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一個蘇家出來的，有這手腕也不稀奇。」
「但你不覺得，她這性子……比蘇赫更讓人難捉摸？蘇赫起碼還直，這位副理啊，動也不動就讓人冷汗直冒，連查卷都像剖屍似的，一絲不漏。」
「我是聽說，那案子還是她親手重開的。那卷宗可擱了三年了，誰敢動？她一聲不吭就翻出來。」
「我倒想知道，這般雷霆手段，是真要立功，還是……想借機敲山震虎？」
幾人目光交會，皆噤聲不語。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q4gqy49c
遠遠有人行過，步履輕盈、衣袍有聲，正是蘇宵審完案後步出廊側，神情冷靜，眼神卻不見半分情緒起伏。
眾人見她經過，皆低頭稱禮，不敢多言。蘇宵未曾回頭，只在風過之際，袖角輕擺，如霜雪掠面，無聲卻驚心。
直至她遠去後，方有人長長吐出一口氣。
「我怎麼覺得……她比蘇赫還難纏。」
「蘇家……出了兩把劍啊。」
【銓察殿議，滿座文武】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KKoSdl8Z
凌修目光一凜，掃視眾人，恨不得當場拔劍斬人。卻也只能冷眼看著蘇宵重新坐下，眉目如霜中透著一絲從容。
而她，似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也早有準備——她的鎮定，並非膽大，而是根本不懼。
這份不懼，才是凌修真正忌憚的。
人潮散去，蘇宵前往偏殿。
並在轉角處聽見那聲熟悉的輕笑。凌修斜倚著朱紅廊柱，另半邊卻隱在陰影裡，像極了他這個人——明裡張狂，暗處難測。
「蘇大小姐今日在殿上，」他指尖轉著一枚玄鐵扳指，「倒是把本王當墊腳石了。」
蘇宵駐足，她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銀杏葉，葉脈在掌心舒展如掌紋：「郡王言重。臣女不過是順著您拋出的繩索，爬了爬。」
「爬？」凌修突然逼近，龍涎香的氣息籠罩過來，「你分明是踩著繩索跳舞，還偏要全朝堂都抬頭看著！」他指尖幾乎觸到她腰間玉墜，又猛然收手，「那馬場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
蘇宵不退反進，繡鞋尖幾乎抵上他的雲紋靴：「足夠讓您夜半驚坐起的程度。」她忽然從袖中抽出一封火漆密信，在他眼前一晃又收回，「比如……三年前沉船的真正貨單？」
凌修瞳孔驟縮。那夜他親手焚毀的密件，怎會……
「假的？」他強自鎮定。
「真假不重要。」蘇宵用密信輕拍他胸口，紙張摩挲錦緞的沙響令他喉頭髮緊，「重要的是，您此刻心跳得快了些。」
遠處傳來宮婢的腳步聲。凌修突然扣住她手腕，卻摸到一圈細繭——這是常年持劍留下的，與她兄長如出一轍。
「你究竟想要什麼？」他聲音壓得極低，拇指無意識摩挲那處薄繭。
蘇宵抽手，從容退開三步：「要您記住，下次栽贓魏辰前……」她忽然嫣然一笑，剎那如冰河乍破，「先把您箭囊裡的孔雀翎換掉。那東西，整個皇城可就您一人用呢。」
凌修怔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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