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天涯已經很夠了。」
「但妳也得看看，妳的紙弱不禁風的樣子，恐怕妳還沒倒下他就先倒了。說不定是體質不好轉換的靈力也不純，都過了這麼些天，妳還是半死不活的，我若是妳的紙，我早無顏見妳了。」小道字字帶刺，直刺向立在一旁的天涯。
天涯絕對沒有小道形容的那樣差勁，相反的，天涯的素質可以意外地說是契紙中極品的極品。
「你來這裡就想跟我說這些？」沒有替天涯或自己反駁，華釉只是平靜地問道，但那褐眼裡已經盡覆冰霜。
「不只不只，我身為過來人，真的必須告訴妳，擁有更多的契紙是好的事。過分剝削單一個契紙還會縮短將來相處的時光，這也一定不是華釉妹妹妳樂見的事情吧，太疼妳們家天涯不是不可以，但是想要專寵不代表只能夠獨寵，妳還是可以擁有很多契紙的。」一邊說著，小道還牽過其中一個契紙的手，那女子笑得好不嬌羞。
小道繼續說道：「哥哥是真的捨不得妳被照顧成這副德行，契紙就該有自己的作用，要不然妳收他做什麼？何苦為難自己呢？」
小道釉把目光悄悄移向在華釉身後的天涯，希望能捕捉到一點難堪或者慚愧。
假藉著探病跟說服兩個理由，其實小道今天的目的還有一，就是理直氣壯地好好挖苦這對主僕一番，好出出被奪走成為當今最重要的靈祭身分的這口惡氣。
「你的話我也聽了，感謝你特意還繞來我這裡，我要準備用膳了，大人請回吧。」華釉下了逐客令，臉色似乎又慘白許多。
飲進最後一口茶，小道毫沒有被趕走的尷尬，自顧地起身，給了個自命風流的笑，「改天哥哥會再來看看妹妹的，希望妹妹能夠好好想想。」
「不送。」華釉語氣決絕。
天涯彎下腰行禮，「恭送靈祭大人。」
小道帶著浩浩蕩蕩一群美人，一陣風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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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天涯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夠好，還讓華釉跟著一起受辱了。」
華釉無法從男子的表情或聲音中找到一丁點的受傷。
但是正如天涯所說，他肯定也感受到小道話中的羞辱。那個根本是針對他而來的赤裸裸的羞辱。
「是我沒能好好保護你。」身為天涯的所有者，卻必須讓天涯承受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華釉不要生氣，小道大人的出發點也是為妳好，他的話......也沒什麼錯。」
「是不是連你也希望我去多收幾個契紙，好多多益善、好分擔你的過勞，免得被我剝削到英年早逝。」語氣是很平靜，可華釉的話卻反常地挖苦。
天涯不知道對於這個問題，自己是答了好，還是不答了好，但是他不能不答，所以最後，天涯選擇了溫柔地避開華釉的問句，「我只希望華釉快樂。」
華釉拉過天涯的袍子，天涯順從地靠近少女，任少女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腰，將額輕輕地靠在自己身上。
感受著天涯帶給自己的安定感，華釉心輕輕地被揪起，「如果能重來，我寧可一個契紙都不收。」華釉的聲音低不可聞。她何德何能有那個權力去做賤另一個人格，只因為對方出身比不上自己？
但已發生的事不可能從頭來過。
那句話聽在天涯耳裡竟是不同的解讀，天涯心裡不免泛起一股苦澀。
即使這麼努力了，華釉還是這麼不喜歡自己......
輕輕地摸著華釉滑順的秀髮，天涯仍舊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安撫著難得顯露出脆弱一面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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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精神漸漸地養足，華釉睡眠的品質也提升回原先的程度。
這天她起得特別早，看看窗外，天色還是黯淡的晨初，但是一點睡意也不剩了。隨便地給自己趿上鞋子，華釉坐在床沿邊突然萌生一個念頭──反正天涯這時候大概在晨練，自己便散步去看看，當作是舒活在房裡都要懶散了的筋骨。
身為主人，自己卻從來沒有看過天涯演練的樣貌。
華釉在侍女的服侍下到了訓練場，訓練場果然是個充滿晦氣和汗水的地方，更是個少人問津、閒雜人等也不欲涉足的場所。
放眼望去，卻不見天涯的身影，華釉於是隨便抓了個在一旁偷懶的薩牙族人詢問。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才知道天涯居然在「某位大人」的旨意下加強了訓練強度，訓練的量在近幾天突然提升到原先的兩倍重。
華釉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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