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靈異少女怪談 - 第十六章　三十年前命案

　　不曾聞過的高品茶香氣瀰漫教室，那幾乎沒用過的待客茶杯，罕見地被端了出來。不知道是生了什麼興致，許瓊雪泡了茶，分別倒在三盞茶杯上，最後文靜賢淑地把茶水遞了過來。

　　「謝謝妳。」趙芷煥接過茶。

　　「不用這麼客氣。」許瓊雪回以一個溫婉的笑。

　　「真是謝謝妳。明明泡了高品茶，竟然又大費周章地為我準備速沖茶包，妳真是太貼心了。」我也接過那杯明顯不同的茶水。

　　「不用這麼客氣。」許瓊雪也回以我一個溫婉的笑。

　　「這是在諷刺妳。」

　　「不用這麼客氣。」

　　許瓊雪還是回以我一個溫婉的笑，甚至對我躬身行禮。

　　我的理智線徹底斷裂了。

　　「完全搞錯了吧？」

　　「怎麼說？」

　　「為什麼只有我的是速沖茶包？妳分明是故意的吧！」

　　「對我親手泡的茶不滿嗎。」

　　「是很謝謝妳泡的茶。但是這差別待遇也太明顯了，擺明拐著彎損人啊。」

　　「在校內求偶的原始動物有茶喝就該偷笑了，況且還是我親手幫你泡的，不喝拉倒吧。」

　　許瓊雪說完便優雅地轉身，毫不嫌棄地收起我桌上的茶杯，不疾不徐地走到教室角落的洗手台，將茶水悉數倒入排水孔，然後重新接了一杯滿滿的自來水，再以一種近乎儀式感的莊重姿態將它放回我面前。

　　「Nice job.」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VvWmd92pO

　　側邊傳來一聲在華語環境中略顯突兀的外國腔調。

　　趙芷煥親眼目睹了這場令人瞠目結舌的操作，竟然一臉悠然自得，愜意地品著茶香一邊欣賞這一切發生。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J36rjUbU

　　「我不是已經說過……這都是誤會嗎？」

　　「呵呵，是的是的。」

　　我的真情流露，換來的卻是許瓊雪那森冷如冰的淺笑。

　　「嗯嗯，我們都知道。」

　　趙芷煥也是瞇著眼笑，慢條斯理地翹起二郎腿，活脫脫一個令人生厭的貴婦形象。

　　不直白的惡意，沒想到是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那幹嘛還這樣對我？上次就已經解釋過很多遍了，夠了吧。」

　　「是的，你不可能和條件這麼好的楚琳香有這方面的關係，我們都相信你。」

　　「是的，我們都相信你不是這樣的人。」

　　許瓊雪笑著說玩，趙芷煥也邊笑邊點頭，笑得我心裡發寒。

　　倒是她們什麼時候感情變這麼好，在這裡一搭一唱的。

　　「那要我怎麼證明清白？妳們這樣真的讓人渾身不自在。」

　　「其實你不用特意證明喔，畢竟阿米巴原蟲的繁殖過程跟我也沒什麼關係。」

　　許瓊雪眨著帶刺的眼睛，總算變回她平常的模樣。

　　「我現在變成了變形蟲是嗎……」

　　「不，你是寄生蟲。」

　　「寄生蟲也太可憐了，他那是Jin蟲吧。」

　　趙芷煥小姐，妳這話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那既然沒關係，沒有必要在這方面繼續針對我了吧……」

　　「當然有了。這裡可是地下室，為了預防危險，我們要謹慎監視潛在威脅。」

　　「誰是潛在威脅啊！我怎麼可能會對妳們亂來。」

　　「有足夠的證據證明嗎？我們女性守護自身權益免受變態猩猩危脅，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沒錯沒錯！」趙芷煥敲著桌子，拍手叫好。

　　這傢伙真的不是來起鬨的嗎？

　　「我同意女生要保護自己這件事──」

　　我壓抑住近乎崩潰的情緒說出這句話後，舉起那杯自來水。

　　「──但這是怎樣？故意泡好茶，倒掉之後再換成自來水？不覺得做得太過火　了嗎？」

　　「嗯……的確有些過頭了，即溶茶包再怎麼說都是無辜的，水資源的浪費也不可取。」

　　許瓊雪一臉認真地檢討著，卻絲毫感受不到對我有半分歉意。

　　「啊！還有還有，」趙芷煥舉手打岔。「洗手台的自來水也是無辜的。」

　　這傢伙其實是本色出演吧。

　　「好……既然你們那麼討厭我，那我就離開吧。很遺憾失去妳們的信任。」

　　我揹起書包，沉重地往教室門口走去。

　　面對她們的行徑，我已經失去對峙的力氣，臉上現在應該寫滿了失意吧。

　　有道是山不轉路轉。

　　只要心念一轉，這短短三週的情誼，也不過是人生長河中的一段小插曲，沒什麼難以割捨的。

　　更何況，這正是擺脫許瓊雪的大好時機啊！

　　然而，就在我的腳尖即將踏出教室門的那幾秒——

　　整個地下教室寂靜得不可思議。

　　僅是思索半餉，我便看破一切，立刻轉身攔住正高舉手機的許瓊雪。

　　「好好好，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了，不要再播那個錄音檔！」

　　「李雨同學，可以請不要用發情人猿的手碰我嗎？」

　　「抱歉！」

　　對被罵發情人猿的自己還要拎著尾巴向許瓊雪道歉這件事，對親手養育我的父母感到無比抱歉！

　　「錄音檔？」

　　趙芷煥總算收起那副貴婦嘴臉，表情變得嚴肅。

　　「趙同學想聽嗎？那我就播──」

　　「我我我！我真的很抱歉造成那樣的誤會！那真的是個意外，我發誓。」

　　「你也不用這麼認真否認……你的感情問題和性癖好和我們沒半點關係，也不感興趣。」

　　「說真的……」趙芷煥也接著說，「反正你和楚琳香發生關係的機率幾乎是零，而且你是李雨，好像怎麼樣都無所謂。」

　　「所以我才不懂為什麼要這樣。欺負我就算了，還不聽我解釋。」

　　可能是我欲哭無淚的心境傳達過去了，趙芷煥面露些許愧色。

　　「我們的確做得有點過分了。但這點我是絕對相信你的，你絕對不是那種人哦！話雖這麼說……」她吞吞吐吐地說，「俗話說『寧可信其有』嘛。萬一是真的，那和你一起待在地下室就有點......呃。」

　　「噁心。」許瓊雪立刻附和道。

　　「不然要我怎樣，不相信我又不讓我走？」

　　「……這個嘛。」

　　趙芷煥和許瓊雪對視一眼，隨後互露匿笑。

　　「喂……妳們不會是在耍我吧？」

　　「……」兩人一同轉頭，裝作若無其事。

　　「兩位？」

　　「無聊的打發時間已經結束了，差不多該來做正事了。」

　　許瓊雪舉措從容，輕輕撥動額前的髮絲，慢步走上講台。

　　「打發時間？」

　　許瓊雪無視我，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除靈」兩個大字。

　　「除靈？」我問。

　　「沒錯。這兩個月來，我把學校裡所有的鬼故事都整理出來了。順便問一下，你們應該都聽過吧，學校裡那些關於靈異的傳聞。」

　　「有！」趙芷煥舉手。「很多人都在傳，說這間學校好像特別多這種事情。」

　　「那妳聽過什麼？」

　　「嗯……這是很可怕的故事。」趙芷煥垂著頭，凝聲道。「在學校的男廁，那種蹲式的馬桶裡，有人看見過一個長著四隻腳的人，他會發出『鏗鏗』的聲響，就像是兩把劍互相──」

　　許瓊雪一個粉筆飛過去打斷了趙芷煥的施法。

　　「啊好痛！幹什麼啦，許瓊雪！」

　　「這是很嚴肅的事，沒時間聽妳講黃色笑話。」

　　「好啦……這次我說一個正經的。」趙芷煥清了清嗓子。「「最近有傳聞說，晚上會有一位女學生從教學大樓頂樓跳下去。可是什麼事都沒發生，沒人知道那位女學生是誰，也沒聽說有誰因此受傷。」

　　「確實最近很常聽到這個傳聞……」許瓊雪在講台上踱步。「而且很多人都說親眼目睹過。」

　　「還有其他恐怖的故事，像是女廁的幽靈、音樂教室的上吊女鬼，很多很多……」

　　趙芷煥說著說著，自己打了個寒顫。

　　「沒錯，我們麗誠高中因為這些詭異的故事而小有名氣。從十年前、三十年前到五十年前，那些流傳下來的奇聞軼事，就算版本各異，說法紛紜，至今仍是學生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許瓊雪停下腳步，神色凝重，「然而，經過我近期的調查，我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實。」

　　「什麼事實？」趙芷煥歪著頭問。

　　「很多故事的源頭，都能追溯到一個真實的事件。」

　　許瓊雪說這話時雖然語氣堅定，臉色卻略顯蒼白。

　　「喂，妳在說什麼阿……這樣有點嚇人。」

　　「那是一則命案，發生在三十年前。」許瓊雪無視我的抱怨，繼續說道，「那時麗誠高中突然出現許多學生離奇失蹤、死亡。死因包括殉情、情殺、交通意外，無奇不有。這些學生有的是在畢業前遇害，有的則是畢業後。據說，她們生前都是正常人，沒有任何危險的嗜好。」

　　「這是真的嗎？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從來沒聽說過。」

　　「這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事，網路上都查得到。至於為什麼被淡化，除了沒有直接的證據，我想校方為了校譽做了不少努力吧。」許瓊雪的目光與我相遇，「新聞報導說，事件發生在麗誠高中四十年，到了五十年又發生類似的事，六十年又發生一次，兩次間隔剛好是十年。如果每十年一個循環，算下來，今年剛好是建校第七十年。」

　　「……別說了。」

　　我向來對這種恐怖話題避之不及，現在光是聽著，雙腿就止不住發抖。

　　「五十年那次和六十年那次，學生們的死法儘管不盡相同，卻有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共通點。」

　　「如果我今天半夜不敢上廁所，我一定會通賴給妳，讓妳陪我蹲大便。」

　　許瓊雪置若罔聞，冷冷地說：「兩次的死者中，都有一名學生是早就不存在於這世界上的人。」

　　「⋯⋯」

　　我覺得心臟瑟縮了一下。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NqJymS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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