依偎在翼哥哥懷裡的時間還有多少？不，不該要求太多，她已經見到了翼哥哥，她滿足了。

「不醜，在我心裡，妳永遠都是美的。」端木翼撫著依湄的秀髮微笑著說道。

「翼哥哥的嘴巴好甜哪。」依湄微笑。「騙我也好，哄我開心也好，就算依湄現在死去，也瞑目了……」

聽到依湄說到死，端木翼心一緊。「別這麼說！」

「翼哥哥……」依湄抬頭，望著端木翼的眸中有一絲淡淡的哀愁。「你種下的水靈芽已經在我的身體生了根，我的時間不多了。」

聽到依湄的話，端木翼全身一震。「妳……妳知道水靈芽是我……」他早該想到，連絳璃都知道了，依湄怎會不知道呢？

「嗯，我知道，我在夕霧姊姊的真實之鏡裡看到了。」依湄微笑地望著端木翼，眼眸充滿柔情，沒有怨懟，也沒有責備。「靈羽姊姊是你，你是靈羽姊姊，對不對？」

「對不起……我騙了妳，還利用了妳…...」為什麼明知道他是害她即將死去的元兇，她還能對他笑？如果她責備他，他還會好過一點啊！

望著端木翼充滿愧疚與自責的眼神，依湄不捨地撫著他的面頰。

「翼哥哥，不要自責，明知不該見你，不該想你，可是我卻每天念著你，想著你，這是我無法斬斷愛恨嗔癡的報應。」

「如果是報應，也該由我承受，不該是妳……」喉嚨好像梗住了什麼，端木翼說不下去了。「如果能重來，我……我……」

「噓。」依湄伸出手指頭，止住端木翼的唇。「不要說了，時間不會重來，所以我們也不用為已經發生的事情後悔。」

依湄的手撫過端木翼的面頰。「知道真相之後，剛開始我確實有些難過，可是後來想想，我用生命換來了與你相處的時光，我心甘情願。」

「我不值得妳這麼做……」

「值得的，值得的……」依湄將頭埋在端木翼的懷裡模糊地呢喃。「翼哥哥，我好喜歡你，好喜歡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愛你，情願為你捨去性命，捨去所有的一切，放棄重生的機會，也不要忘記你……」

「依湄，妳不會死的，不會的！我帶妳去找怡平老人，他精通醫卜，他一定有辦法的，我馬上帶妳去找他！」端木翼將船上的槳往河面一丟，抱著依湄一點一跳，到了岸邊。

「等等，翼哥哥，聽我說，他也沒有辦法的。」依湄拉住端木翼。「他是我姊姊的師父，我都叫他顏公公，在皇宮時，他就來過了，他說他無能為力。」

「連他也無能為力……」端木翼呆住了，絕望再次湧上心頭。

「不用為我擔心了，翼哥哥。」依湄柔聲說著。「顏公公給了我三粒護神丹，

他說這可以保護我的元靈短時間內不受傷害，十天前我吃了一粒，到現在還沒事呢。」

「護神丹又能延妳幾天生命呢？我還是帶妳去找高人吧……」

「還有誰能找呢，算了，有一天就活一天罷！」依湄柔聲說著。「至少我活著見到你了，不是嗎？」

端木翼無語。

「翼哥哥，我知道你很忙，也知道這個請求有點過份，可是可不可以請你答應我，在我剩下的日子裡，不要離開我呢？」依湄企求地望著端木翼。

「我不會離開妳，我會陪妳，我一定會陪著妳。」端木翼吞下了喉頭的苦澀。「我們成親吧，依湄。」千百次盤桓在他腦中的念頭，遮些天他一直想告訴依湄的話，他終於說了出口。

依湄放開了端木翼，含著眼淚緩緩搖頭。

「為什麼？」端木翼問。

「翼哥哥，謝謝你，我不要你因為內疚而娶我，你答應陪依湄，依湄已經很幸福了，不要勉強你自己……」

「勉強？妳怎能這麼說呢？」端木翼吼著。「我端木翼不抱不愛的女人，如果不是因為愛妳，我怎麼會在那夜抱妳？怎麼會這樣上天下海找妳？妳知道找不到妳的時候我有多著急多懊惱？當我聽到妳入宮的時候有多麼後悔心痛嗎？在那一夜抱妳的時候，我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我只有妳一個妻子，聽我說，如果妳只剩一天，我們就作一天的夫妻，如果妳剩十天的生命，我們作十天的夫妻，如果妳走、如果妳走了，我就也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了！」

依湄一言不發，只是楞楞地站著。

「依湄，依湄！」見她毫無反應，端木翼緊張地呼喚著。「妳怎麼了？」

「我……我沒事。」依湄緩緩搖頭，淚珠從眼眶滾滾掉落。「我在作夢嗎？我有沒有聽錯呢？你說你愛我呢。」

這個小傻瓜！「沒有聽錯，我愛妳，我愛妳，妳聽到了嗎？」端木翼舒了口氣。

「翼哥哥，翼哥哥呀！」依湄撲進端木翼懷裡哭喊。「我每天每天就盼著你對我說這句話，那一天夜裡……那一天夜裡你對我說你愛我，我好怕是因為你吃了藥的緣故，雖然我總是不停地告訴自己，翼哥哥是愛我的，可是在我心底，總怕是我的痴心妄想，總怕是我自作多情……」依湄哭了一陣子，才抬起頭。

「我怕我聽錯了，翼哥哥，你再說一次好不好？」她的小臉滿是企求。

「如果妳想聽，我就說給妳聽，說一千次，說一萬次，說一億次。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

愛的輕語化成呢喃，飛舞在她耳邊，在她唇邊。

他吻上她的唇，深情而溫柔地吻她，在繾綣的時刻，他嘗到了鹹鹹的淚水，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嫁給我嗎？」端木翼望著她的眼眸，再度認真地說著。

「嗯。」依湄點頭。

「那麼我們立刻拜堂吧！」

「立刻？在這裡嗎？」依湄傾著頭。「那要把絳璃姊姊找來……」她要成親，絳璃姊姊怎能不在場呢？

「不用了，她已經不在這了。」

「姊姊走了？」依湄驚訝地抬頭。「為什麼？」

「她被人帶走了。」端木翼回答。

「呃？姊姊被誰帶走了？」依湄擔心地問。

「一個穿著黑衣，斗蓬上繡著一隻鷹的男人，那是誰？她應該不會有事吧？」端木翼有點擔心地問，絳璃可是他未來的大姨子呀！

「喔，那是未來的姊夫呀！」依湄舒了口氣微笑。

「那就好。」端木翼鬆了口氣，攬著依湄小小的肩膀上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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