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的曙光 - 第一章ㄧ節1

現在是1936年5月7日，總算從海軍兵學校畢業了，真的是僅次於誕生世上第二開心的一件事。我現在也是一名能夠獨自單飛的航空兵了。

剛開始嚴酷的訓練，可真是無話可說啊。只要我們新兵一犯錯，學長便會嚴厲的訓斥「喂！新兵拓，還發什麼愣，給我趴下。」狠狠的逼著我們做至少150下的伏地挺身。

有好幾次甚至打算落跑，但是有次看見了機棚裡頭的「九六式艦上戰鬥機」後，我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畢業後的我在中國戰場混了幾年並升上二等飛行曹，到了1940年12月，人事調動，我被分發到「赤城」上面服役，這時的「九六式艦上戰鬥機」已經更換成新銳的「零式艦上戰鬥機」也就是零戰。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Qu3MnT50

我跟跟著其他士兵們登上船，有技術員、飛行員跟其他雜七雜八的士兵。

「赤城」的設計，船身上面架著一塊起降飛機跟艦島用的甲板，下方才是容納船員的船艙跟機庫。據說每艘航空母艦都是這樣設計的，對於我這種鄉下人來說，是十分先進的。

進入船艙內，空間說大不大，因為她真的大的很誇張。通風還不錯，但是也沒多涼爽，就是適當的溫度，不會熱到你受不了，更別說潮濕，那是很難的。

我們來到一個供人睡覺、放行囊的區域，我放下自己的行囊。便各自往自己的崗位去了。每個飛行員都跟我一樣，第一件事即是衝去機庫看自己的零戰。

我興奮的來到機庫，裡頭放滿了艦載機，不單單只有零戰，還容納了「九七艦攻」跟「九九艦爆」。

我瞧見了自己專屬的零戰。零戰21型，最新銳的海軍戰鬥機。有著純白的機身塗裝，機身側邊跟機翼則有著象徵大日本帝國的日之丸。

「哇……零式艦上戰鬥機……好帥呀！軍校沒白讀了!」

一個人的聲音從我右耳傳來，我轉頭一看。也跟我一樣是名飛行員。

我禮貌性的向他問道:「我是井崎拓二等飛曹，請問你是……？」

他轉頭看我，先是一愣，接著打直身子說道:「井崎二飛曹您好！我是諫山一郎一等飛行兵！戰鬥機隊4號機的飛行員。」

他的聲音頗有朝氣，並且表情上也對我有一定的期待。飛行曹階位其實沒多大，感覺上是他沒什麼見過世面。

「你好啊，諫山，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呢！」

「是的！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這時一個孔武有力的高大男子走過來，站在我旁邊說:「你叫井崎是吧？我是黑井忠上一等飛行員，2號機的飛行員，我很期待和您一同並肩作戰。」

「好的，我們要一起在戰爭中活下去。」

「……恕我講話難聽了點，你的行為十分不可取。我們來打仗，就得做好陣亡的打算，並不是像你這樣苟且偷生。」

他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這種人，得看好他了……對死亡毫無畏懼，要是他跟敵人同歸於盡，我這輩子肯定過意不去。

我環顧四周，周遭一陣吵鬧。我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但肯定跟零戰脫不了關係。

「井崎二飛曹。」諫山說。

「什麼事。」

「您覺得，我們的第一場任務是什麼呀？」

「不知道，應該是去支援中國戰場吧？」

我只是一個小兵，怎麼知道上層的腦袋在想什麼，不過我猜應該跟中國的戰爭有關係，新銳戰機投入主要戰場，這是必須的。

「是的，我很期待中國的戰場！」

「別期待的比較好。」

「為什麼？」

「雖然我軍目前佔優勢，但是我們千萬不能小看中國人。」

「了解，我會注意的。」

正當大家談論到高潮時，機庫內的廣播器響起:「各飛行員注意，現在立刻到甲板上集合，我們要進行航母起降的練習。」

「井崎二飛曹。」

諫山看著我。

「嗯，是咱們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我跟諫山先後朝著機庫旁的鐵梯跑上甲板。

甲板是木頭製的上面有一些紋路，尾部有著「赤城」的降落識別標誌，格子狀的區塊是讓飛機進出機庫的升降台。我們看到了一架架的零戰並排好，準備起飛。

「飛行員來這裡集合。」

艦島的門口，一名身穿黑色軍服的海軍軍官在旁邊呼叫我們。

聽到呼喚的我們一個個的上前集合，我們面向旁邊牆上的黑板圍了一圈，看著上面畫的地圖。

那名軍官看著我們，說道:「我是「赤城」的艦長ㄧ伊藤皎大佐，待會諸位要進行零戰的起降練習作業。待會將分批起飛，各自在起飛後集合。在上空飛行10分鐘便分次著艦，著艦時請務必放下著艦鉤，動作不要太大，零戰很輕盈也脆弱，以上！」

聽完以上的敘述，我們雙腳併攏敬禮。

伊藤大佐環顧了四周，便大喊:「登上戰機！」

我們轉身，跑向自己的零戰。零戰起飛的順序是按照自己在小隊的編號依次排列的，長機先起飛，接著是一號機。我好死不死是1號機，即是第一架零戰。

我左腳踩上機翼內層的踏板，爬上零戰的座艙繫上安全帶。這時技術員正檢查著我的儀表板是否正常。

技術員檢查完，靠在我耳旁說:「請溫柔對待這架飛機，別給我們技術員添麻煩啊。」

「好的，我出發了。」

「祝武運昌隆。」

我看著艦島上觀望臺的指揮人員，他揮動兩支棋子，意味著可以起飛。

在隊長機起飛後。我將節流筏推到底，引擎發動最大出力，零戰慢慢的往前滑行。大概是因為零戰的重量輕盈，沒還跑完整條甲板，零戰便順著下垂的襟翼飛上去。

起飛一段時間，我回首往後看，距離甲板越來越遠。

我拉上座艙罩，收起起落架跟襟翼。持續水平的飛行。

過了4、5分鐘，5、6架零戰跟了上來，他們各自平均的飛在我旁邊。

「我是諫山，零戰飛起來真棒，速度好快呀！」諫山比著很生疏的手勢並配合著聲音。

「初次見面，我是木下一等飛行兵。我有從父親那兒聽聞您在中國戰場的事蹟。」

「黑井一等，以上。」

黑井沒說什麼話，看來還對剛剛的事情記在心頭上。

「我是石田一等飛行兵。飛曹長，你才大我一階，你的午飯能分點給我吃嘛？」

……他問這什麼問題……是有多餓，連我的伙食都要搶。

「我是山本哦，請多指教。」

「為什麼你們都要跟著我啦！」我問道。

「因為你的階級比我們高呀。」他們一同在答道。

「……我投降，我們去找隊長。」

「了解。」

他們又一同回答。他們是五胞胎嘛……20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pyufARzu

我看著地圖導航，帶著這群沒什麼飛行經驗的菜鳥去找隊長機。

來到指定的空域，我們跟隊長機碰面，我小心翼翼的靠在長機旁邊。

裡頭的飛行員拉開座艙罩對我們喊道:「辛苦你們了，那飛行練習到此為止，返艦。還有30多架零戰等著跟我會合呢。」

等等……這耳熟的聲音跟面孔……難道是！

「板谷少佐！是您嗎？我是井崎啊！井崎。」

「喔喔喔！井崎三等飛曹，好久不見，自從中國戰場後就沒見過了。你也來這啦！」

原來指揮戰鬥機隊的人是板谷茂少佐，他是我在中國戰場的長官，非常照顧我，我們還合力一起擊落一架轟炸機。但自從他被調走後，就沒見過面了，原來他來航空母艦服役了。

「少佐……我已經升二等啦！」

「這樣呀，既然是你，你就帶著他們吧，你的話我就放心多了呢！」

「是的！」

我扳動操縱桿翻轉，往回「赤城」的方向飛。

飛了5分鐘，我們和另外幾架零戰交互，彼此用手勢和對方打個招呼，他們也往板谷少佐的方位飛。我猜，板谷他肯定無聊的在那來回盤旋。

我仔細的目前，看見了「赤城」的船身跟降落識別用的「ア」符號

「降低高度。」

我帶著他們降低到了適合著艦的高度。

「等會我先，你們一個個接上。」

「了解。」

沒人理我，只有諫山做了簡單的答覆。

我放下起落架跟著艦鉤，襟翼打到降落檔位，慢慢的放低速度。

我對準「ア」字，機鼻前傾，前面兩個碰到甲板後，立刻將操縱桿往後拉，讓機身往後躺，這時我感覺到一股拉力把我向後拉，我成功將零戰停在甲板上。

我拉開艙蓋，耍帥的撐住邊緣往下跳。技術員湊上來對我說:「辛苦你啦！完美著艦呢！」

接著一群技術員將我的零戰拖拉到升降台，讓他降回機庫。

任務完成的我就站在旁邊，看著一架架的零戰著艦。大家的技術不同，有人順利降落、有人嘛……根本快要撞上艦島了，讓在觀望台官兵捏了一把冷汗。

等到大家著艦完了，也沒人來找我，剛好也到了夕陽時刻。我走下甲板，跑到船身的柵欄上，雙手靠著，愜意的看著船隻航行時激起的水花。

「井崎二飛曹。」

諫山走到我旁邊，「井崎二飛曹在做什麼？」

「如你所見，我在看海。」

「海呀……我已經看膩了呢……」

「怎麼說。」

「我老家是做捕魚的，每天跟老爸出海，海什麼的見慣了。」

諫山看著海，很自然的訴說著以前的事情。

「那……你為什麼還要來海軍?」

「我嚮往的是飛行員啊！海軍飛行員，這樣我就能夠從天空看海了，這是多棒的事情！」

諫山很開心的說著，我能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他有多嚮往飛行這塊。

「走吧！我們去吃飯」

我搭著諫山的肩膀，走進船艙內。晚餐真的只能四個字形容「非常單調」白飯配醃菜加加碗味噌湯。不吃可以，半夜就餓肚子，沒人理你。

吃完這頓簡餐，大家像沙丁魚一般離開食堂，然後全部擠進一個休息的空間，上面都掛有吊床。

今天累了一天，別跟我說飛行很有趣，有趣也就那一小塊。飛行是件相當耗費精神力的事情，必須全神貫注於飛機上，不能有絲毫閃失。所以每個人的累的像活死人般。

大家紛紛爬上吊床，巡視的官兵看了看，便幫我們熄了燈。

因為明天是艦攻跟艦爆的起降練習，所以根本不到幾分鐘，這個小空間充斥的鼾聲，我根本無法安穩入睡啊！媽的。

「井崎二飛曹。」

是諫山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仰頭一看，諫山果真睡在我吊床的後方。

「真期待明天呢！」諫山說。

「是啊是啊，真的上戰場可別嚇的尿褲子啊。」

「不會啦！井崎二飛曹晚安。」

「嗯，晚安。」

跟諫山說了晚安，我看著黑黑的天花板，今天也才第一天，我在「赤城」的生活，也才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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