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是你先離席了愛情
展覽最後一天，我站在場館中央，看燈光灑在展區的每一角落，彷彿也替我這段職涯，收了尾。這是我在香港的最後一份工作，我替它畫了一個不錯的句號。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3jMG8ieI
客人陸續前來致意，握手、道謝、誇獎安排得專業細緻。我笑著一一應對，臉上平靜，心中卻泛起一種說不清的告別情緒。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YuLlj8rT
「Cecilia，這次展覽辦得真出色。下次有項目，我一定找你。」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Rbkpl7EqR
我微笑，語氣柔和：「謝謝你。不過，可能沒有『下次』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OF4g3aXv
她一愣，眨眼：「換工作？」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PNHRW4TN
我搖頭：「是換城市。我準備移民。」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fc3pwIlSI
她眼神閃過一絲遲疑：「真的？現在這種時勢……你確定嗎？」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KidruZ3v
「不是因為時勢，是因為想法。」我回答，語調平淡。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jeY6gvGI
她拍拍我肩膀：「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wkZmTLN0
她走後，我站在原地，看她的背影越走越遠。然後轉身，收拾文件，關燈，離場。這就是結束。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KVBL5gGu
回到家，沙發一靠，我整個人像散了架。工作告一段落，腦中卻浮現的是各種移民細節，簽證、航班、轉接行李。還沒真正開始，已然疲倦。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hKkkNz19
手機響起，是George。我皺眉，沒接。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falfRRFej
這段關係，從幾個月前開始裂痕，一路走向無聲。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plkIuK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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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們逛街，經過一間老店，鐵閘緊閉，掛著「結業」。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twNlmPX4
我停下腳步：「這家店從我中學就開始光顧，沒預期就沒了。」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5hw7n4wt
George聳肩：「不奇怪，現在這經濟，能留本走已算聰明。」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28Ht98Wj
我抬頭看他，遲疑片刻：「你有沒有想過移民？」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FEH5u926
他挑眉，語氣隨意：「我們又沒拖家帶口，移民做什麼？這裡仍有機會。」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o7mu14wAb
「但生活不只為工作。」我說，「換個地方，也許能活得寬一點。」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ntDwpS6l
他皺眉：「你太天真。哪裡不是一樣辛苦？」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TGVfOgrb
「我知道辛苦。」我語調不高，「但我想試。」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glnfTLSX
他不耐：「我又不是無牽無掛，我要放棄這裡一切？」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3zxBOpjc
我笑了笑：「先查資料，看看條件，有需要再談。」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NT8yo0nU
他敷衍一笑：「這不是買菜。」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gNiyhsKi
那一刻我明白，我們之間有一道牆，年年築高。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lEzjKh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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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疫情爆發。我們搬在一起，以為能加深了解，結果是彼此消磨。牙膏從哪邊擠、拖鞋誰收，樣樣都能吵。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94eiGu1R
然後我確診。他第一句話是：「我先搬回媽那裡，公司不批病假，我不能冒風險。」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785jhdcu
我點頭：「好吧。你保重。」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7tGplpkQB
他說會送飯，結果每天外賣一袋，放門外便走。電話問候語氣像打卡。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BkKpqWEn
我在床上發燒，聽著他的聲音只覺得冷。那時我已不再抱有期望。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usg98OlL
疫情過去後，我的身體康復了，我們的關係卻進入休克狀態。當我再次提起移民，他語氣惱怒：「你還執著？」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8VJkVBTs
我沒有爭辯，只在一個雨夜對他說：「我們分手吧。」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vxfLRiHa
他驚訝：「為什麼？」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nPtcdG1q
「我們價值觀已南轅北轍，勉強一起，只會兩敗俱傷。」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IEuDxgoP
「是因為移民？」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rkcF2nf8
我看著他：「是因為我不想再過只為生存的生活。」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KZ8dimsi
他沉默，我轉身。從此，我們成了過去式。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SiDCtB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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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力準備移民，辦簽證、看租盤、學烹飪、研究海外生活。看過許多分享，有人適應，有人崩潰，我知道未來不會輕鬆。但我選擇了，就不想回頭。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fbPXQL7E
George偶爾還打來，我不再接。他說我任性，我卻覺得自己終於誠實。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EyF8ckJJ
有人問我值不值得。我笑答：「生活不是做數學加減題。」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We9Zs0vm
現在，只待啟程。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NtWMtjDzS
窗外一片靜寂，我抬頭看星。風很冷，心卻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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