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光 - 手機上的照片

屋內正值黃昏，窗外天色灰藍，燈還沒開，日光將影子拉得細長。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9HajE8t8

家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指尖在螢幕上滑了一下，停頓。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1LB68QNh

她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正窩在她租屋處靠墊上的湛霖。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uRxB3bdI

「霖。」

她叫了她一聲，語氣輕得像怕驚動誰似的：「妳能過來一下嗎？我有東西想給妳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8HdtWv7e

湛霖皺了下眉，還是起身走近。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sCKx2NTa

家瑜把手機翻了過來，遞到她面前——畫面是一張匿名校園板上流傳的照片。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PQgvS1u7

畫質不算清晰，但能看見照片裡那孩子笑得燦爛，整個人掛在她身上，像貓似地搶走全世界的溫度。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llmogzQa

「我其實…嗯…想瞭解妳這時期大多都在談論什麼，所以稍微逛了一下有標妳學校的標籤匿名版…結果看到這張照片…，太好了，妳有朋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byzu9bUQ

家瑜輕輕笑了下，語氣是真心的輕鬆與開心：「這個人叫小佳呀…上面寫冰山美人的女朋友—小佳？」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PWdS2UsDf

湛霖沒說話，只看著那張照片，臉色不動如山。

家瑜撇開視線，看向窗外的天色。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SDlLNYeu

「有一次出差結束比較早，我睡過頭多繞了幾站，就從妳學校那邊出來了。」

她輕聲說，像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往事：「那時剛好是放學時間，學生好多好多，但我一眼就看見妳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5LgZDPHEY

「妳站在校門口，手插著外套口袋，一臉冷冰冰，像是拒絕任何靠近。」

她微笑著，語氣卻有點心疼：「我當時在對街，沒喊妳，我只是想看看，妳在學校還好嗎。」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t9kWTrnN

「那一刻我有點難過……因為我想妳是不是和這裡一樣都一個人？」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9X4ed8rF

湛霖低著頭，眼神躲開手機上的照片，卻也沒開口。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hYUli3u9U

家瑜忽然輕聲笑了一下。

「但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啊……我很開心。」

她語氣幾乎輕柔到像怕被風吹散：「有這樣的朋友會黏妳、會拉著妳、會讓妳笑得沒這麼冷……我覺得，真好。」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Wy4QwDk3

她轉過頭看湛霖，眼神真誠而柔軟。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J6eZ82LY

「妳似乎是個很容易讓人誤解的孩子？」

她說：「這匿名版都說妳很冷淡、話又少，但其實啊…妳只是太早學會自己一個人忍耐了，我看到的妳，是個很溫柔、很可愛、愛撒嬌的迷人女孩。」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wtx9x9yf

她放下手機，沒有再問任何關於照片和內文的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P9RqaYYm

只是輕輕摸了摸湛霖的頭，笑著補了一句：

「那孩子看起來蠻不錯的，上面寫著她不愛念書也不愛寫筆記，但突然開始寫筆記給冰山美人。」

「原來妳腳踝受傷時，我去幫妳拿筆記，那個筆記是她寫的啊，好好珍惜這個朋友哦。」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loR4JKKU

她沒有提自己看照片時胸口的微微酸澀。

因為更多的是，那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啊，這孩子沒有那麼孤單了。她有朋友了，還會笑了。這就夠了。

------

——湛霖——

我看著那張照片。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gVHXuXhAf

那天福利社人很多，小佳太吵，熱度貼得太近，而我卻沒有拒絕她。

照片角度有點斜，顯然是那時被偷拍的，但笑容卻那麼清楚——是她的，不是我的。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4v0ENd5t

我只是低著頭，讓她掛在我肩上。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iTwIz3K5

但……家瑜竟然真的看見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BYbFuVzJ

而她的反應……不是質疑、不是吃醋，更不是誤會。

是「妳有朋友了呀」。

是「我看到的妳，是個溫柔、可愛的迷人女孩」。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4pOrMEv3

我的心裡像有什麼緊緊勒著，又突然鬆了一點。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X18UIUhGK

她說得太輕了，好像怕傷到我。

卻偏偏，那些話比任何打在心口的東西都更讓人想哭。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CKotLvYz

我沒說話。沒插嘴，也沒駁回。

但她提到那次她繞路經過我學校——她說她看到我在校門口的樣子時，我的手指輕顫了一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Qur4VUtW

我記得每一天的我，臉上的肌肉都懶得動。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Q0LlcNuQF

隔壁班的同學在笑，老師在走廊罵人，而我一個人在這空間穿梭，所有聲音都在我身邊流動，卻沒有任何一個聲音是屬於我的。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GRJausyY

結果她那天看見在學校那樣的我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zFhQis2RS

她什麼都沒問，但記下了那個我。

就像那次她看見我腳踝受傷時衝進操場抱我一樣。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WlGkMxLT

她不問：「怎麼突然摔倒了？！」，不問：「為什麼還想硬撐著跑？！」，只說：「妳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PI5dgxnO

而現在，她又不問：「這個人是誰？她喜歡妳嗎？妳是不是快被她搶走了？」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8SznppZn

她只說——

「我看到的妳，是個溫柔的女孩。」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YMU6XNBH

那一刻，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像什麼東西溫熱起來，溢出來，又被我硬生生壓回去。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793veMVLZ

我低著頭，只說了一句：「那妳…會希望我多陪陪她嗎？」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k1LdyDoe

她抬頭看我，眼神一如既往地穩定：「如果她能讓妳過得更輕鬆、更像個真正的高中生，那我會很感謝她。」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3dnbut4N

……家瑜總是這樣。

總是這麼、讓人無法抗拒地溫柔。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6TaRBQ6r

她不把我困住，不把情緒塞進我懷裡，完全不覺得自己很重要來要求我做選擇。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GJ3cdhSE

她只是把我往更寬廣的地方推。

往「適合我年紀的生活」推。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JZ4IJSgL

可惜，她不知道——

我心裡最想握住的地方，從來就只有她。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3b2IWsaG

所以我只是輕聲說：「那我…不會讓她誤會的。」

她摸了摸我的頭，笑了一下。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qu0D1ZaF

我垂著眼，看著她的手指穿過我髮絲的方式，忍不住想——

如果她知道，那個寫筆記的女孩，再怎麼貼近我，都不會讓我有「想牽起她手」的衝動……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Nic3NxqJD

如果她知道，我所有抗拒被誤會、所有不回應、所有保留空間的反應，都是為了保護那個——

我真正想靠近的人。

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NuKZCMC4

她，會怎麼想呢？

ns216.73.216.206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