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人觀察日記 - 第一章(2)

成績單早自習時間七點五十分發下來，由於要保護個資所以都摺成長方形信封樣，用膠帶密封處理，可惜這種方式我們學生不領情，總會按耐不住好奇心去看彼此的成績，最後全班都知道每個人的排名了。

「啊～果然不行，臨時抱佛腳還是只有這點分數。」杜井在背後苦惱地吶喊，我心裡則默默吐槽，臨時抱佛腳才讓你有那點成績，不然會更慘好嗎。

「千里你怎麼樣。」他直接半趴在桌子上，身子往前傾偷看我手中的成績單，「不公平，你比我高三名。」

「喂，你很自動欸。」我馬上把成績單收起來。

「你是不是觀察老師所以分析出他喜歡出的單字，所以英文手寫分數才這麼高。」

「怎麼可能，把我講得跟神通一樣，我只觀察我有興趣的同學，老師不再範圍內。」

「喂！你們看！」班上一個男生激動地站起來，手指向窗外，其他人也隨著好奇心紛紛站起來往那方向看去。

我也擠上去但不夠靠前只看到同學的人頭。

「千里過來。」杜井找到人群縫然後鑽進去，順便拉我一把，這讓我瞬間覺得處在又熱又擠的演唱會場。

「她該不會要跳樓吧？」

「不會吧。」

「真的啦，她的鞋子都脫了。」

同學間七嘴八舌，我伸長脖子往窗外看去，約四十五度角方向，有個女的鞋子脫了站在走廊的花台上，單手扶著旁邊的柱子，頭低低的看著距離這層樓五公尺高的地面。

情況緊急，必須趕緊採取什麼措施才行，我握緊拳頭，擔憂地咬下嘴唇，我知道我自己是不問世事、對班上事務還不關心的學生，可是我不冷血，還是很看重生命的，很擔心她會真的掉下去。

「那是三班的女生。」我對杜井說，每次去找田川玉的時候都會看到她在角落的位子上看書。

「怎、怎麼辦啊，三班的人有發現她不見了嗎？」杜井的聲音抖了起來。

「我怎麼知道，應該先通知教官吧。」我的人生經驗裡可沒有處理過跳樓事件，這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我去告訴老師！」班長邊說邊跑出去，同時三班的同學有動作了。

有兩、三個女生小心翼翼靠近她不知道說了什麼，只看到嘴巴在動，但是換來的是一陣激動的怒吼：「走開！你們不要過來！」

在寒冷的天氣裡光著腳，她的腳和手早就凍得指節發白，鼻子和臉頰慢慢變紅。

「不妙啊。」

「老師和教官還沒來嗎？」

班上的人隨著氣氛也開始緊張起來，她顫抖著身子在冷風中搖搖欲墜，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重感冒才會讓你失常，不要太苛責自己了。」

圍觀的人愈來愈多，很多人把觀眾席往前移到走廊，我也被人潮帶著來到離現場更近的地方，他們之間的對話變清楚了。

「這些人怎麼回事，靠這麼近刺激到她怎麼辦？」杜井焦急地低聲對我說，我點點頭露出一個糟糕的表情表示同意。

「不要說了，你們什麼都不懂！」她一大吼差點不穩失足，幸好有攀著柱子，不然就慘了，把我們嚇出一身冷汗。

這時老師趕了過來，有我們二班和三班的導師，「冷靜一點康翠，有什麼事情下來再說好嗎？」三班的老師放柔語氣，用安撫的方式勸誘她。

「老師……」她的眼眶泛紅，但仍然站在上面不肯移動。

這時我看到教官正在走廊的另一頭偷偷接近，準備來個出奇不意，趁她不注意用力把她跩下來。

「來，下來吧，老師慢慢聽你說。」老師把手伸出去期待她可以緩和情緒讓這件事作罷。

「不要，對不起……我……」她用力搖搖頭，眼淚掉了下來，看得出她內心十分掙扎。

原本教官已經準備拉她下來的時候她跳了下去，看到這幕的全體師生都同時驚叫，我也不例外，樓下的氣墊還沒有充飽氣，恐怕凶多吉少。

「做得好！」

本來沒有出現在人群中的石海鈴突然出現在現場，及時拉住那女生的手，幾乎一瞬間的事情，教官稱讚她的行動力，然後接手把那女生拉上來。

叫康翠的女生還處在驚恐之中，雙腿無力跪在地板上啜泣。

「你看到了嗎？」

「海鈴救了她。」

「超帥的，不愧是女神。」

大家佩服地拍起手來，連杜井也跑到我耳邊誇張地對我說：「她真的超厲害的，連只是看著就覺得要戀愛了。」

我冷冷地回了一句喔，他發現我不對勁，馬上問道：「怎麼了？」

「等一下下課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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