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我就完整了 - 如果這就是愛

從我們牽起手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們不會一直活在只有彼此的世界。

這世界有太多眼睛，太多聲音，太多我們無法預測的東西。

而我，一直以來就是個膽小鬼——

但她不一樣。洛杏總是那麼勇敢，像是替我活成我想成為的樣子。

只是再怎麼勇敢，也會有被刺傷的一天。

那天週五，放學後我去便利商店買文具，店裡剛好遇到我班上一個女同學。

她看著我挑筆，笑著說：「妳最近都跟那個洛杏走很近耶，妳們在一起喔？」

我握著筆的手僵了一下，腦中一片空白。

「沒有啦……她是住我們家……」

「哇，那更像戀人了欸，住一起、每天放學一起走、午餐也一起吃……妳不是說妳很怕跟人講話的嗎，對她超不一樣欸～」

她語氣聽起來輕鬆，但那句「戀人」在我心裡像是一顆石頭，沉了下去。

我回去時神情一定很不自然。

因為洛杏一看到我就問：「妳怎麼了？」

我搖搖頭：「沒事啦……」

「又來這句。」

她的聲音有一點無奈。

「有人說我們看起來很像在一起。」我低頭說。

她聽完，反應卻很平靜：「我們本來就……很親啊，不是嗎？」

我忍了一會，終於小聲說：「可是……他們說那樣很奇怪。」

「誰說的？」

我搖頭。

「是妳自己覺得吧？」她的語氣變得有一點傷人。

我想開口解釋，可是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只能呆站在原地。

她嘆了口氣：「我知道妳還沒準備好。但妳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用沉默來對我說話？」

「我也會怕啊……我也不是不在意別人怎麼看我。但我更怕的是，妳連跟我站在一起都覺得丟臉。」

我一瞬間像被打醒。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沒有生氣，只有很深、很深的難過。

那一晚她沒有再講什麼，只是回房門輕輕關上。

我站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隔天我鼓起勇氣走進她房間。

「洛杏……」

她沒有轉頭，只是坐在床邊看著窗外。

我深吸一口氣，把早上在書桌前寫下的那張紙遞給她。

她接過去讀。

「我很怕被別人說話，

我怕他們覺得我們不正常，

但我更怕我因此離妳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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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知道我是膽小的，

但如果不勇敢一點，

我可能會失去一個

比任何人都重要的人。」

她看完沒有說話。

我抓著她的袖子，小聲問：「妳還會願意等我嗎？」

她看了我很久，終於開口：

「我不要只是等。」

「我想牽妳的手，也想讓妳願意在人前牽我的手。」

我點點頭。

「我會練習的……妳願意陪我一起練習嗎？」

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的聲音有點抖，手心都是汗。

但她笑了。

「我等妳很久說這句話了。」

隔週，我們去圖書館借書。她拿著兩杯飲料走過來，剛好遇到我爸來接我。

我心跳馬上漏了一拍，下意識想把手抽開，卻被她悄悄握得更緊。

我爸看著我們兩個牽著手，沒有馬上說話，只是笑了笑，語氣淡淡的：

「很少看到妳主動拉別人手，今天看來有特別人選了啊？」

我耳朵馬上紅到不行。

洛杏卻大方點頭：「是啊，叔叔，我現在住在妳家，不寵妳女兒的話，以後不會被趕出去吧？」

我爸愣了一下，然後輕笑了一聲，語氣沒有責備，反而像是帶點體諒：

「不管你們關係怎麼樣，她願意笑，就好了。」

那天晚上我問爸：「你真的不會介意嗎？」

他只說：「我女兒那麼膽小，第一次願意主動講話護著別人，爸爸當然開心。」

我鼻子一酸。

原來，有時候那些我想像的「被否定」，根本沒發生。

我一直太怕了，怕得連「試著相信」都沒做過。

但現在，我想勇敢一次。

學校裡還是會有人偷偷議論我們，但我不再假裝聽不到。

有女生問我：「妳們真的在一起嗎？」

我不再否認。

「我喜歡她，這樣算在一起的話……那就是吧。」

我說完的那一瞬間，其實還是很害怕，但我想起她曾說的話：

「妳敢喜歡我，就已經比很多人勇敢了。」

我不需要成為別人心中的勇者，只要成為能站在她身邊的人就好。

那天晚上我們一起在陽台看星星。

「妳今天說『我喜歡她』的時候，我差點哭出來。」

我看著她的側臉，說：「我也差點嚇哭了。」

「但我真的……覺得我們走到現在，好像不是『突然變得勇敢』，而是『終於活得像自己』。」

她聽完後，悄悄牽起我的手。

「我真的很喜歡現在這樣的妳。」

我笑著說：「那我也要說一次。」

她偏頭看我。

我鼓起全身的勇氣，小聲但堅定地說：

「我喜歡妳，洛杏。」

她眼裡閃著光，然後輕輕抱住我。

那一晚，風吹進來的時候，我沒有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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