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夢二部曲：汝之名 - 第十二章(對應一部曲第三章)：你是不是又想太多？沒說的話，我一向不急著要答案

他今天比平常還早到，但神情有點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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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坐下，一句話沒說，只是攪著那杯幾乎沒動的咖啡，眼神時不時落在窗外，像在逃避什麼，也像在思索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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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急著開口。像這種時候，他通常需要自己先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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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我想試著推開一點他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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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又在想太多？」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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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輕輕地笑了笑。不是敷衍的笑，而是那種不需要回答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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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說中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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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用湯匙慢慢攪拌自己的咖啡，故意多敲了幾下杯緣。那聲音在這種安靜的空間裡有點突兀，也有點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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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我總是這樣攪拌，但我知道他在看我，只是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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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想像他腦海裡的畫面，應該比我這杯咖啡還要混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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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都會這樣？」我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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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開口了：「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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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別人還沒靠近你之前，就先想完你們會怎麼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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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想過很多次，今天才真正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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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他忽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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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像是終於有人說中了他不敢承認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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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不想輸在措手不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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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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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語氣淡淡的，像一層薄霧，但我知道那背後是很深的防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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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被看見，也怕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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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接話，也沒有安慰他。只是靜靜地讓這句話留在我們中間，像一個還沒收尾的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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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再看我，但我知道他感受到我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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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覺得我們其實都一樣——只是用不同的方式在等一個不會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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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拆穿他的，我只是想成為那個，當他決定不再退後的時候，還站在原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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