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世之下，唯我為尊 - 第四十五章《蝶戰六翼》

蝶雪霞立於帝壇階前，眸光一凝，指間輕彈，一道幽光悄然逸出，如蝶翼振影般輕柔無聲，瞬息包裹魏凌塵身軀。

後者身形一晃，已被那股靈氣托送至她身後，穩穩落下，靈息安穩無虞。

—

她沒有回頭，只淡聲道：

「照顧好你師弟。」

隨後袖袍一振，一道碧光飛入陸青禾手中，正是一瓶溫息回元的丹藥。

「這瓶丹，給你的師弟與師妹也一人一顆，穩住氣脈，恢復傷勢。」

—

高空之中，裂界尊・虛域魔六翼振展，銀白裂紋如蛇般游走閃動，氣場宛若萬重界壓。

他六臂同張，掌中血芒怒綻，空間震鳴如雷。

「——《虛域獻祭經》第六式。」

六道血光破空射出，魔氣纏繞、咒紋崩解，最終於空中急劇收束。

凝成一道直徑數丈的血魂光束，挾裂界之力，筆直轟向蝶雪霞！

那光束所過之處，天象驟變，雲層翻湧撕裂。

空氣彷彿被灼灼神念貫穿——劇震連環，萬象皆顫，驚魂欲斷！

—

蝶雪霞衣袂輕舞，氣息如絲綢展開，唇間吐氣成訣：

「——《蝶影幽霞舞》第五式・霞影貫流。」

七彩蝶光從背後激射而出，幻影凝聚，直凝為一束璀璨光流，正面迎上那血魂巨束！

—

砰然一聲巨響，兩道光束於半空劇烈對撞。

電閃雷鳴間，靈光破空，氣浪如浪濤翻湧。

一息之間便炸裂出驚天光爆，轟然震碎帝壇前方方圓兩里。

一切建築盡成平地，玉磴崩塌、丹柱斷裂，碎石橫飛如雨！

—

下一瞬，一道筆直如雷霆的光柱轟然衝霄。

雲層被撕裂成兩半，天幕之上如同天神以刃裁空，留下壯絕裂痕，貫通皇都蒼穹！

—

而這，還僅僅是初次交鋒！

—

幸而蝶雪霞始終立於前方，以霞光所化之護障庇護身後三人。

衝擊波雖滔天洶湧，卻未能觸及陸青禾、魏凌塵與白蘇蘇分毫。

即便如此，陸青禾依舊震驚得雙眸圓睜，聲音難抑顫動地低喃出聲：

「這……就是師娘的實力嗎……？」

—

蝶雪霞聞言微笑，眸光依舊凝於高空之敵，聲線清柔如風，卻透出絲絲戰意：

「小鬼頭，你師娘我的實力……可不只這般而已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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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中霞光一閃，忽而轉首望向天際。

「怎樣，咱們換個場地——去虛空打一場？」

「正好清清那筆老賬。」

「而且，我也比較好下手，摘掉你那六根醜死人的翅膀。」

她勾唇一笑，眼神挑釁：「成天張牙舞爪，真當自己長得多好看似的？」

—

虛域魔聞言，六翼猛震，銀白裂紋扭動如鬼紋崩散，一聲怪笑自他腦海震響：

「桀……桀桀桀桀——」

「摘我翅膀？妳也得有那個本事！」

「如今的我，可不是千年前那個能被妳折斷五翼的我了……桀、桀、桀……」

「進虛空吧！我今日非要拔了妳那兩根翅膀，讓妳變成一條爬地的毛毛蟲，再塞進我那【幽淵虛籠】裡，好好折磨！」

—

此話一出，陸青禾目光驟寒，咬緊牙關，拳頭緊握，雙目死死瞪著虛域魔，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

蝶雪霞卻只是輕輕搖頭，一臉無奈地偏頭望向他，語氣輕快中帶著調侃：

「別理他，他這幾千年來就只會出那張嘴。」

「你在這兒待著，乖乖照顧好你師弟師妹。」

「我去拔掉他那六根翅膀，等回家給你們熬湯喝，補得很喔！」

—

語罷，她一步踏前，袖袍一震，掌心一扣，一道旋轉之力倏然展開，竟直接於半空中強行撕開一道虛空裂隙！

那裂口如蝶翼翻卷，霞光與幻息交纏其間，似欲吞噬萬象。

「進去吧，老狗！」

—

虛域魔冷哼一聲，化作一道血光破空而入。

蝶雪霞不再多言，化身為一道七彩霞流緊隨其後，瞬入虛空之中。

虛空閉合之時，只留餘震不斷。

—

空氣歸於寂靜。

陸青禾望著那虛空裂痕閉合處，指節泛白，眼中閃過一抹沈色。

他忽然想到師尊曾交予的那枚玉珮。

手探入懷中，將那枚靈光尚存的玉珮小心取出，雙手捧起。

低頭望著它看了幾眼，又不確定地抬頭望望天空，像是在對誰確認般傻愣片刻。

—

接著，他雙掌合十，將玉珮托至額前，神情虔敬，宛如對天祈願。

嘴角微動，喃喃低語——

「師尊……若你真還在……請現身助師娘一臂之力。」

—

他睜眼，眼神中仍有幾分遲疑與忐忑，但終究還是咬牙將氣息灌入玉珮之中。

話落之際，他深吸一口氣，五指緊扣。

「呼……拜託了。」

—

咔。

—

玉珮應聲而碎，碎片自他掌中四散飛落，碎裂聲竟在沉寂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

—

下一瞬，玉珮碎片綻出星芒，一縷淡淡的星辰氣機從碎片縫隙間升起，如霧如絲，緩緩盤旋升空。

那氣機不急不徐，卻自帶穿透萬象之感，隱隱之間，似有一道意志，正在從那星芒之中回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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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青禾仍仰望著那虛空閉合的方向，忽而——

面前的空氣悄然波動，一道狹長的時空裂痕無聲綻現，自下而上如畫筆劃開天幕，旋即扭曲成一輪圓弧。

—

那裂痕中央漸漸浮現出淡淡光圈，空間如水面般蕩開漣漪。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自那時空之門緩緩走出。

—

「成功了……」

陸青禾臉上先是一怔，而後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雙目發亮，如見天神。

—

「我還沒死呢。」

周玄邊走邊抬手理了理袖口，瞥了他一眼，語氣淡淡道：

「又拜又是祈禱的，差點把我當神明供起來了。」

—

陸青禾臉色微紅，尷尬地笑了笑，立刻跪地行禮：

「師尊在上，弟子失禮了。」

—

一旁，因服下丹藥而氣息稍穩的白蘇蘇與魏凌塵也相繼蘇醒，雖仍虛弱難起，卻各自勉強將頭抬起，面向周玄方向行禮。

「弟子參見師尊……」

—

周玄見狀嘆了口氣，眉頭輕皺，語氣中透著無奈：

「你們還真是慘啊，怎麼搞成這副模樣。」

—

他目光掃過四周，先是看見不遠處兩具尚未冷卻的屍首，接著環視已被光束衝擊夷為平地的帝壇周圍，殘磚碎玉、遍地焦痕，幾無完好之處。

「打得真夠慘烈的，看來仗是打完了……叫我來，是想讓我帶你們回家？」

—

陸青禾搖了搖頭，神情嚴肅起來：

「不是的，師尊，是還有更重要的……。」

—

他將蝶雪霞與虛域魔一戰的經過簡略敘述，尤其提及那虛域魔與蝶雪霞之間似有極深宿怨，言語間不乏懼意與憂慮。

—

「我擔心師娘會有不測，所以才會……冒昧請師尊走這一趟。」

—

周玄默然片刻，緩聲道：

「先別急，我先幫你們療傷。」

—

說罷，他輕抬右手虛引，掌心霞光一閃，一株迷你靈樹虛影自他身後浮現而出，枝條如青絲流轉，光紋溫潤。

小樹虛影灑下道道光絲，落在三人身上，頓時氣息為之一振。

原本氣若游絲的魏凌塵額頭冷汗漸褪，白蘇蘇臉色也逐漸轉紅，而陸青禾則能明顯感受到體內靈脈回復，斷續之氣重新流轉。

片刻後，周玄輕喚一聲，靈樹虛影消散於空氣之中。

—

「好了，勉強撐得住了。」他看向陸青禾，語氣微凝：「那小蝶呢？她到底是跑去哪裡打架了？」

—

陸青禾連忙回道：

「就……就在剛剛，師娘在半空中強行撕開了一道虛空裂隙，和那個虛域魔一前一後衝了進去。」

接著低下頭，懊惱道：

「然後那裂隙就自動閉合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裡……」

—

周玄聽完，未多言，只輕輕點頭，眸光微垂，神色若有所思。

沉默片刻，他在心中默問：

「系統，我該怎麼找到小蝶的位置？」

—

一道清晰卻不帶情緒波動的意念隨之浮現：

【偵測到：附近空間殘痕尚存，正在進行定位。】

【建議：以時空之力破開裂縫根源，引出對應空間層通道。】

【可啟用「命印」之力，強行追蹤其殘留本源氣息。】

—

周玄輕輕閉上雙眼，神識靜靜擴散而出，虛空如湖面般微微震盪。

他感知著殘存的氣息波動，片刻之後，緩緩睜眼，目光銳利如劍。

「找到了。」

—

他抬手一指，指向方才蝶雪霞破界而入的半空。

「就是那。」

—

指尖氣機流轉，一道旋轉之力自他掌中激盪而出，宛如天幕扭曲，重現空間波痕。

咻然一聲，那原本已閉合的虛空裂隙，竟再度被強行撕開！

裂口如舊，蝶翼般翻卷，霞光與魔息餘痕仍隱隱流轉其中，通往未知的虛空深處。

—

周玄轉身望向身後三人，神色溫和，聲音卻透著一貫的鎮定與決絕：

「你們先在這等著。」

「我去把你們師娘——接回家。」

—

三人立刻拱手行禮，齊聲應道：

「弟子恭送師尊。」

—

周玄不再多言，衣袂一展，化作一道流光筆直衝入虛空裂隙之中。

霞光旋轉，天幕重斂，唯餘餘韻回蕩，聲息沉寂。

—

片刻後，白蘇蘇轉頭望向陸青禾與魏凌塵，語氣平穩卻堅定：

「師尊與師娘的忙，我們幫不上。」

「但我們也不能閒著——這場仗，我們已經贏了。」

—

她望向滿目焦土的帝壇前方，眼中閃過一抹清明戰意：

「我先去打掃戰場，安定軍心，把戰俘也一併收押起來。」

「現在師尊已經追進虛空，陸雲鋒大概率已是凶多吉少。」

—

說到這，她轉向陸青禾，語氣頓了頓：

「師兄，能否勞煩你將陛下接回皇都？」

「現在戰亂初平，百官與百姓心頭尚未落定，若能見到皇族歸位，能穩定民心，也好讓後續軍政順勢接掌。」

—

陸青禾點了點頭，毫不遲疑：

「沒問題，我即刻出發，去接陸景昭回朝。」

—

一旁的魏凌塵也咬了咬牙，強撐著站起，雖身形仍虛，但目光堅定：

「師姐，那我跟著你，一起去幫忙整頓戰場。」

—

白蘇蘇看向他，輕輕點頭：

「好。」

—

她目光再掃一圈這片焦土帝壇，深吸一口氣，轉身道：

「那我們出發吧。」

—

陸青禾也點頭應聲：

「好，那我先去了。」

—

話音未落，他腳尖輕點地面，身影如疾風般掠過天際，朝青玄宗方向疾馳而去。

—

看著陸青禾漸行漸遠，白蘇蘇收回視線，轉向魏凌塵，語氣平靜：

「我們先去召回寒鱗軍，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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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空深處，一片灰黑如海，混沌流層不斷翻捲，在無重力與無聲之中，漂浮著無數破碎星屑與裂痕帶。

蝶雪霞與虛域魔相對而立，彼此氣息在虛空中盤旋，如雙龍拂海，一觸即發。

—

這裡，已脫離神域天絕的範圍。

天道無從干涉，萬象不再壓制。

沉寂許久的本源之力，便在這一刻——轟然解封！

—

蝶雪霞緩緩抬手，掌心處悄然浮現一輪如鏡般的晶體。

那是回源鏡心，亦是她一直溫養的神格之座。

霞光凝聚成蝶，神識回溯，萬道之流從鏡心之中綻出，輕柔無聲地匯入她體內。

下一息，蝶息震鳴如雷，氣機如潮洶湧，霞光不再溫柔，而是如萬蝶逆流，怒擊虛空！

—

對面，虛域魔猛然仰首。

「夠了，這具軀殼……沒用了。」

他語氣低沉，六翼攏身，魔紋自體表剝離，整具肉身瞬間如破繭碎解！

—

轟！

—

一具更龐大、更純粹的異形魔軀自血霧中昂然立起——

六翼振震，六臂裂出，銀骨重構，虛域魔的真身，終於降臨！

—

就在同一時刻。

虛空內，一聲慘叫驟然響起！

—

陸雲鋒雙瞳暴凸，氣息如決堤潰散，體表銀紋爆裂，身軀像承受某種無法容納的力量——

下一瞬，他整具身體如乾裂陶罐，被魔氣從內部撐爆成漫天血雨！

原本被附身為容器的軀體，在真身降臨之際，徹底崩潰！

虛空震鳴！

—

蝶雪霞與虛域魔，皆已褪去壓制，回歸本源。

—

兩人氣息在瞬間暴漲！

幻蝶振翅，霞息翻湧，氣弧萬縷倒卷四方，虛空如水般漣漪盪開。

六翼展開，魔焰衝天，銀骨魔影懸於背後，裂紋如雷暴撕裂萬象！

光是氣機交錯未觸，腳下便連續爆出數十層時空氣環，將虛空層層震出交錯裂線！

這場無律之界的終級對決，終於——真正開始！

—

下一瞬——

虛域魔先動了！

他的身影未見動作，卻像被抽離進另一段時間，突兀地出現在蝶雪霞上空，六臂同時探出，直如封天巨爪，空間瞬間被壓得寸寸崩裂！

—

蝶雪霞早已感知，未等氣場合攏，身影已如蝶振風起，自原地斜側騰空飛旋，拖出數道霞光長練！

她袖中輕抖，一記側身拂斬，幻蝶自光弧中穿梭而出，直擊虛域魔側翼！

—

砰！

—

魔翼猛然收攏，如盾如刃，強行封擋蝶斬！

剛一交手，整片虛空宛如布幕撕裂，爆出崩塌交錯之聲，無數空間碎片化流光四散！

虛域魔氣息更盛，口中咒念未斷，一道鎖魂虛鏈自他臂間射出，直鎖蝶雪霞識海！

蝶雪霞瞳光驟凝，手指一引，數百靈蝶在她周圍繞環，化為光輪逆轉，將鎖鏈擱斷於旋影之外，旋即反折、斬落魔影之一爪！

—

「哼，有點意思。」

虛域魔冷笑一聲，六翼再開，轟出一輪血浪，逼得蝶雪霞後撤。

—

但未等氣浪完全掃過，蝶雪霞已如星塵穿波而入，自側翼繞至虛域魔後方！

她掌勢翻轉，身影與氣息瞬斂無形，僅留一道閃爍的彩蝶痕跡，隱於虛域魔的盲區！

—

虛域魔卻冷不防將手向背後一揮，竟在一瞬間自體內分化出一尊血影，硬擋下那道疾襲蝶光！

—

砰——！

—

空間為之一震，兩股氣流對撞，掀起光風亂舞！

氣機、招式、閃身、壓迫，每一招皆以殺招交錯，虛空震鳴不絕！

無律之界、無限之空，他們終於釋放出真正實力，迎來這場最可怕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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