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的小徒弟都出任務了,你這做師父的也不能閒著吧?」賽勒斯把玩著一把車鑰匙來到伊藍的面前。
「有事了?我等挺久了。」伊藍慵懶地從床上坐起。
被綁來的幾天裡伊藍離不開這個小房間,房間內附有廁所、早午晚餐都有人伺候,一點藉口出去的機會都沒有,就算可以趁他們開門的時機逃竄出去,沒有預先確定外面的狀況、樓層配置,伊藍也不敢貿然行動。
所以他一直在等的是一個探查的機會。
「喔?你已經放棄掙扎了嗎?」賽勒斯調侃道。
「所以究竟有什麼地方需要我?」伊藍懶得繼續跟他抬槓,只想直奔重點。
「跟我走。」賽勒斯勾了勾手,轉身朝門口走去。
「可以,但這是什麼?」伊藍指向了那個在自己脖子上不定時閃著藍光的頸環問道。
一直到昨晚睡覺前脖子前都是敞亮輕鬆的,回顧一下只覺得昨天吃完晚餐後感到一陣暈厥,結果隔天醒來就發現自己的脖子上被拴了個東西,還有些沉,現在看來昨天那餐應該是被下藥了,伊藍暗暗數落了自己的不小心。
而今早負責送餐的人一來,他逮著就問,對方看了一眼,卻只投來異樣的笑臉,也沒有給予解答。伊藍心裡卻大概有了個抵,肯定是賽勒斯那貨的惡趣味。
賽勒斯轉頭看了過去,沒過多久便開始狂笑,眼角甚至流出了淚液他誇張道「你簡直就像隻猴子!」
他笑的前彎後仰,一點也不顧慮伊藍的心情。終於在笑的快喘不過氣的時候,他稍微緩和了一下解釋道「那是我特地幫你戴上去的,我們合作期間你敢有任何心思打算逃走我就會給你電擊,而且那個也可以顯示定位,我們...合作愉快喔~」
「你這麼幼稚,遲早會死在自己手上。」
賽勒斯聽完又輕輕的笑了「是嘛?我還能更幼稚。」語畢,他拿起一把遙控器,並按下上頭的紅點,隨即,扣在伊藍頸上的藍色項圈突然發紅,伊藍的表情瞬間一陣驚愕、身體痙攣後,往前軟腿跪了下去。
「怎麼還給我行大禮了呢?」賽勒斯戲謔道。
伊藍手抓著項圈,一時之間還爬不起來,他抬頭看向賽勒斯憤恨道「你…幹嘛?」
賽勒斯的身體微微前傾,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居高臨下,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弦月,陰森道「我就試試這功能有沒有壞囉?」
伊藍的手緊緊捏著項圈,低著頭不發一語。
賽勒斯低下身子,問道「還不起來?是要我像牽狗一樣牽著你走嗎?」
伊藍慢慢收起腿,腳掌實實地踩著地面,然後緩緩站起,沉聲道「走吧。」
-
「看到樓下那兩個胖子了嗎?」賽勒斯點燃了一根煙說得雲淡風輕。
在這幾坪米的空間裡,煙霧繚繞馬上將這裡鋪滿,臭的伊藍都有些反感的皺了皺眉「恩。」。
「那是我們的老客戶,但是已經不需要了,殺掉吧。」
伊藍抬頭看向了賽勒斯「有人像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看不出來你挺多管閒事的嘛。」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菸。
伊藍又把頭扭了回去,他把眼睛靠在了瞄準鏡上,慢慢道「狙擊手不是這樣用的,這種程度的你隨便派一個會打架的就可以了,相信你的人才應該很多。」隨著話音落下,三顆子彈已經全部發了出去,並完好的擊中了他們頭部。
「哈哈哈....是阿,是不需要,可是這樣好玩多了,你不覺得嗎?」
賽勒斯繼續著迷道「他今天開開心心出門,料不到有這一死劫,不明不白的,連開脫求饒的機會都沒有呢。」窗邊不時有風透進來,吸吸鼻子,他離開那個窗台繼續道「他要是求饒了,我不接受…倒顯得我沒人性了。」
你直接指使我爆人家頭倒是很有人性,伊藍想想沒有開口。
他目前給賽勒斯做了個總結,做事手段陰狠,就算是個舊人也不會放過,他想殺你不需要太多理由,他要,就得實現,他認定了就不給你解釋機會。
伊藍看著他,頗有種暗城老大的那股滋味,兩人乾乾的相望一陣後,伊藍開始自顧自地收槍並說道「我不知道你的童年究竟經歷過什麼,但這不是你一直這樣活著的理由。」
賽勒斯眼神有些慍怒之意,狠瞪過去,伊藍卻沒注意到那個眼神,反而有種不太舒服被瞄著的感覺,伊藍皺皺眉,當機立斷拉著賽勒斯的手往下一坐,確保兩人的頭都低於窗台,隨即,砰砰兩聲,子彈飛了過來。
伊藍一手還壓著賽勒斯的頭,一手慢慢把槍從後背拉了過來,他抱怨道「你也沒說這人可能有幫手阿。」他由坐轉趴,趕緊把自己的槍組裝起來。
賽勒斯卻沒什麼反應,就那樣愣愣地坐著散神,被那槍聲還有伊藍口中的童年拉去回憶,幼年的自己原本要拉著爸爸玩紙飛機,卻被拖去看了一個叔叔被爸爸手下虐打的景象,明明是第一次接觸,他卻不覺得陌生可怕,他擁抱了那個不斷向他求情的叔叔,輕輕地在他耳邊道「叔叔,沒事,死了就不會痛了喔。」
然後他的爸爸帶著他,捧起手槍,射向了那個奄奄一息的男人。
而他的媽媽正巧被地下室的異音引去,在旁邊目睹一切,卻至此再也不願意認他。「怪物!怪物!走開!」賽勒斯仍記得,媽媽一直到離世的那天也只對自己喊著這句話。但他從沒怪過爸爸,或者後悔當天的經歷,對他來說,是爸爸提早讓他發現了這個興趣而已,像神一樣的掌控著別人的命運使他亢奮得不能自己。
回憶到這裡結束了,他用力的抹掉了獨獨右眼留下的一行眼淚,「明明就是你自己太懦弱。」
伊藍也迅速從剛剛子彈的角度推測出敵人的位置,並快速解決,等他忙完,看到的就只是賽勒斯抹眼淚的動作。
-
「盧卡斯,我們時間很緊迫。」內爾森盤起手來上臂的肌肉線條完美浮現,胸肌也大而厚實,他充滿壓迫的盯著那個一直貼著櫥櫃看的男人說道。
但是對方沒有其他反應,就一直盯著眼前滿滿以草莓季主打的蛋糕。
原本盧卡斯還饒有興致的踩著雀躍的步伐要去討債,但自從到了那間甜品店,他們的進度就再沒有往前過。
「诶內爾森,」他終於發動攻勢「買給我吃。」
「你一個25歲的人沒有能力買給自己吃嗎?」內爾森鄙夷道。
盧卡斯嘿嘿一笑,厚著臉皮道「我沒錢。」
「那就節制自己的慾望,走吧。」內爾森似乎沒有要理會他,大步向前走去,誰知盧卡森陰陰的笑著彷彿一切都會照他的心願進行,他盤起腿坐了下來。
內爾森沒有感覺到盧卡斯跟在自己背後,便轉頭看去,瞧見他坐的端正,還面著甜品店的櫥櫃,內爾森有些惱火,他走了回去問「你在幹嘛?」
「我說了,我想吃那個草莓蛋糕。」盧卡斯痞痞的模樣看了就讓人想揍他。
「那就買。」
「沒錢。」
「那就克制慾望。」
「但我想吃。」
「…」
話又繞回來了,內爾森的拳頭隱隱捲起,但他想了想根本不需要跟對方置氣,他又放鬆了手,豁然轉身道「那你就繼續在這邊看吧,其實,我做事也用不著帶你。」
盧卡斯並沒有緊張,他打了聲呵欠,懶懶道「是阿,就不知道賽勒斯會怎麼想。」
內爾森停下了腳步。
「畢竟他當初說的可是『帶上盧卡斯』,而不是讓你一個人完成任務。」盧卡斯一手撐著下巴,手肘抵著大腿,笑臉盈盈地看著內爾森的背影。
他看到內爾森重重嘆了口氣,又退了幾步回來,把手伸向口袋,再從錢包裡拿出一張五十元鈔放在了透明櫥櫃上「給他一個這個。」
「你人最好了~」盧卡斯笑的很甜,他爽快地站了起來,拿走店員打包好的蛋糕,跟上內爾森的步伐,又繼續道「我告訴你,之前我師父才不會讓我買這種東西,用什麼很難吃就把我打發掉了,要是我繼續盧他,他就給我一個眼神,就算我撐過他那雙眼睛的折磨,一旦他叫我的全名,我也就不敢繼續犯渾了。」
「你也說了,自己在犯渾。」內爾森懶得瞅他。
盧卡斯只沉浸在草莓蛋糕的愉悅裡「恩,內爾森我很滿意你,你以後就跟著我混吧!」
「白癡。」他簡直懶得搭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78YmWLoyO
這兩人終於來到了里德的公司門前,警衛認得內爾森的臉,一點也不敢攔,馬上放行,倒不是怕內爾森,而是怕他背後的賽勒斯。
盧卡斯瞧警衛那點沒出息的模樣,立馬瞪鼻子上臉,大搖大擺地走,他不笨,就是要讓大家也知道,他也是賽勒斯的人,之後就衝背後這隻猛虎,狐假虎威。
他們搭乘電梯到了里德的辦公層後,跟內爾森想的一樣完全看不到里德本人,他左右探頭,問了旁邊一直在裝忙的小職員「里德先生在哪?」
小職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眼神卻不斷游移,盧卡斯輕輕一笑,捕捉到了眼神的路徑似乎隱隱約約投向旁邊的一個油桶藝術裝置,他悄悄走了過去,一手靠上了油桶的頂面道「挺能藏阿?怎麼都找不到呢?」
這一靠估計嚇到了裡面的人,呼吸聲明顯的倒吸一口,盧卡斯完美地捕捉到這個訊號,他笑得更加開心,卻不拆穿,就去職員桌上拿了個封箱紙膠。
內爾森不解,也沒搭理他,想著這貨又不認真工作,就繼續挑著別人問,大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內爾森也不想為難,轉頭就進里德的辦公室裡坐著等。
這段時間過去,盧卡斯已經將這個油桶上面所有的孔都黏了起來,只餘下邊邊的兩個小孔,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裡頭的人大概因為緊張,呼吸加快,空氣也抽乾的更快,實在沒辦法了,只能冒著險靠近那兩個小孔呼吸,他順便將眼睛靠過去,看望一下外面的狀況。
盧卡斯賭見那兩個小孔有晃影,暗暗一笑,念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就不等下去了。」
對方暗自鬆了一口氣,以為盧卡斯等人要走,誰知眼前兩個小孔突然冒出盧卡斯的雙眼,他們毫無阻攔的對視著,引得里德先生在裡面大叫一聲,盧卡斯笑著臉道「你不出來,就永遠別出來了。」
語畢,他站起身子,將油桶推倒,在辦公室裡玩起了推輪,裡頭的人不斷求饒,盧卡斯卻笑得像個小孩。
外面動靜那麼大,內爾森驚覺不妙從辦公室衝了出來,看見此景,趕忙過去一腳踩住油桶,他喝斥道「你幹什麼!」
盧卡斯一臉無辜道「不是賽勒斯說的嗎?『先好好溝通,如果不行,你知道順序吧?』不就是這個意思?」
「你溝通了嗎!」內爾森低吼道。
「他躲起來不就是在告訴我他『拒絕溝通』嗎?」盧卡斯一臉坦然,一句話找不到錯處。
ns216.73.216.229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