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演出的時間剛好碰上羽部海彌手上的案子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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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站在演出場所門口,盯著手機上的道歉訊息一臉不滿。不過也沒辦法,他只能對這個法官不爽,這也不是海彌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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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一口氣,理了理自己的襯衫,走進展演廳。他戴好口罩了,希望不會被任何人看出他不是普通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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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首曲目早就開始了。絢麗的舞台燈光下,正中央的女孩子十分顯眼。隔著老遠的距離,花曲奈落只能看見女孩飄逸的橘色短髮、白皙的皮膚和靈巧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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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爍的糖果夢在心裡閃亮亮、快要融化在你微笑的模樣!綁上愛心緞帶好嗎?今天也要施展最甜美的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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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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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覺得自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整個空間瀰漫著詭異的人體酸臭味,要不是他以前讀過男校,知道某些人就是會很臭,不然他差點就要把這裡當成命案現場封鎖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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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不得不承認,那個女孩很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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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旋律呀、快點傳達出去——搭上心跳蹦跳的節奏,好想『碰!』地跳進你的世界!這一定就是命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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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演廳後方的大螢幕近距離轉播出了那名女孩的樣貌,女孩身上穿著十分可愛的裙子,綠色的緞帶隨著舞步跳動。她的綠色大眼睛閃閃發光,臉上掛著明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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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孩有可能被傷害嗎?被傷害之後,還有辦法擺出這個活潑的樣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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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紀的孩子,難道不應該好好上學嗎?為什麼她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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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果旋律呀、永遠不要結束——想要守護這份心動的悸動,只要你笑了,我就什麼都滿足!因為這就是戀愛☆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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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歌詞結束,女孩的腳步俐落的停止。她微微喘著氣,臉上泛出些許汗珠,看起來紅通通的。身後的其他女孩子也很快的排好了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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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盯著螢幕看,也看向舞台上像是小貓一樣的少女。他進入這行之後,一直都有一種直覺,能夠感覺到哪裡有奇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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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在這裡,在這個和諧到奇怪的氣氛中,他隱約覺得這裡有東西可以查。不只是站中間的少女,其他的女孩也有追查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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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謝謝你們今天過來!小音好高興!」自稱小音的女孩舉高了手揮了揮,台下頓時一片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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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遲疑了一下,沒有加入歡呼的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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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的綠色眼眸似乎看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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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似乎十分受歡迎。台下一整片螢光海中,綠色明顯是最多的,而且小音剛剛也一直站在舞台中央。花曲奈落有點鄙夷的看著他身旁一個把小音的頭像印在身上衣服的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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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噁心,有點臭。他想到以前班上總是有這種特質的同學,他雖然不會霸凌他們,但是也討厭他們總是發出奇怪的聲音,還有身上總是飄著一股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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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成員短暫的和粉絲們互動了一下,然後繼續了下面幾首歌,歌詞一樣都讓花曲奈落感到極度不自在。歌詞不外乎就是「喜歡你」、「愛的魔法」這類的,聽得花曲奈落快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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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像都是這樣嗎?好恐怖。這些歌詞跟恐怖情人最愛說的話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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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熬的演唱會終於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和偶像握手的環節。旁邊有人在販賣周邊和握手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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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想了想,乾脆地掏錢買了一張握手卷,順便買了一個刻著小橘貓圖案的小吊飾,上面寫著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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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的面前排著一大堆人,甚至有粉絲拿了滿滿一疊握手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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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種東西是可以買一堆的嗎?花曲奈落默默記下來,如果確定這種東西可以報帳,那他一定也買一堆,就說犯罪偵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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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每個粉絲都只和小音說了幾句話,輪到花曲奈落時仍然已經過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排在花曲奈落前面一位粉絲儘管拿著一大疊握手券,但好像只限制最多一次用五張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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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遲疑著遞出手上的握手券,工作人員很快接過去,後面的人推擠著花曲奈落,將他推到了小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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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很近。近到可以看見少女細緻的皮膚和粉嫩的嘴唇,還有長長的睫毛輕輕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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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好?你很會跳舞。」花曲奈落根本不知道能說什麼,只是想著要握手。他有點遲疑地伸出手,禮貌性的稱讚了對方。雖然他很想說你們挑的歌品味好差,但還是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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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謝謝你,以後也要常常來看小音跳舞哦。最喜歡你了!」小音睜大那雙綠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的雙手很快的握了上去,那雙小手又細緻又軟,緊緊的握住花曲奈落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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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小音一放開,工作人員就把花曲奈落拉開了。時間這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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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曲奈落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被離開的人流慢慢推開。好軟的手,熱熱的,她近看真的很可愛欸?而且,她說最喜歡自己了,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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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試圖讓自己清醒,這就是那些人傾家蕩產都要看偶像的原因!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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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花曲奈落經常不在,羽部海彌已經很久沒有和他一起下班了。應該是在辦案吧?花曲奈落最近可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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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羽部海彌很努力說服自己,但他仍然很想念那頭毛茸茸的褐髮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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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總算有一天遇到了加班的花曲奈落,他久違地坐在他的位子上,手邊原本薄薄的一個文件夾慢慢變多,現在看起來已經像個真正的案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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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部海彌正拎著今天泡的不知道第幾壺咖啡,忍不住晃到了花曲奈落的座位旁邊。面前同事的頭髮慵懶的披在身後,羽部海彌盯著看了好一會,伸手把一撮翹起來的頭髮順了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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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嘛?」花曲奈落盯著電腦打字,看著電腦上的圖片,裡面有好幾張偶像跳舞的照片,還有一大堆的文字,看了就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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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你一下而已。」怎麼這麼兇?羽部海彌蹙了蹙眉。「對了,之前你說要去看偶像演唱會,那件事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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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了,很恐怖。」雖然嘴上說著很恐怖,不過有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他看起來精神變好了。「他們超級會騙錢的!一個週邊就要一千日圓,握手卷也是,而且還只能跟小音說話一下下。這個真的不算詐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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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音是哪位?」羽部海彌挑眉,他的視線移到了花曲奈落身旁的公事包上。他有看錯嗎?那是吊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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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橘色頭髮的女孩子,她都站在C位。」花曲奈落把電腦螢幕滑到小音的照片上。雖然看起來有點模糊,可是,這是他本人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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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可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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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認真跳舞。」花曲奈落迴避了問題,不過還是好好的把照片滑開,繼續寫他的卷。「但是我還沒看出他們有什麼問題,除了詐欺。雖然這個大概不算詐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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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如果作為粉絲接近他們,那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們有性交易的證據吧。他們的粉絲每一個都好臭,誰會跟他們性交易?我總不能去釣魚執法。」花曲奈落靠在椅背上,看向羽部海彌。「給點建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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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你看得很開心。」他的好友看起來不太開心,雖然花曲奈落根本看不出為什麼。「看起來你更喜歡那種……蹦蹦跳跳的小女孩?小心別犯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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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我是以完全健全的心態和小音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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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部海彌現在看起來真的非常不爽。什麼啊?花曲奈落從來沒這樣叫過自己的名字欸?一直都羽部羽部的呼來喚去。這也太過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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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羽部海彌只是冷哼一聲,端著咖啡壺回到自己的座位,重重的「放」在辦公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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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生氣了嗎?我最近又沒有惹你。」花曲奈落看著一言不發的羽部海彌,不知道對方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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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羽部海彌連一個眼神都不想給花曲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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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生氣啦。還是你想吃宵夜?羽部檢察官最近很辛苦喔,我們現在下班,去居酒屋如何?」花曲奈落雖然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不過還是決定存檔關電腦,反正他現在什麼都寫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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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部海彌揉了揉眉心。他真的很不想那麼快就擺好臉色給花曲奈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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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簡短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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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麼?我請客。」花曲奈落笑嘻嘻地拿起外套和公事包,馬上就準備好走人。「反正明天也放假,隨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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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去老地方。我要把你喝到沒錢搭計程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