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23零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總算確認自己仍在呼吸,眼前火焰也仍在,卻靜止不動,像是一片安全無害的藍色玻璃。
他轉頭四望,看到巨獸也靜止如雕像,那邊3人爆出的血霧一樣靜止,甚至能看清每顆懸停的血珠,最後,他抬頭看向站在火焰玻璃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名青年。
「初次見面,我是未來的你。」青年站姿散漫、懶洋洋地笑著。
喔,難怪看著有點眼熟,原來是自己⋯⋯R零默不作聲地想。
青年與R零沉默對視幾秒,又自顧自地笑起來:「呵呵我騙你的。」
喔,原來不是我⋯⋯R零毫無反應。
「怎麼樣?我起床臨時捏的衣服?軀體?容器?啊名稱隨便啦。捏得很像你吧。」青年似乎也不需要回應,展示新衣服般自己原地轉了一圈。
「喔不過初次見面是真的⋯⋯假的?真的?嗯,在單向順線性時間軸上是真的。」青年繼續自言自語。
「唉,你知道你們一共有多少嗎?一千九百八十八!」
「我在我家裡好好的睡著覺,你們這一千九百八十八顆灰塵就突然飄進我家,」青年一邊碎念著一邊站累了似的往後坐下——R零看見在青年坐下瞬間,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就突然出現一張沙發椅!椅旁還有張小圓桌,桌上還放著一杯飲品和一瓶花!
「觸發了我家的自動防衛系統,最重要的是,系統警報吵醒了我!」
青年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肘放在扶手上撐著頭,居高臨下看著R零。
「真的很失禮。」
自動防衛系統?闖進我家?R零停止運作多時的腦子開始恢復思考——難道影子怪物、海底宮殿、和線條人這些世界,都僅僅只是青年家裡的系統?。
「⋯⋯為什麼是我?」R零用嘶啞的聲音對青年說出第一句話。
「嗯?嗯唔唔?」然而換來的是青年抬起一根手指,R零便感到自己嘴巴被黏合住發不出聲音。
好幾條不知從哪來的綠色軟條紛紛捆住他的頸、腹和手腕腳踝,將他整個人呈「大」型舉到了青年面前。
R零試圖掙扎,但那軟條似乎能吸走他身上所有力氣,紋絲不動;既然動不了也無法講話,就先用眼睛看吧,R零如是想,開始盯著青年看,但看不到兩秒他便感覺青年化成了一團濃霧,霧中傳來無數細碎的耳語,使他頭部血管突突脹痛,眼球也傳來陣陣針刺痛感,他喘著氣趕緊移開視線往旁邊看。
移開視線,他看到「濃霧」右手舉著透明杯裝的飲品晃動,飲品顏色隨著晃動不斷變換,不知為何使R零想到恆星光週期,看久了也是頭暈,再往旁邊看看——
「啦啦啦~一~起~搖擺~」細長水晶瓶子裡一株全由深淺紫色組成的花?正愉快地哼著歌左右搖擺。
「看什麼看!是不是沒看過可愛的小花?哼,可悲。」紫色花突然發出高亢尖銳的聲音鄙視R零,後者感覺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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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了還算有趣的東西。」
「不過說明好麻煩啊⋯⋯」青年從濃霧狀態變回來同時,R零也感覺到嘴巴回復正常。
「總之,有群傢伙因為一個預言而想殺你,於是在星系周圍空間反覆試探,想取得你的座標。」青年仰頭靠著椅背,整個身體歪著癱在沙發裡。
「終於在今天,他們成功鎖定到了你的大致範圍,就開啟空間傳送將該範圍內所有東西像垃圾一樣丟進來。」
「像垃圾一樣!」紫色花突然興奮複述,R零看到它搖晃的幅度更大了。
「隨隨便便把別人家當成垃圾處理場,真的很過分呢。」看著青年臉上露出的微笑,R零覺得那些傢伙完蛋了。
「那我們看到的那些燈和門就是?」R零問。
「防衛系統,就像太空船上的防衛系統,探測捕捉並消滅闖入者就是它們的功能。」
青年再次豎起一隻纖長手指,R零面前便出現了多個藍色光屏,每個螢幕裡都是人類被殘殺的畫面。
R零看見曾讓他感到恐怖的紅門女士一臉虔誠地用斧頭砍下被綁在木樁上的人的一條腿,然後雙手捧著那血淋淋的斷肢放在紅色長桌上,示意開飯,長桌周圍坐滿了人,無不面露恐懼,女士甚至還親手切下一塊肉,送到還綁在木樁上的人嘴邊。
視線轉移,R零看到一間偌大的灰色房間內擺滿窄小的單人桌椅,屋頂則垂下一條條黑繩懸在桌椅上方;這些座位一樣坐滿了人,所有人都埋頭在桌上動作,突然有個人似乎碰掉了什麼東西,一條黑繩迅速落下綁住他的脖子往上拉,不斷拉長直到他整個人也變成一條黑繩,原先的繩子則落到桌椅上變成了人。
R零掃視一圈,這邊光屏裡是空中不斷掉落巨大岩石砸向奔跑人群;那邊螢幕裡是人群帶著得救的笑容主動走進長滿尖牙的碩大紫色花朵內;還有一個是柵欄房間內的人們互相殺戮只為爭搶有限的飲水糧食。
「消滅!屠殺!玩弄!食物!啊姆啊姆~」紫色小花亢奮地露出與光屏裡同樣的尖牙,擺動得越發歡快。
R零閉上雙眼不忍再看——因為血紅視野一直沒出現,他始終心存希望,希望這裡只是一個全感沉浸式遊戲,離開遊戲艙一切都會恢復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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