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2.中都第六隊
穿著像是來自中國古代西域服裝,披著縹緲的紗巾,身上配戴各種華麗的配件,她是個皮膚黝黑,五官端正的女子,但是,最讓人一眼難忘的是她右側邊臉頰到眼角邊所刺上的一顆火熱的太陽圖騰,以及蔓延至右手臂上滿是不知名文字的圖騰。
「統帥、元大人。」她雙手合十,腰身略為彎下,表示恭敬之意。
此人便是中都第六隊隊長,藥兒,守護序前往人間界通道。
「請問統帥來到這裡有什麼事情嗎?」藥兒問著。
中都有的十二隊所駐紮之地像是一個軍營那樣,有著嚴謹規律的生活,在單調的建築物和生活圈裡過著一成不變的訓練和工作,在中都大概只有接近聖亞克力斯學城的街道是較為活潑的地方。
雪看著最遠方那被高高駐立而起的旗桿上,畫著象徵中都的天秤圖案在飄揚著,雨滴落在臉頰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氛圍,這場難得的雨天,似乎默默地種下了一顆未爆彈的果核,它正在澆灌果核,等待成長茁壯,足以引爆這個世界為止。
不安焦躁的情緒使得她不能夠完整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去做。
「妳這邊有發生什麼異常嗎?」在一旁的元瑀轍看著雪呆滯的表情,直接向藥兒問道。
一聽到這問題的藥兒愣了愣,眉頭皺了起來,陷入思考,神色異常的凝重,像是在猶豫這件事情適不適合說出口。
「發生了什麼事?」元瑀轍看著她那有口難言的模樣問道。
「……是這樣的……」藥兒說道,「雖然不知道算不算是重要的事情,但是,昨天開始我們和派駐人間界的第十二隊失去聯絡。」
「昨天什麼時候開始?」
「晚上十點鐘左右。」
「這樣……還不能向上報做大隊處理啊……」
通常失聯的隊員至少要超過一天以上才能夠上報,進行全隊全員搜索,因此長期派駐於人間的十二分隊會由最接近人間的第六隊來監控,也會在第一時間向上報備。
「那通道……?」
「沒有任何異狀。」藥兒回應,「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才更讓人覺得奇怪,根據往常經驗,通常與十二隊失聯,通道定會有些失常的狀況,但這次完全沒。」
「因為,破洞不在這裡。」從剛剛一言不發的雪,突然開口,頓時讓站在旁邊的兩人愣住。
「妳是說──」
「是的,不在這裡。」雪搶過元瑀轍的話語,逕自說著,接著,她將視線轉向藥兒,「不用等了,妳們去通報結界局,直接申請搜索,說這是『緊急事件』。」
「是的。」
雪交代完事情後,再度抬頭看了一眼那在遠處飄揚的旗幟,內心不知為何的湧起一股厭煩感,或許是因為這個無法遁入輪迴的身分,又或者對於另外一個空間的眷戀,下一秒她轉過身去,因為她知道即便內心再渴望回到那個世界,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雪邁步走出屬於第六隊的區域,準備前往中央時,元瑀轍跟著走上來,他一臉擔憂地看著恢復成面無表情的雪,說實在他現在心底是慌的,當他結束對於那群孩子的訓練,走出中央打算回結界局補個眠時,發現外頭正下著雨。
而他當然知道下雨所包含的意義,於是,他立刻使用靈力搜尋雪的位置,在他趕到後也就發生了之後的事情。
元瑀轍看著在雨中那獨自越走越遠的單薄背影,淋濕的白衣透出背底下那經歷多數戰場所留下的傷疤,黑色的長髮隨意披散在身上,與衣服黏在一起,她步伐非常得快,像是在一場有著時間限制的尋寶比賽裡,這樣的她不禁讓人有總感覺,似乎再這樣走下去,她會被這世界所淹沒。
受不了雪半瘋狂狀態的元瑀轍跟上了她的腳程,用力的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往前走去。
「雪,要不我們去結界局調查哪邊的結界出了問題吧!總比起這樣胡亂找還要有效率。」他提出建議。
聽到元瑀轍所說的話,面對他的雪臉色比起剛才又蒼白了幾分,這虛弱的程度像是下一秒就會昏倒,然而,她的神情卻比平常更要冷漠,站在她身旁的元瑀轍都有總快要被她所散發出的氛圍所凍僵。
他擰起眉頭,此刻不能理解雪的想法,即便是有著許多年的情誼。
「轍……」雪正面對視著元瑀轍的雙眼,語調很是沉穩、冷淡,像是一陣洞澈心寒的北風,「你最近有查覺到中都有任何異常嗎?」
被這麼一提,元瑀轍呆愣的站在原地,接著搖了搖頭,甚至到了今天他也沒有收到任何結界的危機警告,這實在是個很弔詭的事情。
「沒有。」
雪一臉不意外的模樣,接著她不發一語的繼續走,不理會還在失神的元瑀轍,逕自往前走著。
這件事情比起以往實在太不單純,甚至可以說是詭異到至極,內心隱隱的不安逐漸擴升,如果連結界局都找不到原因,那麼就只能一個一個的去找了。
不再多說一句話的雪,一個人直往前走,站在原地的元瑀轍就這樣望著她,直到她最後的身影消失在這風雨之中。
*
元瑀轍獨自一人濕淋淋滿身疲憊的走到建立在央地旁邊的大樓,那是管理中都所有結界,以及連結其他兩城和人間界的地方,被稱為「結界局」。那是一棟不同於央地由大理石建成那樣沉重而華貴,結界局是一棟被漆成白色外觀亮麗,有在牆上還有種植許多攀藤植物,非常具有特殊性的建築物。
當元瑀轍踏進結界局時,裏頭的人見到他出現先是一臉詫異的看著,接著才趕緊朝他說:「元大人。」而元瑀轍一改以往面善和藹的笑容,他面無表情、是無諾賭的逕自往上走去,位在最高樓層查看中都所有結界處的辦公所。
他輕輕的推開那整扇刻意被他塗城粉紅色的門,這間辦公所原本是他專屬的位置,但是,因為他時常沒待在結界局,反而到處亂跑,所以,他總是請他的副手雅菊林在這待命。
可現在的他站在辦公所裡,卻沒有見到任何人,反倒是……滿地板怵目驚心的血跡。
整體呈現圓環的空間,上頭所展示的是中都各處結界的地圖,上面出現許多象徵紅色危險的標誌,唯獨第六隊連結人間界的地方沒有出現警訊。
元瑀轍腦中一瞬間晃過許多想法,然而,一個卻都無法與前因後果連結而上,此刻,他徹底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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