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羊人 - 【小羔羊】千年的愛情

蛇女馬利亞說到一個段落，她望向小羔羊，又看著被落日染紅的天空。

「唉呀，這麼晚了啊⋯⋯」她感嘆，壓根沒想過自己會說這麼久。

「嗯，真的。」小羔羊點點頭。

「剛剛的故事妳聽聽就好了吧⋯⋯」蛇女垂下雙眸，她把手放在小羔羊的頭上，搓揉著那頭蓬鬆的頭髮。

還真的很像小綿羊呢。馬利亞是摸上癮了，當自己手臂上些許蛇鱗碰到小羔羊的髮絲時，還有那麼一點癢。

「怎麼說呢？」小羔羊睜著圓圓大眼：「為什麼聽聽就好？」

「不然呢？」馬利亞反問。

「彼得跟我說聖經的故事的時候，總是要我記得教訓呢！」把聖經當成睡前故事的小羔羊，每天都要彼得說故事給他聽。

但彼得每次一說到那個叫耶穌的人，就特別哀傷，有時甚至說不下去。

「啊⋯⋯教訓啊。」馬利亞苦笑，她摸著樹上粗糙的紋路：「妳知道就算知道教訓，還是有很多人會犯同樣的錯誤嗎？」

「唔⋯⋯」小羔羊嘟嘴。

「嘛，那妳覺得剛剛故事給我們什麼教訓好了？」蛇女聳肩，她看了下天空，對她來說，幾千年的時間，夏娃或許早就不在了吧，不過她知道，夏娃是幸福的。

這樣就足夠了。

「我？」小羔羊愣了一下，她的小腦袋也想不到這麼多，接著她說：「都是彼得跟我說這個故事的教訓是什麼勒。」

「呵呵。」馬利亞掩嘴笑了：「妳可以想一下的啊，畢竟對每個人來說，可能教訓的事情都不一樣喔。」

真的很可愛。蛇女馬利亞這麼想著。

「好喔⋯⋯」小羔羊好像是被指責一樣的嘟嘴皺眉。

「那現在呢？要去了嗎？」蛇女問到。

小羔羊看著眼前的樹，不知道故事裡的禁樹有多麼巨大，還是眼前這棵更大呢？

她把手放在樹上，粗糙的，扎扎實實的將根佈滿在地上，好像從土裡源源不絕的給它能量，就好像它不只是有生命，而是有力量、有智慧。

「知曉一切的樹，我覺得被叫禁樹，沒人敢靠近，聽起來很孤單。」小羔羊被巨樹著迷。

「很正常，人們往往害怕真相，不去了解，選擇逃避，選擇把它當作敵人，假裝它不存在。」蛇女走到小羔羊身邊。

「真相的旅途會很久嗎？」

「不久，」馬利亞不假思索的說，過了一會兒卻又改口：「嘛、那是對我們而言。」

「啊，馬利亞。」小羔羊回頭：「伊甸是個怎麼樣的地方？」

「嗯⋯⋯」馬利亞思考著，其實她有點不太記得了，反正她是不喜歡夏娃受到傷害過的地方，不過⋯⋯也是跟夏娃在那個地方相遇的。

「妳知道嗎？其實不是那麼糟糕的地方喔！」說出來的這句話，更像是對自己說，有沒有可能她其實到現在還沒釋然呢？

又或者⋯⋯她對夏娃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千年。

小羔羊看著蛇女。

蛇女馬利亞臉上總是露出笑容，總算是打從心底的笑了，同時，也哭了。

變成人類模樣的她，有機會哭，終於能哭，卻都沒有哭出來。

或許是因為永遠都是自己，偏偏有些事情，單靠自己是無法解開的。

「我想，夏娃一定希望妳幸福吧。」小羔羊轉過身面對蛇女馬利亞，就好像夏娃透過小羔羊說的。

蛇女馬利亞愣住。

樹開始回應小羔羊，它開始動作，睽違了千年，終於有人要在品嚐它，同時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彷彿有人在風裡訴說著什麼。

同樣的場景出現了，樹讓帶有果實的樹枝伸到小羔羊的面前，果實就跟馬利亞所說的一樣，五顏六色的變化著。

的確是很迷人的果實。小羔羊也看著果實看呆了。

小羔羊摘下果實，果實在她的手上變成了乾淨光滑的白色水果。

小羔羊看了一下馬利亞，嘴角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她小心的咬了下去。

鮮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果實的果肉在口中炸開。

還沒來得及品嚐完畢，小羔羊的意識就被帶走了。

馬利亞站在這裡，看著小羔羊，這一次她會守在旁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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