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在，我就完整了 - 我們之間沒有距離

那天晚上，風很靜，月亮很圓，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呼吸聲。

她坐在我床上，看著我的筆記本，翻到某一頁時忽然停下來，問我：

「這段是寫我的嗎？」

我嚇了一跳。

她說的是一段我亂寫的片段，主角是一個總是笑得很大聲、但獨自一人時會靜靜發呆的女孩。

我寫她喜歡喝熱牛奶，喜歡靠窗發呆，也喜歡偷偷牽起「妳」的手。

「不是啦。」我嘴硬地說。

她抬起頭，笑了一下：「妳臉都紅了，還說不是。」

我彷彿整個人被她看透，只好轉開視線：「……那又怎樣。」

她沒回答，只是輕輕把筆記本闔上，然後站起來。

我以為她要走開，結果她走到我面前，蹲下來看著我，語氣忽然變得很輕很輕：

「我可以親妳嗎？」

我一愣。

她問得太直接，讓我來不及躲，也來不及假裝聽不懂。

我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心跳快得像要衝破胸口，喉嚨乾得說不出話。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種事，只是沒想過會真的發生。

她看我沒說話，忽然笑了：「……不說話就是同意囉？」

我還來不及說「不是」，她就湊過來，像是怕嚇到我一樣，輕輕地，在我嘴角落下一個很短很短的吻。

那個吻不像電視劇裡那種浪漫或激烈，反而更像──

一種悄悄的確認。

像是她說：「這是我真正喜歡妳的證明喔。」

我愣住了。

她親完後坐回床上，笑得有點心虛：「是不是太突然了？」

我搖搖頭，小聲說：「不是……只是我不知道怎麼反應。」

「很奇怪對吧？」她看著我。

我搖頭：「不奇怪……只是我第一次。」

她看起來有一點驚訝，又有一點開心：「那我是不是賺到了？」

我咬著嘴唇，臉還是很燙，但眼神已經不再躲避她。

「……那個，我也可以……回一下嗎？」

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可能是她剛才太溫柔了，也可能是我終於想為自己做點什麼。

她一瞬間睜大眼睛：「妳說什麼？」

我紅著臉走過去，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輕輕碰了一下她的臉頰。

「……這樣算回了吧。」我小聲說。

她愣了兩秒，然後突然大笑：「妳真的超級可愛！怎麼會有人親完人還會臉紅成這樣！」

「閉嘴啦妳！」我拿枕頭丟她，但其實我也笑了。

我的手還在抖，心還在跳，可是我好像真的……不那麼害怕了。

後來的幾天，我們的生活看起來沒什麼改變，但每個小細節都悄悄不同了。

她會在吃飯時踢我腳，然後假裝什麼都沒做。

我會在她睡覺時輕輕幫她把被子拉好。

我們的手，不再只是偶爾碰一下，而是會自然地牽在一起。

這種感覺，很安心。

可也正因為這份安心，我開始害怕它會被破壞。

那天，我們在巷口的便利商店買完東西走回家，正巧遇到以前的鄰居阿姨。

她看到我們兩個走得很近，笑著說：「妳們感情真好耶，現在年輕人都這麼黏喔？」

我下意識往旁邊躲了一下，不敢讓她看出我們剛才牽著手。

阿姨笑笑地走了，我卻沒辦法再牽起洛杏的手。

她沒有說話，只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後輕輕收起來，走在我身邊，像什麼都沒發生。

但我知道，她在等我說什麼。

我卻說不出來。

因為我還是怕。

我怕別人發現，怕別人議論，怕我們的這份「不正常」，會變成笑話、變成指指點點。

當晚她沒來我房間。

那是她第一次搬來之後，沒有來我房間說晚安的一天。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還是敲了她的門。

「洛杏……對不起。」

她沒開燈，只是從床上坐起來，眼神安靜。

我低著頭，小聲說：「我還是會怕……不是怕妳，是怕別人……」

她看著我，語氣也很平淡：

「我知道。」

「我不是在怪妳，我只是……有點難過。」

「我不是要妳馬上什麼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妳能在我需要的時候，至少，不要躲開我。」

我咬著唇，然後鼓起勇氣走上前，坐在她床邊。

「那我現在……可以牽妳的手嗎？」

她看了我一眼，才輕輕伸出手。

我握住她的那一刻，才發現我自己的手心一直在冒汗。

「我還不夠勇敢……但我會慢慢變得勇敢的。」

「我會想辦法，站在妳身邊。」

她沒說話，只是點點頭，然後靠在我肩上。

那一晚，我們沒有接吻，也沒有說愛。

只是靜靜地靠在彼此身邊，像兩個在風裡找方向的人。

我知道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

要面對別人的聲音，要面對未來的選擇，也要面對我們自己心裡的恐懼。

但那晚我終於懂了──

喜歡不是一場華麗的冒險，而是兩個人一起面對所有可能會讓我們受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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