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綾劫 - （30）失控

【昭陽殿後院】

夜露凝在劍刃上，被蘇宵一拭而盡。

她抬眸時，正見魏辰捧著棗茶走來，他素來冷峻的眉眼——只有在與她獨處時，這位鐵血影衛才會露出這般鮮活神情。

「師姊這幾日的劍招，」他遞茶的手腕內側有道新傷，是前日陪練時被她划的，「像在砍仇人。」

蘇宵屈指彈他眉心：「輪到你指點本宮了？」

魏辰不躲不閃，眼底漾開細碎笑意。這個在戰場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殺神，此刻溫馴得像只被撓下巴的狼。

——「你在做什麼？」

東曜的聲音如冰刀劈入。

蘇宵指尖的棗茶晃了晃。她不用回頭也知道，此刻東曜的眼神定是冷的，冷得能凝出霜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lGeDaDTV

魏辰瞬間恢復影衛的恭謹姿態，卻仍站在她身側未退——這是個微妙的站位，恰巧將蘇宵半掩在身後，像護主的獸。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B2zKseoW

「東將軍深夜擅闖昭陽殿，」蘇宵慢條斯理地收劍入鞘，「北境的軍報急到這種地步？」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9LKaIGYb

東曜盯著魏辰衣領上那抹紅痕——是方才蘇宵拭劍時濺上的朱砂。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0NYmRUQd

「滾出去。」東曜的刀鞘重重砸在地上，「現在。」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2yg4IkWU

魏辰紋絲不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iN179xsh

蘇宵忽然輕笑一聲。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sf21zMBg

「魏辰，」她頭也不回地往殿內走，「送客。」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gK4mEUPj

這是道要命的選擇題。

遵令，便是忤逆上將；抗命，卻是順從本心。

魏辰的手按上劍柄。東曜的刀已出鞘三寸。

「將軍，」魏辰的聲音比刀鋒還冷，「請回。」

東曜突然暴起！

砰——

魏辰被摜在照壁上時，後腦磕出悶響。東曜掐著他咽喉的手青筋暴起：「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當然敢。」魏辰竟在笑，齒縫滲出血絲，「就像當年...你敢把她送進東宮。」

這句話刺得太狠。東曜的拳頭帶著風聲砸下，卻在半空被一隻素手截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wVvLtiGMW

蘇宵的指尖沾著魏辰的血，正抵在東曜脈門。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1xnqL9KPE

「東曜，」她連名帶姓地喚他，「你在我殿前動我的人？」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A1YIre7l

月光漏過廊檐，照出三人糾纏的影。

「你的人？」他聲音啞得不成調，「那我呢？」

蘇宵的睫毛顫了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oHrLllmj

這個曾在她高燒時徹夜餵藥的男人，這個為她屠盡北狄十八部的殺神，此刻眼裡竟帶著她從未見過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JFEYh3td

破碎。

「你問我心裡有沒有你？」她突然湊近，唇幾乎貼上他耳垂，「東曜，你配問嗎？」

這句話比刀還利。東曜踉蹌後退半步，卻見她轉身拽起魏辰，頭也不回地踏入內殿。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fYLkdroA

夜風吹散她最後一句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mtioZCeR

「明日卯時，我要看到北境軍報——乾淨的。」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FveA64IQ

這是懲罰。

罰他動了妄念，更罰他...竟敢問出口。

【昭陽殿】

蘇宵換了便衣，坐在梳妝台前卸下髮釵，從銅鏡中瞧見他時，並不驚訝，只慢條斯理地說：

「東曜，之前見你還溫文儒雅，讀書人模樣。」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zzIUGNyfX

她轉過身，目光帶笑地看著他，語氣輕浮得像隨口調侃：「如今倒好，說話不過三句，就喊打喊殺……」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YXcpo1TR

東曜站在她幾步之外，剛剛那場與魏辰的爭執還在他腦中盤旋不散。他沉默。

「你又不是不知魏辰是我師弟，他是對我有些心思，可我不過拿來消遣罷了。」

蘇宵語氣輕巧，帶著一貫的玩世不恭，像是在談一場棋局——她從不把人放心上，哪怕那人對她動了真心。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HEr9Bdnc

就連他他能被她這樣對待，都是一種奢求。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BlRbMYjP

他是誰？東氏書院的次子，書香門第出身，文墨家教，禮法嚴謹。

他一向隱忍克制，十五歲便為邊軍畫兵圖，二十便掌一鎮兵權。他有的是聲望、有的是戰功、有的是頭腦——

世間多少女兒家仰慕他？可偏偏，他卻敗給了她。

每局棋都輸，輸得心甘情願。

他走近她，低聲喚了一句：

「蘇宵。」

東曜的吻落下來時，這個向來以儒將自持的男人，此刻將她抵在屏風上，手指深深陷進她腰間軟肉，像是要把那句「練劍消遣」揉碎了塞回她喉嚨里。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U2v3ndQw

「東將軍……」蘇宵仰頭承接這個暴烈的吻，指尖卻漫不經心繞著他束發的緞帶，「怎麼不繼續裝君子了？」

她太知道怎麼激怒他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blCx1cG1

就像當年棋盤上故意讓三子，就像此刻——用魏辰的名字當刀子，一寸寸剮開他引以為傲的克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Xz5Ue8djf

東曜突然掐住她下巴。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YwRUrfHm

「十五歲能繪《北疆十二陣圖》，」他喘著粗氣抵住她額頭，「二十歲掌虎符破狄戎，現在卻要聽你說……我裝君子？呵……」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5kRQJCPK0

蘇宵輕笑，紅唇蹭過他滾動的喉結：「那東二公子想要什麼？名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zAyIdphg

這句話刺得太毒。東曜猛地將她攔腰抱起，鎏金屏風轟然倒地，而蘇宵的脊背已陷入錦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BLKGVgWO

「我要你記住——」

他的吻沿著鎖骨往下，蘇宵突然蜷縮腳趾，發現他竟記得她每處敏感——從耳後那顆小痣，到腰窩的舊箭傷，甚至……

「東曜！」她終於顫聲喝止，卻被他咬住指尖。

這個在沙場上一言可決萬人生死的將軍，此刻眼底燒著駭人的暗火：「現在知道怕了？」

蘇宵忽然安靜下來。

她看著身上這個衣衫半褪的儒將，看著他束發的玉冠早已歪斜，看著他脖頸暴起的青筋——那是為她失控的證據。

東曜低聲開口，聲音沙啞幾不可聞：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EO6JGuxA

「我不准妳讓魏辰再靠近妳。」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pxjouN9W

「你沒這個權利。」她低聲回道。

「我知道……可我還是想說。」

這是他第一次不計後果的表白。

不是情話，而是佔有的宣言。

寧可潰不成軍，也要吻到她的真心。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j1gCMf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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