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中的偶遇 - （第六章）

因為昨天太晚才終於睡著，嘉瑜睡到最後一刻鐘才匆匆忙忙地出門去打工。

「嘉瑜小姐早安，我們已經為妳準備好了早餐。」

她急忙下樓時，守候在樓梯前的管家跟她說道。

「謝謝你，但是不好意思，我沒時間吃了，我要趕著出門了。」

仿如變魔法一般，管家立刻從他的背後拉出了一個細小的袋子。

「杰斯少爺吩咐，嘉瑜小姐一定要吃早餐。如果她沒時間在在家裡吃，就為她打包讓她在路上吃。」

「真的麻煩你了。。」

管家把小袋子交到對方的手中，嘉瑜只好乖乖地把早餐帶著出門。

「嘉瑜小姐，你要去哪裡？我可以載你過去。」

通過了管家那一關，在門口的司機先生已為她把車門打開。

「不用麻煩你了，我自己走路過去就好了。」

不習慣被貴賓式地對待的她，難為情地推搪著。

她所有打工的地方都在學校附近，杰斯的家就在她每天經過的路上，所以就像平常一樣走路過去便可以了。

因為現在是學校假期沒有課，她難得能在早上去到畫廊那邊打工。她最喜歡的就是來這裡打工，因為除了回應客人的需求以外，其他的時間她都可以一邊看著店一邊畫油畫。畫廊的老板也是熱愛藝術之人，只要嘉瑜能把工作做好客人照顧好，她便可以隨時免費使用畫廊的設施和用品去繪畫。

當她坐在油畫的畫布前拿起畫筆，就仿如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只屬於她自己，沒有別人，沒有煩憂，一個脫離現實的遙遠空間之中。從小她拿起畫筆就不懂得放下來，想要把腦海中的所有心思概念都用筆繪畫出來。每當她沉醉於繪畫的世界中，常常連現實過度了多少時間都沒意識到。

在路上把管家為她預備好的三文治吃好了後，她今天的目標是要把小風的那幅油畫完成。在學校假期之前一直忙著讀書考試，連打工的時間也少了，所以還沒有把這幅油畫完成。雖然這幅油畫並不值什麼錢，但既然是杰斯主動要求把這油畫當成房租，她一定要好好地全心全意的把它完成。自從在那個晚上偶然地遇上了小風後，她就開始繪畫這幅油畫，她其實曾經想過把這幅油畫送給小風的主人，可是對自己的畫功並沒有信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沒想過兜兜轉轉之下，這幅油畫最後還是將會落在牠主人的手中。

————

在下班的時候，嘉瑜用一塊大麻布把油畫包裹起來，要確保能把它安全地送到杰斯的家裡。

「我先下班啦，拜拜～」

「嘉瑜，拜拜～」

跟同事們說了一聲，在傍晚時分嘉瑜抱著這幅兩平方尺大的油畫準備走路回去。

砵～砵～

嘉瑜剛踏出畫廊，路邊傳來車子響安的聲音。

被響亮的聲音吸引，嘉瑜轉頭往路邊看。一台紅色梅賽德斯跑車停泊在畫廊前，一名穿著T恤和牛仔褲擁有結實體魄的男生向她走過來。

「那個是要給我的嗎？」

背着黃昏柔和橘黃色的光線，杰斯可愛地伸出雙手準備迎接將要給自己的禮物。

「。。。」

為什麼他總是這般的耀眼？

沒想過杰斯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嘉瑜呆呆的沒反應過來。

「妳手上的，不是我要的油畫嗎？」

杰斯說話時總會帶著溫暖的笑容。

「啊！對！油畫！」

終於反應過來的嘉瑜，把包裹著的油畫遞到杰斯的面前。他把期待已久的油畫收下，再自然地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頂。

「傻瓜，謝謝妳。」

有生而來第一次被別人稱為『傻瓜』還被溫柔地摸著頭頂，一股熱氣莫名其妙地涌上女生的臉頰，她低著頭不敢直視對方。

杰斯安全地把油畫放進後尾箱，然後把乘客座位的門拉開讓對方坐上車上，杰斯也跟著坐回司機座位。

「媽媽說她今天晚上要親自下廚，叫我一定要帶嘉瑜回家吃飯。我們一起回家去吧！」

「嗯！」

這家人不只讓她免費的住在家裡，伯母還親自下廚真叫她受寵若驚，可是也沒辦法拒絕。

＿＿＿＿

「喵～」

住進了這棟大宅了後，每一次小風都會在她回家的時候送上最熱情的迎接。

看見杰斯和嘉瑜從大門走進來，小風飛奔到他們的跟前輕型一躍跳進嘉瑜的懷內。

「小傻瓜，我們回來了～」

「喵～～」

杰斯伸手在女生的懷中蹭蹭愛貓的小額頭，自從嘉瑜住進來了後牠一直黏著她不放。

從廚房內傳出芬芳撲鼻的香氣，杰斯媽媽正在裡頭忙著。

「夫人説，叫少爺和小姐先回房間換件衣服，晚飯很快就好了。」

站在大門前迎接的管家說道。

「好的。」

杰斯拉著嘉瑜的手，帶著小風先回到樓上的房間。

「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嗎？我還是該先到廚房裡吧？」

作為這裡的免費住客和根據自己熟悉的背景文化，嘉瑜認為是該先過去幫忙的。

杰斯溫和地笑了笑，又再伸手蹭了蹭對方的頭頂。

「傻瓜，不用了，媽媽她會不喜歡的。因為妳是我們重要的客人。」

「好的。。。」

又被叫作傻瓜了，頭頂又被摸了。。。

比起從杰斯話語中所聽到的文化差異，他過度溫柔親密的行為開始叫嘉瑜的內心泛起一陣陣的漣漪。

＿＿＿

「夫人説晚餐預備好了，老爺、少爺和嘉瑜小姐，你們可以去到飯廳那邊。」

沒過多久，從廚房走出來的管家跟大家說道。

食物的香氣充滿飯廳，這並不是一般的香氣，對嘉瑜來說是帶著一道道家鄉味道的香氣。

「哇！」

看到飯桌上的餸菜，嘉瑜忍不住發出讚嘆。飯桌面佈滿了華人傳統的家常菜色，巧合地這些都是嘉瑜喜歡及懷念的菜色。

「杰斯告訴了我妳的背景，所以特意預備了這些餸菜，希望妳會喜歡吃。」

杰斯媽媽一邊端出最後一道菜一邊說道。

嘉瑜呆呆地看著桌面的餸菜，不能置信在這裡土生土長的英國人竟然會懂得烹調這些地道風味的家鄉菜色。

「我老婆她真的很厲害！不僅是長得漂亮，是這城市首一首二的女大律師，還是名烹飪高手！只要是嘗過一次的味道，她都可以把那個餸菜烹調出來！」

杰斯爸爸一邊稱讚一邊走到媽媽的身邊，摟著對方的腰肢往嘴唇送上感謝之吻。

看到爸爸恩愛親熱的行為，杰斯也不落後，立刻走到媽媽的身邊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媽媽，辛苦妳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家人恩愛親密的互動，忽然為嘉瑜的內心帶來了一道酸溜溜的味道。老公寵護疼愛妻子，兒子愛護孝順父母，這是多麼幸福的一個畫面啊。。

「利安伯母，謝謝妳刻意為我預備這些，我會好好吃的，絕對不會浪費你的一番心意！」

雖然內心是有感到一點兒無形的壓力，但嘉瑜是個很懂禮貌的孩子。

媽媽輕輕推開了老公和兒子，走到嘉瑜的跟前輕輕抱著她。

「不用太過拘謹，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我們吃飯吧～」

「嗯～」

嘉瑜努力地帶著笑臉回應伯母，用力地點頭。

一家人融合吃飯的時候，小風當然也會在飯廳中打轉湊熱鬧。家人在吃飯，小風輪流跳到杰斯、嘉瑜和媽媽的大腿上撒嬌要他們按摩牠細小的身軀。這家人連同小風都非常享受在飯桌旁一邊吃飯一邊聊天的時間。

「小風的毛有點膩了，是不是該洗澡了呢？」

杰斯媽媽一邊掃著小風的毛髮一邊問道。

「哦？膩了嗎？好的，我帶牠去一趟寵物店吧。」

還在享受著晚餐的杰斯立刻回應。

「不如，我待會兒在家裡幫牠洗洗吧，反正杰斯也是會把牠帶到我打工的寵物店裡的。」

聽著他們母子對話的嘉瑜接著提議道。

這家人實在給了她大多的幫助，雖然沒能力把所有都還清，但她怎樣也渴望盡力多回報人家一些。

「不要！妳打工已經很累了，不要你在家裡還要工作！」

聽見嘉瑜的提議，一道不悅感湧上杰斯的心頭叫他立刻抗議。

「沒關系，吃完飯後我帶小風到浴室，很快就會洗好的了。」

嘉瑜沒有接受對方的抗議，可是杰斯依然不願接納她的提案。

「不要！」

「沒關系啦。」

「不要啦！」

「真的沒關係。」

「我說不要。」

「我說沒關系。」

不知不覺間堅持己見的兩人吵了起來。

「哈哈哈，好了好了。」

看著他們小孩子間的吵鬧，爸爸和媽媽忍不住笑了出來。

然後媽媽站了起來把小風交給了嘉瑜。

「小風就麻煩妳了。」

杰斯媽媽的舉止何等優雅，說話語氣大方親切，真的想像不到她當律師工作時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作為成熟的大人，她明白自己兒子的用心，亦明白了解女生的出發點。

「嗯，放心交給我吧！」

嘉瑜充滿信心地回應。

＿＿＿＿

晚飯過後，嘉瑜從傭人那裡拿了些毛巾、梳子和風筒，帶著小風進到浴室關上門。在小風洗澡的期間，杰斯一直在浴室外徘徊，為自己剛才的幼稚說話舉動反覆反省。他並沒有要跟對方吵架的意思，只是純粹心疼她每天太過累大過的忙碌，可是沒找對表達的方法。在浴室前來來回回的走了不知道多少回，他終於鼓起勇氣在門上敲了幾下，希望跟對方和解亦嘗試幫上一點的忙。

敲敲敲～

「嘉瑜啊，我可以進來嗎？」

「哦，進來吧，小風牠差不多好了。」

「主人進來了也要乖乖哦，把毛毛梳好了後就可以回去睡覺囉～」

杰斯推門進到浴室，嘉瑜提高了語調帶著笑容跟小風說道。她這個單純發自內心的笑容只會在動物面前流露，對杰斯來說是美麗如天使般的一個笑容。

「剛才。。我語氣重了一些。。對不起。」

爸爸從小教導杰斯作為真正的紳士，道歉並不是代表軟弱的行為，所以他學會了勇於面對自己的過失。

「我剛才也太執著了。。對不起。」

「喵嗚嗚～～」

聽著二人嚴肅認真的互相道歉，小風也忍不住要搭上話來。

貓咪可愛的叫聲把本來將要變得尷尬的氣氛完全消散。他們對望笑了一下，再把焦點放到小風身上。杰斯看著嘉瑜為小風梳毛，突然感到那裡不對勁。他再往嘉瑜的手臂看清楚一些，忍不住突然抓住了她的一雙手腕。

「？？」

杰斯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一雙手臂內側，他從來沒看過女生身上有這種疤痕。一雙手臂佈滿了過百條新新舊舊的疤痕和傷口，深的淺的，大的小的，把嫩滑的肌膚完全劃破了。

「不要看了。」

一時反應慢了的嘉瑜想要把手收起來，可是杰斯沒有把她的手臂鬆開。來了倫敦後無論天氣再熱嘉瑜也總是穿著長袖衣服，為的就是不要別人用奇異的眼光看她的一雙手臂。當別人看到這些醜陋的疤痕，一定會誤以為她是什麼自殺狂熱人士，她亦不想多以解釋。

「這些。。都是被貓咪和狗狗爪破的。。我沒有要自殺啊。」

被對方抓住雙腕，嘉瑜連忙解釋，她真想立刻把袖子拉下來蓋著那些討厭的疤痕。可是杰斯接下來的行為叫她更是驚奇不已。

他低下頭，紳士地把對方的手背提到嘴唇邊，輕輕的親了一下。他帶著柔和的眼神看著對方手上滿滿的疤痕，接著說出了一番叫對方意想不到話。

「我知道，這些都是妳努力生活美麗的憑證。」

這番說話，即將成為侵蝕她內心的開端。

嘉瑜手上執著的梳子滑到地上，一股熱氣由手腕湧上臉頰，過度澎湃的血液循環沖昏了腦袋，這是嘉瑜所認識傳統華人文化中絕對不會發生的情況。

敲敲敲～

正當女生不知所措的同時，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破了氣氛。

「杰斯少爺，凱莉小姐來了，麻煩你出來一下。」

管家在門外傳話。

杰斯溫柔地把女生的手鬆開，再輕輕在對方頭頂上蹭了一下。

「小風就麻煩妳了，我先出去。」

杰斯帶著微笑，轉身留下滿臉通紅身體僵硬的嘉瑜和小風傻傻地呆在浴室。

————

「凱莉，為什麼這個時候過來呢？」

杰斯走到客廳迎接凱莉。

「吃完晚飯後想要散散步，所以就把這些相簿帶過來還給你了。」

凱莉開朗地回答。

「妳的父母之前說過想要把你和杰斯小時侯的舊照片傳入電腦內，都做好了嗎？」

杰斯媽媽一邊重溫着舊相簿一邊問到。

「嗯，利安伯母，都弄好了，我們會把備件給你們。」

凱莉禮貌地回答。

「喵～」

正當他們在客廳聊著的時候，走廊那邊傳來貓咪的叫聲。

凱莉回頭一看，發現一名華裔年輕女生正抱著小風。

「她是。。？」

看見從未見過的面孔出現在杰斯的家裡，凱莉壓不住好奇。

兩名女生剛好對上眼，嘉瑜認出對方就是跟杰斯出雙入對的那位好朋友，只是凱莉還不認識對方。抱著小風的嘉瑜走上前，打算先自我介紹免得人家誤會些什麼。

！！！

可是當她還差兩步就走到凱莉面前的時候，杰斯突然伸手欄著她的去路。

「先把小風放下，凱莉她會過敏。」

比平常嚴峻命令式的語氣，嘉瑜即時把小貓放到地上，小風也轉身立刻跑到樓上。不論誰也能感受到杰斯對這位青梅竹馬的特殊呵護及照顧。杰斯讓兩位女生互相介紹，再向凱莉解釋了嘉瑜暫住在他們家裏的原由，然後再叫了司機把凱莉送回家去。雖然凱莉的家就在同一條街道上，可是天色已暗還是以小心為上。

「爸爸，你看你看！這是小杰斯三歲的時候在皇宮外面跟侍衛們一起拍的照片，他還擺了跟侍衛一模一樣的姿勢唉～」

「這裡是大笨鐘，倫敦大橋，還有泰晤士河的河畔公園，你看他小時侯樣子多靈精古怪～」

「就只有幾歲大的小孩子，真會耍帥擺姿勢！哈哈！嘉瑜，妳也過來看看！」

「都説我們兒子就是天生帥氣嘛！就跟他爸我一樣!哈哈哈！」

杰斯爸爸和媽媽興奮雀躍地看著舊照片，還把嘉瑜拉了過去，杰斯也自然地走到梳化後面跟他們一起看照片。

杰斯小時侯的樣子真的很可愛，眼睛圓圓大大，皮膚白裡透紅，因為張相太過漂亮可愛，幼稚園時期常常被人誤以為是女孩子。到進了小學以後漸漸變得帥氣清秀，混雜著華裔和英國人血統的優點特質，天生運動細胞發達，以及擁有聰明腦袋總是考到全級第一名成績的他，漸漸成為同學們之間的焦點。從小學開始在學校內跟他告白過的女同學數不勝數，要不是他總是跟凱莉黏在一起，撲向他身邊的狂花浪蝶一定會更多一些。

「這些照片都是在倫敦拍的？還是在其他地方旅行時拍的？」

欣賞著照片時，嘉瑜突然發出提問。

「嗯，都是在倫敦這裡拍的。」

杰斯回答。

「哦。。這些地方很漂亮，有機會我也想看一看。」

嘉瑜來到了倫敦後，除了大學和打工的地方以外那裡都沒有去過。在這個都市居住了一年多的時間，還完全不認識這個都市的樣貌。

剛剛她所說的那句話，無意間已經牢牢地記住了在杰斯的心中。

————

這個晚上嘉瑜又再一次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剛才杰斯一家親密溫馨的畫面一直在她腦海中重複浮現。一陣陣的苦澀在內心醞釀，她清楚知道這個感覺叫做羨慕，亦可叫作嫉妒。她其實已經比弟弟要幸福，她小時侯曾經也經歷過這種溫馨，可惜只是時間太過短暫還有當時年紀太小根本一點也記不起來。被爸爸和媽媽寵愛著長大的感覺到底是怎樣的她一直很想要知道，是不是就如杰斯他們一家那樣的呢？

寬膛的睡房和舒適的大床都沒有成為讓嘉瑜安心睡眠的地方。半夜時分還是沒法睡著，她抱著一直陪伴在身旁的小風走到樓下的廚房，打算熱一些牛奶喝希望能夠幫助睡眠。

沿著白色雲石大樓梯走到一樓，從遠處傳來了清脆柔和的鋼琴聲。被悅耳的琴聲吸引，及好奇誰在這個半夜時分還在彈鋼琴，嘉瑜抱著小風追隨著鋼琴聲一步一步的走著。通過長長燈光幽暗的走廊，發現一道光線從前面的門隙透露出來。鋼琴聲亦漸漸變得更加清晰，演奏著鋼琴的人應該就在前頭的房間內。

從門隙偷偷一看，發現一名黑髮的男生坐在一台純白色史坦威三角琴前演奏著柔和古典樂曲。美妙的旋律把整個偏廳包圍，從男生手指頭所彈奏出的旋律彷如帶著魔法一般把人的靈魂深深地吸引牽索，想要跟隨著演奏者一同進入那個由音符創造的美妙境界。抱著小風的嘉瑜半步不移地站在門隙前，耿耿地看著演奏者的後背，靈魂已經被對方的音韻俘虜。

「喵嗚～～～」

小風忽然從嘉瑜的懷中跳到地上，通過門隙走進了偏廳。鋼琴聲立刻靜止，男生轉頭向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偷偷站在門前的嘉瑜被發現了。

小風輕型一躍跳到三角琴上躺下來擺好了睡覺的姿勢。杰斯揮手表示叫嘉瑜進來，再輕輕拍了拍琴櫈示意叫對方坐到自己的身旁。被小風出賣因而被發現的嘉瑜，帶著害羞尷尬乖乖走到杰斯旁邊坐下。

「睡不著嗎？」

杰斯輕聲溫柔地問道。

「嗯。」

嘉瑜點了點頭。

「嗯。我睡不著的時候會下來彈鋼琴，妳有喜歡的樂曲嗎？我可以彈給妳聽。」

杰斯就貼在身旁，在耳邊細說。

害羞的女生搖了搖頭。

「沒有特別喜歡的，你繼續隨意的彈吧，不用在意我。」

每天忙碌得天昏地暗的她，從來不懂得欣賞音樂，從來不知道享受音樂的樂趣。可是，杰斯彈奏的音樂卻是特別的，是唯一一種能夠打動到她心靈的美妙旋律。

二人肩並肩的坐在狹窄的小琴櫈上，杰斯修長的手指頭純熟地彈奏出動人樂韻。在柔和悅耳的旋律下，小風卷起了毛茸茸的身軀安心入眠。被睡意籠罩着的嘉瑜，慢慢的、慢慢的倒靠在杰斯寬膛的肩膊上。帶著魔法的旋律音符，把她引進早被遺忘了的溫馨夢鄉。

****

「老公啊，你又買玩偶給嘉瑜了？」

「只要我寶貝女兒喜歡，她要什麼我都買給她～」

「謝謝爸爸！」

看見爸爸拿著新的米老鼠玩偶回到家裏，小嘉瑜立刻飛撲到爸爸的懷中。在爸爸的臉上親了一下，再雀躍地抱著米老鼠跑回睡房。

爸爸媽媽一起跟著小嘉瑜走到她的睡房，這是屬於他們小公主的天地。小嘉瑜把米老鼠放在她床上一大堆的玩偶中央，這些玩偶都是爸爸送給她的，都是她最珍貴的寶藏。媽媽偷偷從背後拿出照相機，把鏡頭對著嘉瑜和床上的一堆玩偶。

「嘉瑜，看一下媽媽哦～」

「嘉瑜寶貝，來，看我們這邊～」

聽到爸爸媽媽的呼喚，小嘉瑜立刻轉過頭來，帶著最天真爛漫的笑容看著最親愛的爸爸媽媽。

卡刷～

相機把屬於爸爸媽媽坐在一堆玩偶中央幸福的小公主拍照下來。

。。。。。

「嘉瑜，吃一些蔬菜吧。」

在飯桌前的媽媽把蔬菜放在嘉瑜的飯碗中。

「不要，我要吃牛肉！」

小嘉瑜急忙搖著頭在抗議。

「哈哈，我女兒口味跟我一樣！我也最喜歡吃牛肉！」

最寵愛女兒的爸爸把嘉瑜飯碗內的蔬菜夾到自己的碗中，再把牛肉送到女兒的嘴巴前。

嘉瑜張大嘴巴咬住了爸爸給她的牛肉高興地咀嚼品嚐。

「爸爸最好了！我最愛爸爸了！」

在旁邊看著把女兒寵溺的傻爸爸，媽媽看著也覺得好笑。

。。。。。

「我們小公主累了吧？」

時間已經不早了，在客廳中看著電視的小嘉瑜眼睛快睜不開了。她躺在沙發上伸展雙臂，表示要被抱抱回睡房。

爸爸把小公主抱了起來，媽媽也跟著一起把女兒帶回睡房準備睡覺。

「寶貝，晚安了。」

「小公主，晚安了，好好睡覺哦。」

爸爸輕輕地親了嘉瑜左面的臉頰，媽媽輕輕地親了她右面的臉頰。

三歲的林嘉瑜在爸爸媽媽的呵護下安心入眠。

****

在燈光陰暗的大宅內，男生把靠在他身邊睡著了的可人兒公主式地抱起，沿著長長的走廊和白色的雲石樓梯把她送回了客房。

他溫柔地把對方放到大床上，蓋好被子。

「爸爸。。媽媽。。晚安。。。」

無意識地，嘉瑜朦朦朧朧的説出夢話。

在床邊的杰斯彎下了腰，在對方的額上輕輕一吻。

「小公主，晚安了。」

用唇語說出溫暖的晚安祝福，杰斯便離開客房回到三樓的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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