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把剪刀 - （83）這不是免費的

這就是邱楷祐的問題——他不想負責任，但也無法狠心。

可對方假日還是會約他出去，邱楷祐是個怕寂寞的人，他現在的狀態就是不想讓自己閒著，有人約，他就會出去。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eTOyxKcq

他會帶他去男裝店或百貨公司，幫他穿搭。

對方也都乖乖地讓他搭配，像個什麼都聽話的小狗。

每次看宋哲修站在試衣間前，小心翼翼地拉開簾子問他：「這樣好看嗎？」

他都忍不住走過去幫他整理袖口、壓平領子，然後皺著眉說：「下擺紮進去、拉高一點，不然會看起來沒精神。」

然後補一句：「這件蠻適合你，買吧。」

宋哲修笑得特別乖：「那我買。」

連價錢都沒問。

邱楷祐有時候會覺得——他們好像已經是一對情侶了，只有「確認關係」這一步沒說出口。

但那一步，就是一條分水嶺。

他明知道，自己不願意跨過那一步。

卻又一再用陪伴、照顧、接受，給對方希望。

——————

「下禮拜……我去找你吧……？」

他訊息傳出去後，自己也怔了一下。

這是什麼？賠罪？還是自私地讓自己繼續被喜歡？

他不願思考太深，只能告訴自己：

——「我也有回報他的感情，我也有付出啊。」

——「我們只是朋友吧，他也沒明說。」

可事實是，他每次的「回應」，都讓宋哲修陷得更深一點。

這就是他的逃避。

用「互相」的藉口，讓自己感覺不那麼糟糕。

卻忘了，有些人不是要你給回報，他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再怎麼怕寂寞，也不能用別人的真心來填補自己空虛的時間。

——————

這天他坐火車來到宋哲修的城市。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WIkaQDKw4

他們不是第一次單獨出門，但宋哲修這次靠得特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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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頭看了眼身邊這個男孩，個子高、肩膀寬，但那個靠近的幅度，卻小心得像是在試探邊界。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qirjx0Sy

像是怕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喜歡的人推遠了。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5qLrIkYlA

不是那種莽撞、逼人的追求。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h9vh5lcV

是非常乾淨的——喜歡你，但不會打擾你。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K1WVmiTAA

邱楷祐突然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omRhkqDT

怕被人喜歡嗎？他明明最享受被喜歡的感覺。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TPTpUOme

怕跨過界線嗎？可他內心深處……也不是真的討厭這個人。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BsLfIibz

是啊，宋哲修從來沒對他做過什麼越界的事，甚至連一點肢體碰觸都小心控制。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5UrNXjeNC

他說話總是慢半拍，傳訊息前會想很久，做的每一件事——像是送晚餐、跟他搭衣服、來回坐火車——全都在說：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0B3EPrs0V

「我在努力靠近你，但我會留意你的每一寸退讓。」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09yZkfQFd

邱楷祐眼底閃過一點複雜。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gkfRLvL3

原來自己不是不喜歡，而是一直在逃避那份乾淨到讓人心虛的感情。

——————

而宋哲修這天回到家。

他的手指在發送鍵上懸停了整整三分鐘。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M1gHlXZz

他蜷縮在租屋處的單人床上，把手機扔到床尾又抓回來，反覆確認那段文字——這根本不像平時那個連抬頭對視都不敢的他。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LREVxkls

「楷哥哥，我怕你討厭一直不敢說...」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FrOyMIH6

每個字都是這幾個月來，在深夜翻來覆去時，在筆記本上寫了又撕的真心。

「我對你好像是想當情侶的喜歡...」

他腦海浮現邱楷祐cos時閃閃發亮的模樣——那個在展場自信滿滿，卻會蹲下來幫他調整拍照角度的溫柔。

「哥哥很帥很厲害！很會化妝...」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e5ttb6Zh

這段話裡藏了太多第一次：第一次追蹤別人的限動、第一次跨縣市只為偶遇、第一次記住別人喜歡的甜點...

「每次看都喜歡的不行！」

傳送成功的提示音響起時。

十八年來被嚴格管教從未叛逆過的乖孩子，此刻正在做人生最大的一場賭注。

完蛋了...他會不會覺得很噁心…..

他今天刻意靠得比往常更近，想起母親總說他像隻溫順的綿羊。但此刻胸腔裡沸騰的，分明是狼崽盯上獵物般的執著。

「不傳的話...他永遠不會知道...」

他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那些深夜反覆修改的對話紀錄、跨縣市追蹤的行程、記滿喜好的備忘錄——才不是什麼無私的奉獻。他要邱楷祐看見這些，要對方清清楚楚地意識到：

『這不是免費的』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VX2XHla4

床頭燈將他的影子投在牆上，扭曲成張牙舞爪的形狀。原來溫馴的瀏海下藏著這樣一雙眼睛——熾熱的，貪婪的，屬於掠食者的眼睛。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WtwjLh51

我才不要當那種...只會暗戀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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