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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問結束後,李明幾乎是踉蹌著走到小a身邊。長時間的心理壓力與疲憊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她,眼神中充滿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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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你沒事吧?他們有沒有……」他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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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眨了眨眼,她看起來和平時一樣安靜,沒有李明預想中的驚嚇或疲憊。「我沒事。」她的語氣很平靜,彷彿剛才經歷的只是場普通的對話。「就是有點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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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審問帶來的精神疲勞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遲鈍——她甚至不理解為甚麼李明會如此疲憊。但在李明看來,那是一場極致的折磨,字字句句都帶著冰冷的壓力,試圖擊垮他的意志。然而小a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唯一讓她在意的僅僅是口渴,彷彿其他一切都未曾觸及她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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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看著她那張毫無波瀾的臉,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驚訝與困惑。她的韌性,似乎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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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時間裡,李明的神經依然緊繃。直到他親眼看見審判官瓦倫丁的陸上運輸艦,緩緩駛離末日星港,消失在灰暗的天際線下,他才真正感受到一股如釋重負的鬆弛。那種被獵食者盯上的壓力終於暫時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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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後的數日內,李明並未因此懈怠。星港內的局勢依然詭譎,審判官的出現只是冰山一角。他迅速利用自己在衛隊中的職權,組建了一支小型的偵查小隊,開始調查近期在星港內頻繁發生的武器與生化物品失竊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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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起失竊案充滿了詭異與棘手的特點。被盜取的物資數量總是分散在星港各處不同的倉庫或補給點,每次失竊的數量並不多,僅僅是幾把雷射槍、少量彈藥、或者是一些用於消毒或實驗的生化試劑。然而,失竊的頻率卻在不斷增加,像是一種緩慢卻持續的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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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頭痛的是,這些失竊案幾乎難以追蹤。安全感應器常常沒有觸發,監控記錄一片空白,巡邏隊也未發現異常。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有幾起失竊案甚至發生在被認為是完全「密室」的區域——即物資在被運入後,理論上除了特定人員和嚴格程序外,不可能被取出,但物資卻如同憑空蒸發一般消失,現場未留下任何明顯的進出痕跡,甚至連塵埃都沒有擾動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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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偵查小隊面對堆積如山的報告和感應記錄,感到束手無策。他們發現大量看似無關聯的線索——模糊的能量讀數、微弱的異味報告、工具庫中工具的輕微錯位——但這些線索彼此孤立,無法串聯起來,更無法指向一個明確的嫌疑人或入侵途徑。整個調查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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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小a在結束了她的訓練後,常常會來到李明所在的偵查室。她話不多,有時只是靜靜地坐著休息,有時則會幫忙做一些簡單重複的工作,比如整理數據板或者擦拭儀器,她的存在為這冰冷壓抑的空間帶來一絲難得的平靜。整體而言,兩人的關係在這段相對溫馨而平靜的時間中悄然升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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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個黃昏,偵查小隊再次為毫無進展的案件感到沮喪。星港的巨型結構圖被投射在牆上,密密麻麻的線條代表著無數通道、房間和管道。小a坐在角落裡,她的目光無意識地掃過這張複雜的結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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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她發出了微弱的聲音,打破了房間裡的沉默。「李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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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轉過頭。「怎麼了,小a?」每次聽到李明哥哥這稱呼總令他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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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指,指著結構圖中交織在一起的線條。「那個……通風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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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她的手指望去。「通風系統……?」一名經驗豐富的士官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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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點點頭。「它是不是連接著所有建築?如果……如果從那裡走的話,是不是就能夠抵達任何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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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查隊員們先是一愣,隨後便有人輕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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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風系統?小姑娘,你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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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啊,那種狹窄的地方,根本不可能鑽得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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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個……孩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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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反應幾乎是下意識的。在星界軍的思維定勢中,敵人總是高大強壯的——混沌星際戰士、歐克蠻人、或是其他體型龐大的異種。他們習慣於尋找成年男性可能留下的痕跡和路徑,對於通風系統這種需要極端狹小體型才能通過的可能性,他們幾乎是本能地將其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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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們的目光從巨大的星港結構圖,緩緩移到提出建議的小a身上時,所有人的笑聲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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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就坐在那裡,她的身高不足一米六,身形纖細嬌小,在那些平均身高超過一米八的星界軍士兵眼中,她簡直可以用「矮小」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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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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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風系統對於一個標準的星界軍士兵來說確實是條死路,但對於像小a這樣嬌小的身形來說呢?甚至對於比她更小、更靈活的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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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令人不安的可能性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李明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看著結構圖上的通風管道,再看看小a。他們一直以來都在尋找一個符合他們「敵人」預設體型的入侵者,卻完全忽略了,敵人可能根本不是他們想像的那樣。他們被自己的經驗和偏見蒙蔽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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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a,你提醒了我……」李明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種幡然醒悟的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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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a無意間的提示下,偵查小隊的思維被徹底顛覆。他們迅速重新規劃了調查方向,將重點轉向那些連接「密室」區域的通風管道,並根據這個新的潛入途徑重新篩選和分析了所有看似無關聯的細微線索。那些之前被忽略的微弱抓痕、難以解釋的氣流擾動、以及只對特定頻率能量有反應的感應器警報,此刻都開始拼湊出一個駭人的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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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鎖定了一個位於星港邊緣、極少使用的貨倉。根據通風系統的佈局和最新的線索分析,這裡極有可能是失竊物品的暫時存放點,或者更糟,是入侵者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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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親自帶領一支精銳小隊,藉著夜色的掩護悄悄潛入了貨倉區域。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混合著金屬銹蝕與某種生物性腥臭的氣味。他們在狹窄的貨架間穿梭,動力裝甲的伺服馬達發出低沉的嗡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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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個堆滿廢棄機械零件的角落,他們聽到了微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悉索聲。光束手電筒照過去,在陰影中捕捉到一個扭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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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基因竊取者異種混血體。它的下半身像是畸形的凡人,上半身卻帶著異種的駭人特徵:多餘的肢體、紫色的皮膚、扭曲的口器和一雙在黑暗中閃爍著惡毒光芒的複眼。它正試圖用鋒利的爪子撬開一個裝滿雷射電池的板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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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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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的小隊毫不猶豫地開火。雷射束、實彈和爆彈槍的轟鳴聲瞬間撕裂了貨倉的寂靜。異種混血體發出淒厲的尖叫,試圖躲避或反擊,但它孤身一人,且被突襲,很快便在帝國衛隊的火力下化為一灘焦黑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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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徹底擊斃這隻異種混血體並確保區域安全後,小隊在貨倉深處發現了隱藏的通風管道入口,以及少量近期失竊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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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終於被揭開——潛伏在星港深處的,是一個利用通風系統進行滲透和盜竊的基因竊取者巢穴。這個發現如同冰冷的鋼針,刺穿了末日星港表面平靜的假象,預示著更深層次的危險已經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李明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真正的戰鬥,或許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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