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有神名黎歌 - 第二章：夢中簪影

月色低垂，村莊沉睡如死。夜風穿堂，樹葉不搖，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時間的靜止鍵。

黎歌笑踏進這片無夢之地，每一步，皆似踩在無形的夢痕上。他知道這不是凡間的沉睡——而是有人在夢中，編織了牢籠。

他蹲下身，指尖觸碰村中孩子的額心。氣息尚在，心跳柔弱，彷彿被什麼溫柔又殘忍的東西攫住，拒絕醒來。

他抬頭，那一瞬——

她來了。

霧色中，一道紅影緩步而至。紅得不俗，不艷，像是一滴血在月白中，靜靜落下。

髮間簪花，如火如夢。

她的眼神，仍如昔日神宮的夜池——深不可測，卻映得出黎歌笑的倒影。

他沒有後退，也沒有開口。只是看著她，許久，問出一句低語：

「你變了嗎？」

夢緋簪微笑。那笑不悲不喜，像是剪斷了所有可能的柔情。

「你也開始問問題了？」她輕聲回問，「曾經的你，從不需要答案。」

她走近，眼神像在看一場已經崩毀的戲。「我變不變，有差嗎？若我說我變了，是不是你就不會阻我？若我說沒變，是不是你就肯陪我？」

黎歌笑垂下眼。「我只是……想知道，在你封夢築城的這些年，有沒有哪一刻，真的笑過？」

夢緋簪聞言，睫毛微顫，指尖掠過額前紅簪。

「我笑過，」她說，「但笑的是你——黎歌笑。你從神界墜下，卻還妄想凡塵裡能開出救贖。你還在信那些心跳嗎？」

他望向沉睡的村莊，緩緩點頭。

「我信。因為那是我從你夢中逃出來後，第一次聽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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