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收好這場偏愛 - 05 你是不是，其實還沒放下？

譚祤那句「我有的是時間等妳說完」，還在她腦子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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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沒回頭，但腳步在離開茶水間後，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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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背後有什麼她不想承認的情緒，正緩緩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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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她都刻意不跟他同一間會議。

即使只是進入會議室前五秒，她也會故意停在門口，等裡面那抹熟悉的身影坐定後再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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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經理今天很安靜耶，」有新人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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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反常……譚顧問也沒再嘴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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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耳語她當然聽得見，但她不放在心上。

只是奇怪的是，那份她該看的報表，一頁都翻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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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其中一欄，是個營收預測的模擬圖，模型取自某個創業賽的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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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們用過一模一樣的格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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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圖，她還記得是誰親手畫的。——譚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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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說過：「這個圖太醜，重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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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畫，一邊笑：「你是業界唯一能嫌AI畫圖太醜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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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當時只是挑眉說：「所以你最好畫得比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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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真的畫得比AI還精準，連色彩比例都能跟她要求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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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那時的他，好像總知道怎麼讓她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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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他什麼都不說。

反而是她，變得無法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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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她照例晚走一會兒。樓層大多黑了，只有她辦公室還亮著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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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出電梯口時，她一抬頭，居然看見譚祤坐在接待沙發上，手裡拿著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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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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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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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看她，翻了一頁書，語氣淡得像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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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過，輸的人要乖乖把話吞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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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皺眉：「你現在是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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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抬眼，目光不重卻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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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我輸了，我是說——我還沒輸。也還沒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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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坐在這裡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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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上書，淡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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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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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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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祤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語氣像是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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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去吃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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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笑：「你現在這麼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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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他語氣忽然輕了一點，

「你現在這副樣子，很像那時候。比完賽那天晚上，你也是這麼不肯回宿舍，一個人坐在圖書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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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忽地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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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逼她，只是往前一步，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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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還是你裝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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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筠，我真的很好奇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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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語氣不自覺壓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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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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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她，語氣輕柔卻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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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其實——從來沒放下過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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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答，轉身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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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沒有追上，只在她轉身那一秒，嘴角揚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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