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吧唱歌，我在酒吧守護 - 第二十三章 : 彼此的邊界

同居滿一週的時候，奉霖開始覺得，生活並不如他想像中那樣夢幻。

不是不好，只是多了「現實感」——每天睜開眼就看到玄峻、要互相配合三餐、調整作息、甚至連洗衣機什麼時候開、誰洗碗這種小事都要磨合。戀愛不是夢，而是兩個人互相靠近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撞出摩擦。

那天晚上，奉霖煮了簡單的番茄炒蛋和味增湯，飯煮得稍微有點硬，他試圖用湯去搭，但玄峻回家時有點晚，菜都涼了。

他坐下來吃了幾口，沒說話。

奉霖盯著他的筷子動作，忍不住問：「不好吃嗎？」

玄峻抬頭看他一眼，「沒有啊，還不錯。」

「你以前不是不吃蔥的嗎？我放了。」

玄峻愣了一下，又夾了一口送進嘴裡，「我不挑，能吃。」

「你明明以前會挑蔥挑半天……」

奉霖語氣有點小，像是自言自語，但又像是在試探什麼。他其實不是要討論蔥，而是在意玄峻回來後的沉默與疲倦。

玄峻聽出他話裡的刺，放下筷子：「你是不是在生氣？」

奉霖咬唇沒回答。

「我今天只是開了一整天的會，真的有點累。我不是不想跟你說話。」

「那你可以先講啊。」奉霖抬頭看他，眼神裡有點委屈，「我等你吃飯，熱了一次又一次，問你東西你都愛答不答……我不是要你每次都哄我，但你冷著一張臉，我就覺得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

玄峻看著他，神情放軟了些，「你沒有做錯。是我太疲憊，沒處理好情緒。」

沉默了一會兒，他站起來，繞到奉霖身後，從後面環住他，額頭抵著他的後頸，「對不起。」

奉霖的肩微微一顫，但還是沒說話。他知道玄峻不是故意，但自己就是會多想，會怕——怕自己是不是太黏了、太吵了、太情緒化了，會不會哪天玄峻覺得膩，悄悄走遠。

玄峻似乎感覺到他在懷裡僵硬的呼吸，低聲說：「奉霖，你可以生氣，可以碎唸，但不要悶著。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好嗎？」

奉霖終於轉過身，低聲問：「那你呢？你也要跟我講。不要什麼都自己扛，然後回來只給我一張疲倦的臉，我會很心疼。」

玄峻望著他點點頭，聲音一貫沉穩：「我會努力。」

他們靠在一起，抱得很緊，像是要把不安都擠出去。

—

生活，的確是要磨合的。

某天下班回來，奉霖看到玄峻正在書房忙工作，房門沒關，但人全神貫注盯著筆電，連奉霖靠近都沒察覺。

他沒打擾，悄悄轉身回房。過了兩個小時，玄峻才察覺異樣。

「你怎麼沒來找我？」玄峻坐到床邊時問。

奉霖翻著漫畫，淡淡說：「你在忙，我不想吵你。」

「我以為你會來抱我一下。」他語氣很自然，就像說「今天好像要下雨了」。

奉霖怔了一下，「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打斷你工作。」

玄峻苦笑，「有時候，我反而希望你能打斷我一下。」

奉霖慢慢放下書，靠過去，小聲說：「那我下次會抱你，哪怕你在打報告，我也抱。」

「好。」玄峻吻了吻他，「我等你。」

—

週末的早晨，他們窩在沙發上看動畫電影，奉霖捧著爆米花，一邊吃一邊講劇情旁白。玄峻聽得出神，偶爾笑一下，卻沒像以前那樣總是吐槽。

奉霖偷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變得比較容易笑了？」

玄峻挑眉：「跟你住一起後，被你傳染了。」

「喔，是喔？」奉霖得意地一哼，「你以前那張面癱臉，是該被我拯救一下。」

玄峻伸手揉亂他的頭髮，然後把他壓在沙發上，一手撐著扶手，居高臨下看著他，「現在很有精神嘛，剛剛還說太累不想洗碗？」

奉霖：「……你會不會變得太了解我？」

玄峻：「還不夠，還想更了解。」

奉霖臉紅了，下一秒玄峻湊過來，在他唇邊落下一個輕吻。

那一刻，奉霖覺得，這樣的生活雖然瑣碎，卻比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都讓人動心。

—

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奉霖突然開口：「我們……什麼時候要見雙方家長啊？」

玄峻沒馬上回答，只是輕聲問：「你想見嗎？」

「也不是特別想，只是覺得，總有一天得見吧？」

「會有那一天的，但不用急。」玄峻側身摟住他，「等你準備好，也等我準備好，我們就一起去。」

奉霖點頭，心裡踏實了些。他們都還在摸索，還有很多要學，但沒關係，他們正走在一起的路上。

一步一步，很真實，也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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