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酒吧唱歌，我在酒吧守護 - 第十二章 : 不確定的距離

奉霖離開T市那天，天空陰沉得像快要下雨。

玄峻下課回到酒吧，習慣性往表演台那方向看了一眼，卻只見空空如也的椅子與麥克風架。他忽然意識到——他已經習慣那個身影每晚準時出現。

那天晚上，酒吧客人不多，氣氛安靜。玄峻照常工作，卻頻頻查看手機。沒有訊息，沒有通知，甚至沒有社群限動。

像是刻意留白。

快打烊時，手機終於震動了一下。

是奉霖傳來的一張照片——他家客廳裡鋪著舊式木地板，有些磨損，中央擺著一張小圓桌，上面放了幾瓶酒。

訊息很短：

【我父親說你調酒技術很好。】

玄峻盯著照片看了好幾秒，才回：

【謝謝他們。】

奉霖回得很快：

【你今天怎麼樣？】

玄峻打了一行字又刪掉，反覆幾次，最後只送出：

【和平常差不多。】

對方停了好一會才回：

【我以為你會說有點無聊。】

玄峻看著這句話，沉默了許久，終於打字：

【有點。】

這次對方沒再回訊息了。玄峻將手機放回桌上，靠著吧檯邊沿發呆，直到收銀機自動關閉的聲音把他從恍惚中喚回。

—

隔天一整天，他心不在焉。學生問他問題時，他居然聽漏了重點；備課時也找不到平常的節奏。他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卻不願承認。

直到晚上十點半，奉霖主動傳來語音訊息。

【我剛從老同學聚會回來，喝了一點酒，不多，只是……忽然想聽聽你的聲音。】

玄峻看著那段語音，指尖懸在播放鍵上，停了一會兒才按下。

奉霖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比平常低了點，也柔了點，語氣懶洋洋的，卻在字句裡藏著一種讓人心頭微微緊縮的東西。

他聽完沒有回語音，只是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奉霖接得很快，語氣裡帶著點意外的喜悅。

「沒想到你會打來。」

「你不是說想聽我聲音？」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輕笑：「那你就這樣打來了，真的讓我有點……不習慣。」

玄峻沉默了兩秒：「我今天確實有點無聊。」

「只有無聊？」

「還有點……不適應。」

奉霖沒說話。兩人安靜地在通話裡停了幾秒，像是誰都不願意先掛斷。

玄峻終於開口：

「你什麼時候回來？」

「後天傍晚。」

「你唱完歌以後……要不要留下來喝杯酒？」

這次，奉霖安靜了一下。然後他輕聲問：

「你請我？」

「算是吧。」

「那我會回來的，準時。」

—

夜裡，玄峻靠在床頭，手機還握在手裡。他從未主動這麼明確地開口要求過誰——但那一刻，他不想再逃避。

他已經開始想念。

而且，比他預想的還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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