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誰在守望明日的光 - 第三章命運的暗線(11)

　　「我以為妳又會拒絕我。」雷納德捧著杯子，語氣有些訕訕。

　　「聽起來，你似乎比較想要我拒絕你。」艾菲絲悠悠地說：「咖啡也喝了，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雷納德猛地搖頭，「別啊，你走了，等下盧西安又要說我們兩人鬧得團隊內部不和，害他頭疼。」

　　「我不是早說過沒事了嗎？」艾菲絲斜了他一眼，「我不會再追究那件事了，我以為在幻夜曇華的潛入行動裡，我很好地詮釋了這一點。」

　　「是啊，但他還是希望我們說開吧。」雷納德說：「有時候我也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麼。」

　　「你很聽盧西安的話。」艾菲絲忽然說。

　　「聽話嗎……」雷納德一愣，「我以為看上去應該是尊敬。」

　　「比起尊敬，我認為更像是服從。」

　　「或許吧，但我只是相信盧西安的選擇。」

　　「你太沒主見了，這不是好事。」艾菲絲說：「你就沒有一件自己想做的事嗎？」

　　「想做的事？」雷納德思索片刻，「呃……跟著盧西安？」

　　「……我說的不是這種。」艾菲絲說：「我現在反而很好奇，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七年前，是他救了我一命。」雷納德說：「這不是能輕易償還的恩情，我只能盡我所能的幫助他。」

　　「是不是今天，就算換了另一個人救你，你也會這樣無條件地跟隨他？」

　　雷納德先是點頭，隨即又搖頭，「或許會，但不會出現第二個盧西安。因為沒有人會在那種時間點，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挺身而出。」

　　艾菲絲放在腿上的指尖無意識地蜷縮，她忽然想起之前盧西安曾說過讓她和雷納德聊聊，他說雷納德知道很多關於吸血鬼的事。

　　她端起杯子想喝口咖啡，然而直到將空氣嚥進了喉管，她才發現杯中早已空無一物。她愣了下，默默地放下空杯子，最終還是開口：

　　「我能問你，為什麼會變成吸血鬼嗎？」

　　「沒什麼不行的。」雷納德意外的坦然，「我是因為教團的儀式才被轉化為吸血鬼的，他們都叫我……材料。」

　　「材料……」艾菲絲話聲漸弱，無意識間，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口：「吸血鬼到底是什麼？」

　　「吸血鬼的存在是不正常的。」雷納德只是這麼說。

　　「不正常？」艾菲絲問：「我以為吸血鬼就和魔法一樣，是某種特殊的生物。」

　　「不是生物。」雷納德說：「吸血鬼是無法自主繁衍的，因為所有的吸血鬼都是人造物。」

　　「什麼意思？」艾菲絲說：「我以為吸血鬼是透過吸血轉化，或……其他的什麼方式，我不清楚，書上對於吸血鬼的記載並不多。」

　　「才不是，如果光是被咬或吸血，就可以把人轉化為吸血鬼，那妳早就是了。」

　　艾菲絲想說自己是特殊案例，她並不是活人，但最終只是搖了搖頭。

　　「吸血鬼的轉化是透過某種儀式進行的。」雷納德說：「具體的我不太清楚，當時很暗，我沒有看得很清楚，只記得儀式的中央放著一個鮮紅色的肉塊。」

　　「肉塊？」艾菲絲追問。

　　「雖然只是一部分，但看上去很像是……某種生物的心臟。」

　　艾菲絲忽然沉默了下來，就連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她閉了閉眼。

　　如果她沒猜錯，那應該也是……

　　巫的心臟。

　　她曾在典籍上讀過關於吸血鬼的起源，當然，裡面的記載相當模糊，只隱約提到吸血鬼是在十五世紀之後，才出現的一種生物。而就這麼恰巧，獵巫行動也是自這個時間點開始興起的。

　　所以，是她想的那樣嗎？

　　雷納德隱約注意到艾菲絲的狀態不對，輕聲開口：「妳──」

　　「真快啊。」艾菲絲卻打斷了他的話。

　　與此同時，她那雙霧藍色的眼眸瞬間失去神采，沒了焦距的視線盯著前方虛空。她說：

　　「我看見了赫莉婭正在移動，她離開了治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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