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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廳是李嘉臻的口袋名單之一，純白色的牆維持得十分乾淨，其中一面牆上用顏料畫了一幅美景，傳聞是某位知名畫家到此用餐完後，因為覺得美味而贈與他們的。
餐廳因此竄紅，不少客人用餐完都會到那面牆前拍照留念，當時看到這則新聞後，嘉臻就倍感興趣，但因為價位偏高，所以她只和志傑提過一次而已。
「我是有訂位的何先生。」
「好的，請往這邊。」服務生確認了資料後，替他們帶路。
志傑並沒有事先告訴嘉臻他訂了什麼餐廳，算是給她的驚喜。
只見嘉臻張大著嘴，眼睛閃著光芒，可想而知，她開心極了。
「接接！你真棒！我愛死你了－－！」她飛撲向志傑，用力環住他的脖子，朝他的臉猛親一番。
誇張的行徑讓志傑忍不住害臊得撥開她，小聲提醒：「旁邊的人都在看了，矜持點。」
嘉臻這才發現自己浮誇了，她「哦。」了聲，緩緩鬆手，垂下頭並撓撓臉頰，兩耳泛紅。
服務生將他們帶到較角落的兩人座，並遞上菜單。
志傑看了看菜單，最便宜的飲料要上百元，套餐則是千起跳，他皺起眉，視線飄向嘉臻，只見她晃了晃頭，眼睛彷彿有無數星星般閃耀著，志傑在心裏嘆氣，這一餐要讓他吃幾天的鹽巴呢。
其實不至於，但肯定破費。
「向您確認餐點，一份A餐，一份C餐，飲料先上，飯後甜點是乳酪派及提拉米蘇。」
「對。」
「好的，餐點都是現點現做，要稍等哦。」
「好，謝謝。」
稍等。
稍等。
志傑已經等了一整天的人了，實在無法耐心等待。
他本就不是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他承認，要不是對象是嘉臻，他連五分鐘都無法接受。
換句話說，對象若是「嘉臻以外」的人，他連五分鐘都等不了。
哪怕今天是高價位，講究品質與氣氛的餐廳。
志傑追求的是效率。
「不好意思，請問要等多久呢？」攔下了一位正準備將收拾好的餐盤送到內場的服務生，志傑擺著難看臉色問道。
「先生，非常抱歉，我們會盡快完成您的餐點。」服務生向他行禮，並加快腳步離去。
志傑皺眉，手指大力敲著桌面，腳也不自覺的抖起。
坐在對面的嘉臻也跟著被影響了情緒，坐立難安。
「何志傑，你一定要這樣嗎？」
「啥？」
「我們才等不到二十分鐘欸，你能不能有點耐心。」
「我們付這麼多錢，他們應該拿出更好的服務吧。」
「你講那什麼話啦，都跟你說現點現做了。」嘉臻白了他一眼，手托著臉頰。
「早知道就不來了。」
「……你說什麼？」
「沒甚麼。」志傑撇開頭。
時間慢得像是欲過馬路的老人，緩步前進，信號燈已變紅，老人卻只走了一半。
志傑則是一旁的汽車駕駛，不耐煩地抓著方向盤，想狂按喇叭，又擔心被拍影片公審。
志傑反覆確認時間，他急躁的模樣看在嘉臻眼裡，被解讀為不重視這場約會。
「不想吃就離開啊。」
「……妳說什麼？」
「你不想吃，就、離、開。」
「什麼意思啊妳！」志傑怒吼，嘉臻的態度對他而言根本是火上加油。
「你走啦！我不想看到你了！」而嘉臻被志傑這麼一兇，她的怒氣也直達高點。
「……好，再見。」志傑打開皮夾，掏出餐錢就當場離去。
看似瀟灑的模樣，心中只想著一句話。
－－X的，搞砸了。
*
在房間消沉了數小時，他收到好友的訊息通知。
「喝酒。」
約得真是時候，這簡單的兩字對現在的志傑而言彷彿是救贖。
他緩緩從床上爬起，隨意撥弄頭髮便拿著皮夾與車鑰匙出門。
「哇靠！何傑，你是真男人，哥們佩服你。」
時間來到了凌晨，志傑與他的三五好友們約在一間小吃部，人手一瓶酒，吃著滷味小菜。
他們用力拍拍他的肩部背部，將他的慘劇當作下酒菜配。
「閉嘴，我真想把當時的我掐死……兩年，兩年欸！就這麼吹了。」
志傑趴在桌上，不斷用額頭輕撞桌面，懊悔著。
「你該不會覺得是你的錯吧？」
「啥？」聽聞，他抬起頭。
「那女的一直都是小公主啊！分了也好，再交個新的啦！」好友A。
「對啊對啊，哥給你介紹幾個好貨，多大的都有啊！哈哈哈哈！」好友B。
「X的，我怎麼沒有啊？」好友C。
「你做夢，臉蛋先有何傑的一半再說吧！」好友D。
話題不知不覺成了討論異性緣，討論異性外貌及身材等內容，志傑被晾在一旁。
「……」他此刻只認為，應該待在家裡好好沉澱心情的，這群朋友只適合喝酒，不是傾聽煩惱的料。
他默默將位置向一旁移，獨自喝著悶酒，深吸一口氣後嘆出，心情並未成功解愁，反而越來越鬱卒。
「……我先回去了。」
「何傑？」
「早八欸，老師很機車，再遲到會被當的。」隨口說說。
「哦，你醉了欸！要載你嗎？」
「X的，你們這群酒鬼想害死誰啊？我搭計程車回去啦。」朝他們比了個中指後，志傑轉身擺擺手離去。
走出店，他抬頭看了眼天空，看不到星星是常態，今晚卻連月亮都找不到。
「真難看。」他腳步蹣跚地走在街上。
沒幾步距離，他將手伸進口袋摸索，拿出手機查看，果不其然地一封簡訊也沒有。
嘉臻不太可能主動發訊息，志傑撓撓頭，心想：我拿什麼臉發訊息給她呢？實在拉不下臉啊。
回到家後已是凌晨三點，他澡都來不及洗便倒臥床上睡著了，早上七點半，鬧鐘響起，提醒他太陽早已升起。
志傑感覺頭要炸裂了，他判斷自己現在這狀態不適合上課，反正當時只是想找藉口離場罷了，將鬧鐘關閉後，他翻個身並縮進被子裡，享受回籠覺。
*
嘉臻坐在位置上，看著一旁那空蕩蕩的位置，忍不住皺起眉頭，視線飄向手機，跳出的通知全不是她心裡所期待的。
「何志傑，何志傑？缺席，李嘉臻。」
「……」嘉臻輕嘆一氣，舉起手。
「好，下一位是……」老師瞇起自己的老花眼，推推眼鏡並湊近螢幕查看下一位同學的名字。
「臻臻，妳男友呢？難得他會缺席耶。」嘉臻身後的女孩輕輕點了幾下她的背，並湊近問道。
「誰理他。」嘉臻撇頭，用手托著臉，壓低音量回應。
見狀，那女孩搖搖頭，輕嘆一氣說道。
「唉……又吵架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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