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看着奇息任被帶上了警車,銀色的手銬把他的手腕固定着。他的眼睛依舊盯着言老師,流露出愛慕的感情,嘴型說着「我愛你」。但多麽強的愛意也無法使他的罪惡消去,又是一個因愛生禍的可憐人。
我看着言老師,微紅的眼睛泛着血絲。
鳴笛聲遠去,深山裡再聽不見車子的引擎聲。當眾人都散去後,言老師仍站在原地,腳下似乎長着根,移也移不開。
「言老師,你怎麼還站在這裏,別人都走了。」我看着她,熱淚在她的眼眶內打滾,微張的朱唇顫抖著。待一行甘泉從她的眼角流下,她已蹲下,纖纖玉手掩着臉,同時抽泣着。
「婔然……不,應該是處刑者大人……您能網開一面,留奇息任一條活命嗎?」她跪在地上,手拉扯着我的衣角,苦苦哀求著。
我冷眼看着她「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以及我可以放過奇息任的原因。」
「果然我沒看錯。您耳後的那個黑色圓圈證明了您的身份。那個印記可是我童年時候的一抹陰霾,殺掉我父母的組織,難道我還會忘記嗎?不過,處刑者大人,現在我有求於您,當然不會做出什麽,更何況跟一級人員作對,不就是自取滅亡嗎?至於奇息任嗎……他其實是我的初戀。很奇怪吧,之前還跟他鬧了一番。
我還記得,那是個盛夏。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高中時候的我還是一個戴著粗框眼鏡的書呆子,梳著最普通的馬尾辮,完全就是一個邊緣人。作爲一個被學海吞噬的學生,一直都過著機器人般無趣的學習生活。
直到我看見了他。
那時,他已經比別人高出一個頭,在人群中是多麽的突出。我不是說他的身高,而是他的一切。他那健碩的身軀,雕塑般立體的五官,使當時還是青春少艾的我墜入愛河,無法自拔。可是我忘了,自己不會游泳……
鼓起勇氣表白的我,欣然接受的他。我還以爲彼此是湖上成雙成對的鴛鴦或是天鵝。沒想過這場愛情對他而言衹是一場游戲。我哭了,他笑了。原來這條愛河上從來只有我一個人,我就這樣被洪流吞噬,沒入河床。
愛情從來就是不對等的交易。當年我爲了他改變了一切,他説他不喜歡知性的女孩,我特意配了一副隱形眼鏡,還故意把考試考砸了。他説他喜歡暗黑系的女生,我特意買了一大堆黑色的衣服。我做的這些都是爲了討他喜歡,最後卻都是徒勞。我甚至還差點把我的生命都托了出去,手腕上的這條疤痕就是我因爲分手,自殺未遂而造成的。
這一次領隊,知道會見到他我也很驚訝,我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面對他。我也沒想過他會變得如此殘酷。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O6n2LZ8zi
其實剛才在溫泉裏我還沒説完,他希望我可以當他的女朋友,希望我能忘記他以前對我做的任何負心事。他希望能將功補過,讓我擁有一段真正的愛情。假如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就願意以死謝罪。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HjmC9BdGZ
我相信他已經悔過了。這次的事件一定是有什麽隱情,您就別殺他了,行嗎?」
原來言老師也是不過如此。算了,正常人的所謂愛情應該就是如此:即使以前曾被傷害,假以時日,傷口也可復原。
我握住她的臉,用凌厲的目光看着她「言墨瑤,你應該知道你時日不多了吧!由你知道處刑者這個組織開始,你就該死。而奇息任的案件又不一定是我審查,更何況他也不一定有命活到被處刑者問罪的那一刻,即使你現在求我不殺他,也不代表他能保住命子,你這不是徒勞嗎?還招來了殺身之禍。不過,我倒是有興趣知道,為甚麼當時殺你父母的組織人員那麼不小心,竟然讓你成了漏網之魚。你能告訴我他的特徵嗎?」
她驚恐着,剛剛還像星宿般的眼眸變得像一潭死水,不再閃爍璀璨,就如絕望的黑洞把一切光芒都吸走了。「那時的他是個年若三十歲的男人,時隔二十年,他也應該不再年輕了。我記得他的一邊眼睛戴着眼罩,而另外半邊的臉全是紋身。我記得的只有到這裏了。對了,您到時候殺我的時候能一下子把我殺死嗎?我……我怕痛。」
她硬是擠出了一抹微笑。「死亡一向是痛苦的,你回去好好享受最後的日子吧。」
「嗯……」
「二十年前」、「單眼」、「半邊臉紋身」……是龑殀大人!沒想過堂堂一介元老大人,竟然犯了低級錯誤,真是可笑!
寫進報告中,又可以升職加薪了,說不定king還會給我多一些人手呢!
言老師的事就先擱一邊。祈凜……終究我對他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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