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你並不會說甚麼,對吧?」
時一鬆一鬆肩膊,折了折手指,做出備戰準備。
神秘少年依舊沒有開口,只是用未出鞘的杖劍向上挑,示意時一進攻。
「那麼,稍微暴力點吧。」
時一狂亂地在空中比劃,看似在揮空拳,但確實有一股股無形的拳頭,在攻擊神秘少年。雖沒有保羅老師那般的力量,但從數量上,也是足以讓人吃不消。施襲過後,塵土飛揚,但神秘少年卻毫髮無傷,應該是以巨臂揮出差不多力量的拳頭以抵銷,還有的是以杖劍卸開了攻擊,使攻擊全數落空,只揚起塵土。然是杖劍一揮,將影響視野的塵土破開,看看時一還有甚麼招——時一不見了?!
「喲呼!」
時一不知何時出現在神秘少年的左後方,並給予一則上勾拳,但被一道空氣牆擋下來了。
「奇襲,不奏效呢。」
時一後退,維持兩個拳臂的距離,在觀察對手。
而神秘少年收回舉起來的劍。之所以會是舉起來的狀況,是為了擋下時一的奇襲。杖劍舉在神秘少年的前方,而時一的奇襲在後方,到底是用了甚麼方法呢?原來是和時一的攻擊手法一致,以魔力控制空氣的流動,在身後創造出一道空氣牆。實際上,神秘少年能擋下奇襲,是運氣,還是實力,只有天知道。剛才塵土一散,時一的攻擊就到了,不論是時機,還有站位,若沒有預先設防,恐怕拳頭早已命中。
「回答我,你是誰?為何『時之序』會在你手中?」
時一望着杖劍,提問神秘少年,頭上的白毛呈閃電形。
神秘少年沒有回答,只是準備打響指。在鋼鐵與鋼鐵將要磨擦而發出聲響之際,時一一個對空沖拳,氣流撞開了鐵手指。
「抱歉,不能讓你這樣做。」
下一瞬間,相距稍遠的時一,他的左拳悄然已到達神秘少年的下巴近處,只有一紙之隔,少年已經可以感受到那恐怖的拳風,威力之強勁足以讓人關機昏睡。不能回避,不能回避,少年的身體在尖叫着。看來,勝負已分,在戰鬥將要告一段落時,異常出現了。
——很遠。
明明距離打中已無多遠。
——僕的身體變慢了?
明明體感上時間並無變慢。
——他要閃掉僕的拳頭了嗎?
神秘少年明明還沒有動靜,但時一卻感覺他將會閃避成功的樣子。
時一的預感是正確的,拳頭距離命中,時間本來尚餘 0.005 秒,但不知為何,硬是被拖到 0.05 秒。而這短短的零點零幾的延長,足以令「不能回避」變成「必定能回避」。
神秘少年捉緊機會,向後沉身,躲過時一的上勾拳,然後右腳往左邊一踢,在空中劃出一記橫掃腿。威力之大,時一被踼飛到數十米遠。
「嗚哈——!不是吧…是騙人的嗎?」
時一被踢倒在地上,但沖擊力之大,使他再度彈起,滾到另一寸土地上,重複四、五遍,直到沖力減弱,他才順勢做出後滾翻,勉強站穩腳步。
與此同時,神秘少年在橫踢過後,順勢翻身站穩,在沒有時一的牽制下,他打出了響指。夜空中又出現了一道裂縫,從內頭冒出了一顆尖尖的腦袋。
「鴉——!!」
一隻不明飛行獸沖向時一,速度之快,猶如炮彈。時一立即向左閃避,才躲過飛行獸的突進。
然而,攻擊尚未結束,飛行獸在攻擊未果後,牠翻側了身體,巨翼在空中盤旋,呈「倒V」狀。尖尖的腦袋躲在巨大的雙翼中,雙翼支撐着牠瘦削的身體,穩穩地飛起。細長的尾巴下,是兩條滿佈龍鱗的雙腳,像是老鷹的足部,但被放大了數百倍,可想而知被捉到了,就逃不掉了。有着如此快的速度和特徵,那是翼龍,大型野獸之一,現在同樣身中病毒,口吐紫煙,比起一般的翼龍更有攻擊的欲望,失去理性。牠在空中調整角度,再一次以極快的速度,無視能否安全著陸,一昧加速,從後方突襲時一。
而在時一正面的神秘少年,他旋轉了杖劍一圈,接著跑往時一,試圖與飛龍打出一套前後夾擊。
面對攻擊,若是以力量硬碰,打算從翼龍方突破,但翼龍速度之快,拳骨怕不是會斷裂。從少年方突破嗎?以剛才的異樣和少年的實力,恐怕不能在翼龍的突襲到來前就能分出勝負,所以只能閃避。但若是閃避,神秘少年則會在閃避後的一瞬,發動攻擊,而這正正是前後夾擊的用意,所以也不能閃避。那麼…
時一在思考片刻後,他放棄了自由搏擊。只見他張開雙拳,放鬆身體,雙手在空中劃出圓圈,靜待攻擊的到來。風壓漸強,腳步聲漸近,時一閉目聆聽,聽那狂暴的巨風嗖嗖作響,聽那腳步聲步步逼近,待那巨風與腳步聲重疊的一刻,是時候了,時一張開了碧綠色的雙眸。
身體向右轉,右手向後掃,安撫那狂亂的暴風,指尖傳來粗硬龍鱗的觸感。左腳化身為軸心,慢慢向下蹲,右腳伸起順勢一撥,翼龍被掃開,恨恨地摔在地上。部分沖撃凝聚在時一手心上,身體繼續轉,轉完一圈,接着往上一頂,雙手一推,狂風撞在少年的劍上,彈開了少年。
「太極拳,以柔制剛,這就是答案。」
時一雙手再次劃圓,回到迎擊狀態,頭上白毛在搖曳。翼龍還因為沖擊,一時起不來。而神秘少年晃了晃麻痺的手,接著伸出了杖劍,用機械手的三指,終於拔劍了。
有着黑灰色鏽跡的劍鞘下,是失去光澤,有大大小小缺損的鈍刃,劍尖上的綠寶石早已黯淡失色,淪為普通石頭。
「失魂的靈石…僕…我有越來越多的問題想問了……不過,在這之前…」
時一壞笑,走到倒下來的翼龍前,大力一腳,翼龍隨即被踢飛,沖向戰場的另一邊,直指龍太的所在地。
「稍等了,我們開始吧。」
神秘少年右手持劍,手臂曲舉,把劍身架在身前,側背對着時一,身後的機械臂把劍鞘收回腰間,雙腳微曲,準備迎擊。而時一換回自由搏擊的姿態,雙拳抱胸,觀察對手。血月高舉,微風在吹,一時的安寧在下一刻就被打破,拳頭碰撞在鋼鐵,兩名少年的對峙,仍在進行中。
ns216.73.217.1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