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天是最後一次 - 那句「對不起」，卡在心口很久了

那天自習室的爭執過後，他們有三天沒有說話。

說是冷戰，倒不如說是彼此都在等，等對方先開口，又或是，等那口氣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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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湛這三天心裡不斷盤旋著一句話：我明明只是想關心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而李予川則在想：是不是我太敏感了？還是他真的不懂我有多拼命？

這些話誰都沒有說出口。

反而變成幾個難熬的白天與夜晚，課堂上無心聽講，操場上目光交錯卻沒有人開口，連平常一起走的走廊，如今也像變長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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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週五，天氣陰沉沉的，空氣中帶著一點雨前的悶濕味。

午休時，沈湛鼓起勇氣走到李予川位子旁邊。

他手裡握著一罐冰的可樂，是李予川喜歡的口味——不加冰塊，但要夠涼。他站在桌邊，沒說話，只是把可樂輕輕放在李予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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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予川抬頭，看見他，有一瞬間的猶豫，然後小聲說：「你坐啊。」

沈湛拉開椅子坐下，兩人之間的距離像隔了一整個星期的沉默。

「我想了很多，」沈湛終於開口，聲音低低的，像是怕驚動了什麼易碎的東西，「那天……我講話太直接了。對不起。」

李予川低著頭，指尖輕輕轉著原子筆。

「你只是說出你的感覺，沒錯，」他輕聲說，「我也有問題，我太急了。那時候太多壓力，一句話就像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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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了幾秒，然後抬頭看著沈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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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不是不想聽你說話，只是……我一直很怕自己不夠好，會連你也不想要我了。」

沈湛的眼神頓時柔和下來，他伸手握住李予川的手，像是要把那些不安一一按住。

「你夠好了。真的。我沒有一天，是不想要你在我身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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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突然靜下來，只剩下兩人指尖傳來的溫度，和牆邊掛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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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會學著不要太急，」李予川說，「也希望你……不要什麼事都自己吞。」

沈湛點頭：「我們說好，有事講，有情緒也講，不管多小。」

「嗯。」

「你原諒我嗎？」

兩人不約而同地說出同一句話，然後一起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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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容，像是冬天第一道陽光，雖然溫度不高，卻足以讓人想走回彼此身邊。

下課鐘響起，他們依舊牽著彼此的手，默契地收起了書包，走進放學的人群裡。

街道上的風開始變涼，但沈湛心裡卻一點都不冷。

因為他知道，這次，他們是真心走過一場風雨，重新靠近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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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卡在心口很久的「對不起」，終於，在最對的時間，說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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