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靈樨香滿肩 - 第十章問君何時當歸期

莫亦晴嘆了口氣，她想要定魂珠救娘親的命，就必得付出代價，而代價是什麼呢？

”公子意欲以何物為換？只要能力所及，我必定盡力辦到。”

不管代價為何，她只能成功，不允失敗。

秦紹桓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聖女，總覺得這位聖女殿下給他的感覺很熟悉，有些像是……她。

但是，他又覺得自己這想法太過荒誕。

他並非靈樨國人，卻有求於靈樨聖女，來此之前，當然亦打聽過一些靈樨聖女之事。

靈樨聖女因具有上古神族血脈，靈力較其他六國的聖女強一些，因此會的術法及本事也多了許多，因靈樨聖女傳承少有間斷之故，靈樨比起其他六國更加的富庶繁榮，而這皆因有靈力強大的靈樨聖女守護之故，也因此聖女在靈樨國人心目中的地位十分崇高，有時甚至超過了靈樨帝后。

她那般溫柔，又那般羞怯，像聖女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可能是她？

更何況，如無意外，此時她應與她的表弟在一起，或許兩人已經……

秦紹桓眼眸一黯，不願多想。

“恕在下冒昧請問，殿下為何需要這定魂珠呢？”

“公子為何如此相詢？”

“或許在下這麼說有些唐突，但我察覺殿下呼吸較常人短促，話聲中氣不足，許是身有心肺之疾，或是重病未愈，以致氣弱，莫非是殿下您需要定魂珠養身？” 他是聖山門人，主修醫藥，從剛才與這聖女說話時，他就察覺了聖女身上帶病。

聽了秦紹桓所說的話，莫亦晴慘笑。

她會變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啊！

自從被他所傷後，她筋絡俱斷，內傷難癒。從此她不能吹風、不能跑跳、不能走路超過一刻鐘、不能吃寒涼的食物、一個月三十天，有二十天都在生病、每天光喝藥就飽了，卻還要強迫自己吞下不想吃的食物，否則大家都會用擔憂的眼神望著她……這類事太多太多了。

可她能說嗎？

直到現在，她仍無法忘記那個他對她動手的那個可怕夜晚，但卻更不敢去想。

他烙印在她肉體的傷尚未全好，可他帶給她心中的痛，直到如今，她更是不敢去碰。

更可悲的是，這些傷痛她又能對誰說？

莫亦晴嚥下滿心酸苦回答：“多謝公子關心，我只是風寒未癒，繼續調養即可，並不需要定魂珠。”

見聖女否認是她自己需要定魂珠，秦紹桓反而鬆了口氣。

如果真如他所想，定魂珠只是拿來讓聖女身體康健，那可不一定需要定魂珠，他若想要達到目的，就得另謀他法了。

“殿下方便告知在下，是哪位貴人需要定魂珠嗎？”

莫亦晴聽著秦紹桓說話，一瞬間，恍然又回到了當初的時光。

秦紹桓說話的聲音語調，就如同她記憶中一般的溫文，這讓她想起平日與他閒話家常的時光，他也是這樣跟她說話。

如果那天夜裡，他能這樣心平氣和，該有多好？

也許他們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但事已至此，想這些又有何用？

莫亦晴默然不語。

見聖女只是望著他不語，秦紹桓有些不安，畢竟問這話有些唐突，於是他

續道：”在下這麼說，並非要查探您的隱私，不瞞您，在下略通歧黃之術，家中亦有些珍稀藥材，如果殿下需要，或許可幫上一點小忙。我瞧殿下如今缺乏元氣，在下帶有一款來自旋冰大陸，名為歐白芷的香藥油，能夠補氣強身，協助疾病恢復，最適合殿下使用，只是方才放在更衣之處，未能帶來，若您需要，可命人即刻取來，讓您使用。”

“謝謝，公子費心了，但我不需要。不瞞公子，若非在這世上只有定魂珠能處理家慈之症，我與長輩又何必祭出重賞，懸賞這定魂珠呢？”

莫亦晴心中暗忖：我需要定魂珠，那麼三師兄，你又需要靈樨聖女為你做什麼呢？

“明人不說暗話，我遠道而來，是想請聖女殿下施行生魂召喚術，為我尋找一人。”秦紹桓道。

莫亦晴手緊了緊，沈默不語。

施行生魂召喚術麼……該答應，還是不該答應呢？

施行術法對她來說很容易，但會猶豫，主要是因生魂召喚術是件天道不太允許之事，因被召之魂未必願意見對方，但若施行此法，無論此魂願與不願，均非來不可。

如此硬生生地將魂魄喚來，違反了人的自由意志。因此，不論是請求施術者，或是做為媒介的聖女，都必須付出極大的代價，除了物質之外，請求施術者亦需付出十年壽命做為代價，因此若他的餘壽不滿十年，是不被允許施行此術的。

同時，這項法術對聖女的靈力耗費也極大，她在歷代所有聖女中靈力排第三，即使如此，在她身體最健康的時候，估計施術一次所透支的靈力，也必須休養一個月，並完全不施任何術法方能完全恢復，更何況她目前這破敗的身體狀況，施術一次，可能會讓她臥床一年半載，甚至更久。

畢竟兩人有著同窗十載，朝夕相伴的情誼，莫亦晴隱約猜出秦紹桓想要做的事。

晶球所示現的凶，此時真的應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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