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動在及時的處理下，很快就平息，艾菲絲也在時間內完成實驗記錄，將整理好的報告交了出去。
然而就在離開教室之前，桑托教授忽然喊住了她。
「艾菲絲。」他說：「待會來我的辦公室，我有些事情想和妳談談。」
艾菲絲心中一動，難道他發現了赫莉婭嘔吐的原因？
但她還是應了下來，畢竟她能留在魔法都，就是因為米迦學院研究生的身分，教授的評價對她而言至關重要。
早知道就不要因為好奇效果，放任赫莉婭偷嚐藥水了。
艾菲絲跟在桑托教授後面，一起進到他的辦公室內。裡面並沒有其他人，桑托教授走到沙發前，示意她坐下，看上去不像要追究剛才的騷動起因。
艾菲絲沒有猶豫，在桑托教授的對面坐下。她注意到中間的桌上放著一份專題報告，很熟悉的標題，她一眼便認出那是她的研究。
桑托教授注意到艾菲絲的目光，循著視線看了過去，接著笑道：「空間技術的關鍵問題與應用挑戰，妳選了一個很不容易的研究方向。」
「確實不容易。」艾菲絲謹慎地重複道。
「但妳做的很好。」桑托教授將報告拿在手裡翻動，目光卻轉向艾菲絲，「我對妳研究的方向很感興趣，妳應該不會介意和我小聊一下？」
艾菲絲下意識地轉動手上的戒指，抑制住自己挑眉的衝動，緩了兩秒她才開口：「當然可以。」
「現有的空間道具最多只能容納十乘十公分的物品，但這種容量實在難以運用在實際生活。」桑托教授說：「妳在文章中提到一個有趣的概念──多層空間折疊，我很好奇，這是否能突破目前空間容量的限制？」
「理論上可行，但它存在著一個關鍵問題。」艾菲絲說：「每次折疊空間都會產生額外的壓力，如果這種壓力超過一定值，可能會導致空間崩塌。」
「妳認為有辦法避免這種崩塌嗎？」
「有難度。」艾菲絲說：「我曾試過變動公式，或是加入符文陣列分散壓力，但效果有限。」
「妳有沒有想過使用『空間支架』？」
艾菲絲搖頭。
「這是一種假設，如果在內部空間使用類似於建築物的承重結構，來穩定折疊空間的框架，或許有可能實現空間折疊。」桑托教授將被文件壓在下方的書籍推到桌子中央，「我會推薦妳參考《空間技術穩定性研究》這本書，裡面可能會有妳需要的靈感。」
艾菲絲沒有碰那本書，對話進行到這裡，她也算是明白桑托教授找她的原因了。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艾菲絲斟酌著詞彙。
「我知道。」桑托教授點頭，「但妳要搞清楚一點，那就是妳的這份研究，雖然還有許多待完善的細節，但是裡面提出來的研究方向，可行性很高。」
「教授，那就是我的研究目的。」艾菲絲露出淺笑，但她不曉得這個笑容會不會有些僵硬。
「說實話，我沒想到賀斯佩里會在線上學程中，挖掘到一顆明珠。」桑托教授說：「但既然已經被挖掘出來，那肯定不會只有他看見。」
桑托教授停了幾秒，像是在給艾菲絲一些思考時間。
「接下來妳或許會收到更多的邀請，但我能肯定，我會是裡面最好的選擇。」
艾菲絲沉默地聽著。
實話說，桑托教授說得確實有道理。她自己也清楚這份研究到後來，不會僅止於學術理論的探討，還牽扯著巨大的利益。現在他只是第一個提出這個邀請的人，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眼紅這份利益的人來找她。
曾經她也想過，那份專題的指導老師賀斯佩里，會不會也朝她遞出橄欖枝。不過直到現在，她都還沒有收到對方的任何聯繫。
但艾菲絲很明白，不論是桑托還是賀斯佩里，她的這份研究並不需要任何人的協助。如果不是規定要有指導教授，她也不會坐在這裡聽桑托教授長篇大論。
「在空間技術的研究中，媒材的選擇至關重要。」桑托教授忽然開口：「特殊的金屬媒材並不好找，但妳應該知道，我的專業並不局限於魔藥學，我對魔法媒材也有一些研究。更重要的是，我的背後代表著奧緹科技。」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需要時間。」艾菲絲說：「就像我前面說的，今天是學期第一天。」
「我得先澄清一點，我並不想讓妳感到有壓力，我只是不想錯過人才。」桑托教授說：「而且我想要提醒妳，空間技術如果實現，將會帶來巨大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的研究後面沒有足夠強大的力量支持，一旦研究成功，不僅會引來眾多的合作選擇，還可能成為各方爭奪的焦點嗎？」艾菲絲適時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而且身為一個地球人，要在魔法都發展實在太過困難。」桑托教授說，「我想沒有比奧緹科技更好的選擇了。」
「即便我身在地球，我也知道奧緹科技幾乎壟斷魔法都的市場，但我仍然需要時間思考。」艾菲絲說：「畢竟，這個問題不只是關於我選擇指導教授這件事，還牽涉著更多的決定。」
「當然，這只是一個提議，最終選擇權還是掌握在妳的手上。」桑托教授笑了，「奧緹科技之所以會選擇資助米迦學院，就是希望能夠培養更多的人才。」
艾菲絲幾乎瞬間品味過來，這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脅。
桑托教授擺明了就是在告訴她，選擇奧緹科技將獲得資源，但往後會被奧緹科技綁住，需要將研究成果提供給他們。如果她拒絕這個邀請，那麼身為學院資助者之一，他們不保證不會做點什麼。
艾菲絲停頓片刻，最終選擇回應一句中規中矩的：「我會謹慎考慮。」
「妳很聰明，艾菲絲。」桑托教授說：「我相信妳會做出最聰明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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