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B蘇榆］眸中人 - 陸·閒情

自那天起，狐狸就像跟屁蟲般一直跟在秋彥身後，沒過兩三天便造訪少年的家。見少年對他並不反感，所以狐狸後來幾乎每天都會來。有時，他會當少年家便是自己家一樣，隨意趴在地上，靜靜地看著少年工作；有時，他會陪著秋彥進入森林，尋找天然的鍛刀材料；還有時，他會收起耳朵和尾巴，陪少年前往鎮上購物。鎮上的人都說他們的「兒子」交到了朋友，皆為此高興。5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ibiHKc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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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小彥的朋友怎麼那麼帥⋯⋯欸，我家閨女也長得不錯，要不要互相介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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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不知聽過這句話多少遍了，但狐狸先生的人形姿態的確能吸引許多年輕女子的目光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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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次看著蘇枋隼飛的微笑，秋彥的心跳就會不由自主地加速，面頰也漸漸發燙。難道這就是帥哥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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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蘇枋隼飛受到街坊的熱情招待時，他總是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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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鎮上的人都很好呢⋯⋯」蘇枋隼飛由衷地對秋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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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們都是善良的人，」秋彥微笑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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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了解，秋彥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因意外去世了。他們在鎮上的名聲相當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因此其他街坊都願意接納年紀還小的秋彥。大家都會輪流照顧他，其中刀屋的佐藤老闆更是把他當作親兒子般疼愛。秋彥自小受到刀屋環境的熏陶，對鍛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早日成才，不想依賴鎮上的大家，於是很早便獨立生活，一邊接下街坊的委託，一邊精進技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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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多，蘇枋隼飛便越更被眼前的少年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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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發現，雖然少年乍看之下有些冒失，但他擁有幾乎過目成誦的記憶力。他專注力驚人，一旦他專注在自己的工作時，恐怕會連周圍發生命案也毫不察覺。蘇枋隼飛非常喜歡這樣的秋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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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也注意到，少年心思單純善良，從不懷疑他人，甚至數次因為這樣被假裝成乞丐的人騙了錢。每當這時，秋彥總是能笑著說：「既然對方做到這個地步，恐怕是有什麼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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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善良讓狐狸感到既心疼又欣慰，如果可以的話，蘇枋隼飛想要繼續待在這𥚃，好好守望著他，好讓他日後不會被他的這份善意給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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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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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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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狐狸再次來到秋彥的家。他發現少年並沒有在門口迎接他，而是專心致志地工作。蘇枋隼飛看了看太陽的位置和灶上的空盤子，猜測道：未時已過，他一定還沒有吃午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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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微微嘆了口氣，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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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狐狸回來了，手上還帶著兩條魚。他走到灶頭，開始為少年準備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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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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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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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弄完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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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聽到背後水煮的聲音，隨即被食物的香氣吸引，忙不迭地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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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蘇枋先生！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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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突然靠近，手指輕輕彈了少年額頭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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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兩個時辰前就來了，真是的⋯⋯我已經說過多少遍了？工作到這麼晚還不吃午餐，你是想累壞身子嗎？」狐狸的語氣中摻雜著怒氣和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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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摸了摸額頭，「對、對不起⋯⋯」隨後又興奮地說：「可是這次是鎮外的人找我呢！我必須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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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一直關注著少年的努力，雖然他為秋彥的名聲變得越來越好感到高興，但一事歸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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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蘇枋隼飛又給了少年一個腦瓜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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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快點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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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端起木碗，裡面盛滿了白飯和去骨魚肉，香氣撲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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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接過飯碗，像餓壞的小動物一樣，迅速把所有食物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看到這一幕，狐狸無奈地笑了笑，怒氣也隨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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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秋君，那把打刀⋯⋯」蘇枋隼飛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望向少年身後的打刀架，面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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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這幾天有在研究，它真的很神奇呢！」秋彥嘴裡滿是食物，說話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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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蘇枋隼飛在那天後已經和少年談過對那把打刀的看法。他總覺得那把刀很奇怪，回想起當日的情景便起雞皮疙瘩。秋彥也有同感，他覺得在得到了這把刀後在許多方面運氣不錯，例如在森林裡一下子便找到他想要的天然素材，甚至在路邊撿到一大袋銅錢，那些錢的份量足以讓他在一夜間成為富豪，但老實的他當然把錢交給寺院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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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覺得它就是傳說中的打刀！有次我想刮去刀身的玉綱，想看看是用什麼鐵砂打造的，可是無論我用多麼鋒利的工具，都無法破壞刀身。我甚至把它扔進火爐燒，它居然完全沒有變化，如果是普通的日本刀，早就融化了。」少年興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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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聽後，托起下巴思索不已。作為一隻活了很久的妖怪，他當然聽過那把打刀的傳說，但從未親眼見過。此時他努力回想傳說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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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傳說裡是不是提到打刀會一直跟隨它所挑選的人？這跟隨的意思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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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吞下一口飯，繼續說：「我也測試過這一點。我就在想如果它真的是傳說中的打刀，落在我這種人手上只會浪費，所以我回到鎮上，打算把打刀還給佐藤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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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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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跟平常一樣回家，處理了幾單客人的委託後就睡了。誰知！我一早醒來竟然看到打刀出現在我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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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急忙去找佐藤叔叔，問他是不是在跟我開玩笑，趁我睡覺時偷偷溜進來了。他告訴我他也是今天早上才發現那把刀不見了，還在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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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臉色變得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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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奇怪，刀會憑空出現和消失？怎麼想也不正常。而且，為什麼我每一次靠近那把刀的時候，都能感受到一股不尋常的力量。妖怪？還是人類留下的詛咒？秋君能得到這把刀真的是偶然嗎？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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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抬起頭，看向仍安然無恙地在吃飯的少年，心中暗想，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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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秋君打算怎麼處置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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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怎樣，就繼續把它放在這裡吧，當作收藏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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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把最後一口飯放進嘴裡，發出滿足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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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先生做的飯真的很好吃呢！」少年揉了揉鼓起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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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輕輕一笑，心想，現在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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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為了秋君特意去湖泊抓魚，還弄了一餐好菜給你，我可以要一個獎勵嗎？」狐狸邪魅一笑，自然地張開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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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那個⋯⋯嗎？」秋彥雙頰微紅，卻還是慢慢靠近蘇枋隼飛。雖然這動作已經做過多次，但他還是有些羞澀。少年紅著臉慢慢投進狐狸的懷裡，蘇枋隼飛隨即收緊雙手，把少年牢牢包裹在胸前，臉埋在他的頸窩處，輕輕呼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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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感受到對方的熱氣刺激著敏感的皮膚，不禁顫抖，但很快也伸出雙手回抱著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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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不懂為什麼蘇枋先生那麼喜歡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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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特別喜歡，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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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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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秋君的身體一直都是暖烘烘的，抱著的時候，煩惱都會消失，腦袋空空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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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蘇枋先生會有煩惱的嗎？！」少年忽略了對方提到自己身體的曖昧話語，反而將注意力集中在「煩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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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沉默了一會兒，說：「嗯⋯⋯好像沒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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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無言以對，雖然他已習慣狐狸偶爾的白目行為，但聽到這句話也難免感到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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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見狀，輕笑出聲，「嘿嘿⋯⋯這只是比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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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放開雙手，把少年推回前面，好讓他能清楚看到對方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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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過⋯⋯我猜是因為秋君的靈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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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少年好奇地揚起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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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點了點頭，並用手指著自己那深紅色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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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雙眼能看見所有生物的靈魂，包括它們的形狀、顏色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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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聽後興奮地張大了嘴，「好厲害哦⋯⋯那我的靈魂是什麼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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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的是⋯⋯」蘇枋隼飛放鬆眉頭，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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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散發著微弱的淡黃光。給人的感覺⋯⋯嗯，就像秋天陽光般，不會過於猛烈，是一陣微涼中的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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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說完又停頓了一會兒，勾起一抹動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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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美麗，我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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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聽後，面頰微微泛紅。他連忙垂下頭，雙手左揮右揮，想要逃避狐狸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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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先生真是的⋯⋯你、你這是編的吧？我又怎麼可能會像你形容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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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無奈地嘆了口氣，「唉⋯⋯我想我現在有一個煩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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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立刻緊張起來，「怎麼那麼突然？是什麼？我能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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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秋君不是那麼遲鈍的話，應該能解決吧。」狐狸假裝傷心地用手掩住口鼻，並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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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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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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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天氣怡人，秋彥在家裡專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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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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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傳來狐狸先生的呼喊，少年立刻回頭，看到蘇枋隼飛抱著一隻狸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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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感覺有些不對勁，急忙跑向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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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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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驚訝地望著狐狸懷裡的狸貓，發現牠背上有一條深深的切口，鮮血不斷湧出，狸貓呼吸急促，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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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在森林的草叢裡找到牠，恐怕是被人類捕捉的。幸好這小家伙跑得快，不然早就成為獵人的囊中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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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立即跑回屋內，打開床邊的木櫃，找出敷料、艾草泥、毛巾等物品。狐狸則輕輕地把狸貓放到床上，靜靜地看著少年純熟地為牠清理傷口和包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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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妖怪只能為自己療傷，即使用妖術幫助人，也無法處理太大的傷勢。偏偏狸貓妖怪本就弱小，連自己身上的傷口都無法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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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隻狸貓是妖怪？」秋彥驚訝地停下手中的動作，明明眼前的狸貓和他平日看到的一模一樣，沒有他印象中妖怪的駭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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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猜牠應該是化妖不久，感覺還是幼崽，也不懂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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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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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應該知道妖怪是怎麼誕生的吧？有一種像我這樣，當有意識時便發現自己已經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另一種則是含冤而死的人類心懷不滿，死後成為你們口中的惡靈，其實也算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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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這隻狸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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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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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一邊包紮，一邊聽著狐狸的話語，心中漸漸浮現出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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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便要承受這樣的遭遇⋯⋯秋彥想到自己的過去，神情不禁變得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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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察覺到少年情緒的變化，輕聲說道：「嘛⋯⋯不過牠不是遇到我們了嗎？肯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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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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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先生真的很厲害，能夠如此迅速察覺我的情緒，還能說出讓我放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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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慢慢露出微笑，幫狸貓包紮完後，拿出一條小手帕披在牠身上，為牠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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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秋君你剛才也聽到我說的吧，一般的妖怪有自癒的能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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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啊，怎麼了嗎？」秋彥歪著頭，不解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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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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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到這一刻他還不意識到那一天我手上的傷其實根本不用他幫我治療。嘛⋯⋯不過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會不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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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嘆了口氣：「唉，看來我的煩惱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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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自然而然地靠近少年，輕輕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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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蘇枋先生到底怎麼了？！」少年並沒有抗拒，但忍不住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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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狐狸咧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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狸貓雖然弱小，但好歹也是妖怪，在秋彥家休養了幾天後，傷口雖然還在，但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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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把狸貓放回森林，狸貓健步如飛地向前跑了幾步，然後突然回頭望向自己的恩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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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要小心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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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不要再被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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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和少年向狸貓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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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以為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卻不知幾天後，那隻狸貓再次造訪秋彥家，手裡還抱著幾顆果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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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一開始以為這次真的是普通的狸貓，但稍微檢查牠的後背後，便認出來是前幾天救下的那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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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居然懂得報恩呢～」蘇枋隼飛微笑著，伸手接過狸貓送來的果實，「謝謝。」狸貓突然舉起前爪，在狐狸面前揚了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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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立刻明白牠的意圖，於是彎下腰，雙手穿過狸貓的腋下把牠抱了起來。得到抱抱後，狸貓不斷朝狐狸的胸前鑽，這舉動惹得狐狸笑出聲來。他輕輕撫摸狸貓的頭和背，喃喃道：「好乖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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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靜靜地站在狐狸旁邊，看著整個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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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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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注意到少年的視線，輕輕問道：「嗯？怎麼了秋君？想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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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突然轉到他身上，讓少年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說：「欸？怎麼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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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看你一直盯著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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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面頰突然爬上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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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看到這一幕，瞳孔不禁睜大，但正當他想繼續追問時，少年卻打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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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甚麼啊！我想起我還有一些工序未完成呢⋯⋯我、我先進去了。」秋彥指了指屋內正熊熊燃燒的火爐，然後匆忙回去，留下狐狸和狸貓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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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狸貓定時來訪秋彥家。有時牠很快就離開，有時則鑽進少年平日外出的袋子裡，堅持要跟他一起出門。晚上不回森林的話，牠便會鑽入少年的被窩裡，陪著他一起睡覺。家裡有隻赤色狐狸，現在又多了一隻狸貓，秋彥覺得自家簡直像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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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幫這小傢伙改個名字吧？」秋彥看著在狐狸腳上睡午覺的大毛團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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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也是呢⋯⋯牠每天都來，當這裡是自己家。別人一看，還以為我們養了隻寵物呢。那秋君有什麼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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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雙手抱胸，抬起頭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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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杏？你覺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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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挺可愛的名字，為什麼秋君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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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秋天，而且大家提到秋天時，肯定會聯想到銀杏。從中取一字，聽起來很可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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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如果秋君想這樣改的話，我沒有異議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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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是不是，小杏？」狐狸輕聲說，撓著狸貓的後腦，牠舒服得蹭了蹭狐狸的手，看上去很喜歡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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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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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承認，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真的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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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又像平日一樣，在晌午時分來到少年家中。一進門，他便看見秋彥背對著他坐在砥石前，有規律地前後移動著，發出磨刀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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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跟平常一樣呢⋯⋯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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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定睛仔細一看，竟發現秋彥的左右手臂都被白色布條纏繞著，布條底下還隱隱約約能看見有血跡滲出。蘇枋隼飛心頭一緊，連忙緊張地喊著少年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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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回過頭來，看見狐狸那驚恐萬分的表情，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才好，最後只能尷尬地傻笑：「嘿嘿⋯⋯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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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轉頭的瞬間，狐狸這才看清他的臉頰上還有一處深紫色的瘀傷，看起來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蘇枋隼飛連忙趕到少年身旁，溫柔地捧起他的雙手，仔細觀察起那些傷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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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麼了⋯⋯」狐狸雙眸中盛滿了濃濃的擔憂，還夾雜著一絲壓抑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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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蘇枋隼飛的語氣突然變得異常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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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少年心虛地移開視線，不敢與狐狸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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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隻狸貓從少年的身後鑽了出來，親暱地蹭了蹭少年沒有受傷的手臂，還輕輕舔著完好的皮膚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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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你受傷的時候，牠也在現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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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頓時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喪地低下頭，微微點了點頭。在狐狸的步步逼問下，他才終於緩緩道出事情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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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今早他帶著小杏去鎮上採買。這座靠近森林的小鎮本來就常有妖怪騷擾，但一直有陰陽師駐守，大家也都習以為常。但那位陰陽師最近突然搬走了，原因不明，傳言說他離開時顯得十分慌張。沒了鎮守者，森林裡的妖怪越發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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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其實也只是每兩週才來鎮上一次，而且每次都是趁著大清早來採買，這樣才能確保商品不會被搶購一空。只能說命運總愛捉弄人。就在他買完所有需要的物品，正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聽見小巷裡傳來小孩子的尖叫聲，他想都沒想就衝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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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所見到的景象，想必這輩子都忘不了——一團黑漆漆的霧氣正緊緊包裹著一個小男孩的頭部。那孩子被拎到半空中，雙腿胡亂踢蹬，雙手則拼命抓扯著那團黑色氣體，死命想要從妖怪的掌控中掙脫出來。秋彥二話不說就衝上前去，抓住男孩子的雙腿，使勁往下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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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秋彥用盡全身力氣拉扯，在力量上還是敵不過那隻妖怪。他當然想過要大聲呼救，但同時也不願意連累那些毫無自保能力的街坊鄰居。於是他咬緊牙關，藉著旁邊藤竹編製的垃圾桶當踏腳處，爬上去後一躍而起，直接撲向妖怪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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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放開他！」少年被妖怪一次又一次重重摔在地上，弄得渾身是傷。但秋彥並不打算就此放棄，他又爬了起來，右手不斷朝妖怪的要害處猛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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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這時才真正注意到少年的存在，動作稍微停頓了一下，最後用那把可怕又沙啞的聲音說道：「你看起來⋯⋯比較可口⋯⋯真是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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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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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還來不及反應，那隻妖怪突然鬆開男孩，瞬間轉身，伸出漆黑的手臂狠狠掐住秋彥的脖子，這下換成他被抓住了。男孩則跌落進後方的垃圾堆中，看起來沒有大礙，但因為剛才長時間窒息，正劇烈地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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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被對方死死掐住，秋彥雙手拼命與對方角力，同時對坐在地上的男孩喊道：「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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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哥哥⋯⋯你⋯⋯」男孩哭得滿臉淚水，豆大的淚珠不斷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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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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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看男孩遲遲不肯離開，恐怕是被嚇得腿都軟了。這時他突然想起背包裡的狸貓，於是拼命擠出話來：「小杏⋯⋯！我記得狸貓妖怪、咳！不是都能幻化成別的東西嗎⋯⋯拜、拜託你了⋯⋯嗯！隨便變成什麼人都好，然後把這孩子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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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少年從來沒見過小杏像其他妖怪那樣施展法術或變身，但在這種生死關頭，他也只能賭一把了。狸貓從背包的縫隙中探出頭來，先是死死咬住少年的衣角，看起來也不願意留下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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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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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小杏終於鬆開口，從背包裡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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嘣的一聲，一團白霧從小杏身上冒出來，等霧氣散去後，出現在原地的居然是那個戴著流蘇耳環、有著一頭赤紅長髮的蘇枋隼飛的模樣，只是頭頂還滑稽地粘著一片綠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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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呢，畢竟牠見過的人類大概就只有我跟蘇枋先生而已。小杏看了看秋彥，然後拼命搖頭，最後一言不發地抱起男孩，朝著街道方向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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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這才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妖怪突然加重了掐住他脖子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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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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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怎麼辦？如果蘇枋先生在的話，這種怪物肯定一下子就能⋯⋯不行！我不能總是依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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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感覺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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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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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誰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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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吧⋯⋯我把力量借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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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朦朧的意識中，秋彥彷彿聽見有把男聲在對他說話，那聲音充滿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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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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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知道最近鎮上治安不好，少年特地帶上了家裡唯一的一把武士刀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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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沒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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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此時大腦一片空白，他慢慢鬆開抓著妖怪的雙手。妖怪以為這個人類終於放棄抵抗，於是擴散出更多漆黑的氣體，準備將他徹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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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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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突然感到身體被什麼東西刺穿，低頭一看，少年竟在不知不覺間拔出了刀，乾淨利落地刺中了他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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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惡！啊⋯⋯ 啊！」妖怪發出痛苦的嚎叫，很快，他的身體開始崩解，化為一地散沙。秋彥也重重摔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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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少年艱難地用手肘撐起上半身，劇烈地咳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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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微微轉頭，看向同樣掉落在旁的打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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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是那把刀操控了我的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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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道影子籠罩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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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他轉頭看去，果然看見變形成那隻狐狸模樣的小杏。牠伸出雙手想要扶起少年，眼神中滿是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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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藉著小杏的幫助勉強站起身。這時，他才看見站在小杏身後的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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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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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藤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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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你的朋友急匆匆跑來找我！什麼話也不說，就是死命拉著我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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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哈哈，他今天嗓子不太舒服，所以說不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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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就去了佐藤叔叔家，他幫我包紮傷口，我看沒什麼大礙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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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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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全程沉默地聽著少年講述早上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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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每次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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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少年受傷的那側臉頰。這個親暱的舉動讓秋彥頓時感到臉上一陣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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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枋隼飛長嘆一口氣，又仔細檢查起少年手臂上的傷口，像是在思考什麼重要的事情。突然，他抬起頭，語氣異常認真地說：「秋君，有件事我希望你能答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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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彥調整坐姿，像是準備接受責罵般緊緊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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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成為你的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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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到預想中的訓斥，少年驚訝地睜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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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神？那不是只有陰陽師才能和妖怪締結的契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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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哦，只要人類和妖怪雙方都同意，隨時都可以結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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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突然提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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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旦成為你的式神，我們之間就會產生某種程度的共感。當你遇到危險時，我能立即感知到，也能知道你的確切位置。這樣我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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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眼神無比誠懇，顯然是真心希望少年能答應這個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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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彥聽完卻微微低頭，看著狐狸那雙既溫柔又有力的手正握著自己，他沉思片刻後，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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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不過是個普通人類，而蘇枋先生你不一樣，是實力強大的大妖怪。與其把力量浪費在我這種人身上，不如去找個真正的陰陽師結契，這樣才能幫助更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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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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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少年露出苦澀的笑容，眼神中流露出的情感複雜得讓蘇枋隼飛難以解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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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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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所以想成為你的式神，除了想要保護你之外，其實還有一個更簡單、更自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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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一段專屬於你我的關係。我不想只停留在「喜歡造訪人類家的狐狸妖怪」這個身份，而你也不僅僅是「能接受妖怪的人類刀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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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為式神後，我們之間就會有血的聯繫。對我而言，這是一種終生相伴的契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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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看見你天真爛漫地笑著對我說：「蘇枋先生！我又接到新工作了！」時，心裡總是癢癢的。看見你受傷，我的心臟就像被人狠狠攥住一樣，明明受傷的不是我，卻感到無比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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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看來我是真的對眼前這個人類動了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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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陪你度過往後的每一個春夏秋冬，走過每一片森林與大海，欣賞所有日山、日落與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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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親眼見證你生命的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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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蘇枋隼飛清楚明白人妖殊途，這段感情注定不會有結果，所以他決定將這個小小的秘密永遠埋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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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能陪在他身邊就足夠了，直到秋君不再需要我，直到秋君找到那個特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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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應該還夠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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