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完結之後 - 序-22

我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閉嘴！你們一個比一個欠打！」

鐮刀在我手中閃著冷光，我一步步逼近陸默，他卻仍是一副悠哉模樣，甚至還伸手撩了撩額前髮絲，語氣溫柔得過分：「想打我，也得等你傷好了再說吧，小朋友。」

我當場氣得快炸了：「你再說一次？」

他笑得更開心了：「小。朋。友。」

「別以為我下不了手！」我直接朝他衝了過去，他反而不動於衷，忽然我感覺好像踩到了細線⋯然後⋯⋯我就被綁起來了⋯⋯

「呵」聽到他那充滿嘲諷的笑聲我就知道！一定是他搞的鬼

我瞪著他，整個人被吊起來晃啊晃，氣得直冒煙：「你卑鄙！下三濫！搞偷襲！」

陸默一本正經地看著我，還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我早就說了，脾氣差的人要留點腦子，不能光靠衝動行事。」

「你放我下來啊！」我掙扎著扭動，但繩子收得越來越緊，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動得了，連鐮刀都握不緊，掉地上了。

陸柒站在旁邊一臉見怪不怪地搖頭：「那些絲線是首領的武器⋯不過我沒想過還可以這樣玩？」

劉辰無奈道：「……這場景怎麼感覺似陳相似⋯」

陳宥傑笑得快要倒地：「顧三歲大戰絲線陷阱，慘敗！」

我怒吼：「你們誰再笑一聲試試看！！」

陸默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抬頭看著我，笑得像隻狐狸：「不過……綁起來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可惡，我一定要砍死他。

我一臉憤怒地扭動著，嘴裡還在繼續放狠話：「你給我記著！等我下來——」

「然後呢？」陸默挑眉，語氣還那麼輕鬆，「再踩一次線？」

「……」

陳宥傑已經笑到快喘不過氣：「哈哈哈哈哈，我求求你們別說了，笑得我肚子好痛哈哈哈哈哈——」

劉辰勉強維持冷靜，但眼角都在抽：「他這輩子大概就這幾秒最沒威脅力。」

陸柒甚至開始鼓掌：「第一次見到有人挑釁挑到被綁起來，還能這麼囂張的。」

「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傢伙，就看著我被吊著嗎？！」

陸默笑得更賊了：「我可以考慮放你下來。」

我一臉警戒：「⋯說吧，什麼條件？」

他慢慢湊近，語氣曖昧得過分：「叫我一聲哥，態度誠懇一點。」

「你現在放我下來，我叫你太上皇都行。」

「說話算話？」

我咬牙切齒地點頭。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0pg2ZTLg
下一秒，啪的一聲，我掉到了他懷裡。

「還是叫我陸陸就好。」他低聲笑了笑，「不然我怕你以後太黏我。」

我看著他那張得意的臉，默默地把這仇記進了小本本裡。

今天不砍你，不代表我不會記帳。

我一踏進屋裡，馬上就開始我的復仇計畫。

先是在他身邊坐下，貼得超近，差點就要坐他腿上那種；然後趁他不注意，湊到他耳邊，用超黏膩又噁心的語氣開口：「陸默～～好哥哥～～～你剛剛好帥喔～～人家都要被你迷倒啦～～～」

拉尾音拉得連我自己都想翻白眼。

但他——竟然還笑了？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BTnLFaur
不但不嫌棄，還輕飄飄地回我一句：「嗯，我知道啊。」

我愣住了。完全沒想到這種語氣、這種風格，他居然、竟然、竟然真的喜歡？

他還一臉正經地點頭說：「再叫一次。」

「？」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人往後縮了一大截：「你、你變態吧……」

他笑得特別開心：「不是你先開始的嗎？現在就想後悔，來不及了。」

「⋯⋯」

「我警告你，不要靠近我啊啊啊——！」

我一邊尖叫一邊往後縮，整個人貼到牆上，像個炸毛的貓，渾身上下寫滿了「不准靠近」。

但陸默根本沒打算停下來，反而慢悠悠地朝我逼近，嘴角那抹笑簡直邪門得不行：「你叫得那麼可愛，我怎麼可能不靠近？」

天啊我剛剛到底在想什麼，我是怎麼走到要用「好哥哥～～」去對付一個心理變態的地步的？我居然還以為這能讓他不舒服？結果他比我還玩得開心。

好可怕，我要冷靜……我要重新做人……

他還一臉愜意地看著我：「你如果每天這樣叫我，我可能會考慮把你往死裡寵。」

「⋯⋯」

我臉都垮了。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rHbxcOeX
這人不是有病，就是比我更會玩。

「你是不是哪根筋斷了？」

陸默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看著我，嘴角彎得都快變成月牙了：「嗯，看來你還是比較適合被綁起來，比較可愛。」

我整個人蹲在角落抱著頭，心裡狂吼：

我當初到底是哪根筋不對才會看上這傢伙啊！？他根本是白切黑吧！長得一副溫文儒雅、冷靜可靠的樣子，結果實際上超陰險、愛玩弄人、滿腦子壞心眼！

我居然還被他的外表給騙了！當時我是不是腦袋進水了！？還一臉少女心地覺得他很溫柔——溫柔個鬼啦！那根本是騙獵物專用的笑容好嗎！

現在想想，我根本就是自己跳進陷阱裡，然後還笑著說「哇好溫柔喔～」的那種笨蛋！！！太久沒見到他都忘了他的個性，每次都被那張臉騙。

我看著他，心裡的情緒有些亂七八糟，卻又無可避免地被他那淡然的表情所吸引。

「好了，不玩了來談正事。」我說，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話題扯回正軌，「你有沒有發現，這個世界的背景其實很像那本小說？」

他聽後微微一愣，隨即點點頭，似乎早有察覺。「是啊，我也發現了。」他的語氣依然平靜，可那雙深邃的眼睛透露著一絲不容忽視的警覺，「那些設定、那些情節，還有這個世界的構造，確實有些地方像極了小說中的描繪。」

我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焦慮感。這究竟是巧合，還是這背後有什麼我尚未了解的秘密？但無論如何，這個情況的發展，似乎比我預想的還要更加複雜。

我看著他，慢慢問出口：「你有看完結局嗎？」

他搖搖頭，語氣平靜得近乎冷淡：「沒有，看到一半的時候，就進來了。」

「什麼？」陸柒在一旁睜大眼睛，語氣裡滿是難以置信，「等等所以……你們說這個世界，其實是小說中內容？」

我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沒錯，這世界、這場災難，甚至一些人和事……都跟那本小說裡的情節太像了。」

陸柒的眼神變得複雜，像是試圖拼湊出一個無法理解的真相，她喃喃道：「原來我們……只是故事裡的人物？」

我瞥了她一眼，低聲說：「也許吧，但我更在意的是……那本小說的結局，會不會就是我們的未來。」

陸默忽然出聲，語氣格外冷靜而篤定：「不，只有世界的背景一樣。」

我一愣，看向他。

他繼續說道：「如果真的完全照著書中的故事走……那我們早就該遇到書裡的主角了。但到現在，他們一個都沒出現。」

陸柒皺起眉，像是被說服了一半，又像是還有疑問：「你的意思是……這個世界只借用了那本小說的設定？」

我點頭：「有可能是參考，又或是……被某種力量修改過，改成了新的劇本。但我也不是很確定。」

陸默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什麼，他低聲說：「簡單來說，每本小說都會有它的故事背景和設定，故事裡也會有主角，但是我們既不是主角也不是NPC，比較像是有人沿用了這個設定，讓我們出現在這裡。這也就解釋了為什麼我們明明在這個以小說為背景的世界卻沒有看到主角。」

陸柒輕吸了一口氣，彷彿終於從混亂中理出了一絲線索，但眼底的驚疑仍未散去：「所以你們的意思是……有人，把小說的世界觀當成舞台，重新安排了一齣戲，而我們是被選中的演員？」

我苦笑了一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那個『編劇』也太沒品了，一上來就給我們丟個末世開局。」

陸默卻沒有笑，他神情沉穩，語氣低緩：「不只是演員，也可能是……替代者。原本該出現的主角，也許從來就沒有打算讓他們出現，而是讓我們填補那個空缺。」

我皺起眉：「可如果是這樣……那代表這個世界，從一開始就有目的。只是我們現在還不知道，這目的到底是什麼。」

屋內陷入一陣沉默，只有風鈴在窗邊晃動，發出清脆又突兀的聲響，像是一場不知名劇目的開場鐘聲。

陸柒低聲道：「這真的太瘋狂了……不過，既然這裡可以不按原作走，那……未來也是可以改變的吧？」

我看向她，點了點頭：「對，我們不一定要照著原本的結局走，而是自己寫一個新的。」

陸默轉過頭，眼神看似平靜，卻像深海裡藏著風暴，他輕聲說道：「那就從現在開始，改寫命運。」

我微微瞇起眼，望著陸默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忽然間心裡升起一個不安的想法。

「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吧？」我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從一開始你就打算參與這場……新的故事？」

他沒有否認，只是垂下眼簾，語氣平靜得像是在陳述事實：「既然逃不掉，就只能成為改變它的人。」

「改變啊……」我低聲重複了一遍，心裡五味雜陳。

這時，陸柒忽然抬起頭，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那就說清楚，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如果這是一個劇本，主線是什麼？我們要怎麼改寫？」

「找到核心。」陸默轉身，背對著我們，「不管是這個世界的支撐點，還是那本小說真正的關鍵……我們都必須先找到那個能讓一切崩壞或重啟的地方。」

「你是說……聖杯？」我脫口而出。

他停下腳步，沒回頭，但語氣異常肯定：「對。這個世界的平衡點，也是故事真正的引爆點。」

「日與夜的盛酒杯……」我喃喃著，腦中不自覺浮現起那個傳說般的名字。

陸柒皺眉：「可是聖杯不是只是個傳說嗎？就算存在，也不一定能找到。」

我看向她，語氣卻意外平靜：「可是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謎，連我們都能出現在這裡，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空氣忽然安靜下來，我們幾人站在那棟木屋的客廳裡，屋外傳來市集的熱鬧聲響，與這沉重的對話格格不入。

這時，吳冥雅靠著牆邊，雙手抱胸，忽然緩緩開口，聲音一如往常的冷靜卻不失銳利：

「那個⋯⋯你們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我們同時轉頭看向她。

她語速不快，眼神卻格外銳利：「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是小說的延伸，那麼——寫出這個世界的人，會是誰？」

這句話像一顆石子丟進我們內心的湖面，泛起了一圈圈波瀾。

陸柒的神情變得更加凝重：「你是說……這一切的背後，可能有個真正的『作者』？」

「或者說，操控這場劇本的人。」吳冥雅的語氣平靜得可怕，「我們現在做的選擇，是我們的自由意志，還是他早就寫好的安排？」

我一時間無法回答，腦中卻開始回想起曾經發生的一些細節——那些莫名其妙的巧合、那些似乎早有鋪墊的事件，甚至是我和陸默的重逢……會不會，其實早就是「劇情需要」？

陸默輕聲道：「……這也是我一直想查清楚的。」

他抬起頭看著我們，眼神裡多了一絲冰冷的決然：「如果真有那個人存在——我們就把他從幕後拉出來。」

陸默的話讓屋內的空氣頓時沉了幾分，我忍不住握緊了拳，心裡說不出的複雜。

「所以我們現在做的一切……很可能都在他的安排裡？」我低聲問，語氣中不自覺地透出一點不甘心。

「不只是安排。」吳冥雅眸色深沉，「有可能，我們的『存在』，就是他的構想。」

「那他想要什麼？」陳宥傑忽然開口，平時嬉皮笑臉的他，這時卻難得語氣沉重，「是要看我們怎麼掙扎？還是要一個完美的劇情走向？」

沒人回答得了這個問題。

沉默中，陸柒忽然冷笑了一聲：「真有意思啊。我還以為我是個活生生的人，結果可能只是別人筆下的一句台詞。」

「不——」我猛地抬頭，看著他們一個個，「我們現在思考、選擇、懷疑……這些，哪一樣不是我們自己做的決定？哪一樣像是別人幫我們決定的？」

陸默看著我，眼神微動，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沒錯。即使是小說，也有可能脫稿演出。重點是，我們還能選擇。」

「那我們要做什麼？」吳冥雅問。

陸默語氣平靜卻堅定：「找到那個寫下這個世界的存在，然後——奪回劇本。」

我笑了一下，有些瘋癲地說：「那我們幾個配角要聯手篡位當主角囉？」

「不只是主角。」陸柒冷哼一聲，「是作者之上的存在。」

「好啊。」我點點頭，眼底燃起一絲戰意，「那就讓他看看，什麼叫劇情崩壞。」

陳宥傑靠在牆上嘖了一聲：「總覺得劇情越來越不科學了，之前只是打怪，現在要對抗作者了嗎？」

下一刻，陳宥傑就大笑出聲：「你們這群人真的瘋了……但我喜歡這個劇情。」

吳冥雅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總是那樣看似淡然，語氣卻像寒風一樣犀利：「篡位當主角？不錯，這場戲，我也想演到底。」

「那就這麼說定了吧，」劉辰靠著牆，雙手抱胸，嘴角微挑，「你們亂來，我也只能跟著亂下去了。」

陸柒聳了聳肩：「反正也沒什麼好輸的，我倒想看看那個所謂的作者，是不是也怕劇情崩壞。」

我回頭看了一眼陸默，他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那笑容裡藏著太多難以言說的東西，像是早已預見結局，卻仍願意參與這場荒謬的鬧劇。

「那第一步是什麼？」我問。

「先確認幾件事，」陸默語氣一轉，眼神變得銳利起來，「這個世界的運作方式，是否真的照小說來；那些沒出現的主角，是不是根本不存在；還有……」

他頓了頓，看向我。

「你怎麼會記得那小說的設定？」

我一愣，一時語塞。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我身上——

而我自己，也從未深究過這個問題。為什麼會記得那本小說、為什麼總覺得只有我看過結局、為什麼……我在這個世界裡，似乎總是比別人多知道一點。

我喉嚨有些乾，緩緩說道：「我…也不清楚，我記得我只看了結局和開頭，但又好像看了全部？」

「從你開始，」吳冥雅淡淡說，「就從你記得的結局開始，一點一點，把這個世界……翻過來。」

我低下頭，指尖不自覺地摩擦著膝蓋上的布料，心裡一陣亂如麻。

「……我真的忘了，連結局是好是壞都想不起來了。」我低聲對陸默說。

他沒有意外，甚至像是早就預料到一般，語氣平靜得可怕：「我知道。」

我抬頭看他，那雙眼依然帶著熟悉的溫柔與理智，卻也藏著某種沉重的責任感。

「但是你看過，所以你有可能想起來。就算只是片段……也比我們什麼都沒有要好得多。」

我忍不住開口：「那本小說蠻紅的吧？既然如此，應該也會有其他人記得才對吧？我們可以去找別人問。」

「是沒錯。」他點了點頭，語氣卻比我想像得更冷靜，「但就以我來舉例——我也看過。但我完全想不起來裡面的內容，一點都記不起來。我只知道這個世界的背景和小說一樣，但哪裡相同、哪裡不同，我說不上來。你能記得這件事本身，就已經不正常了。」

他盯著我看，語氣一字一頓：「只有你，有可能把那段記憶找回來。我連書名都忘了」

「結局的終焉⋯那本書的名字叫結局的終焉」

陸默聽我說完，眼神微微一震。

「……結局的終焉。」他低聲重複了一遍這個書名，彷彿試圖從腦海裡撈出什麼破碎的記憶。

他皺起眉，語氣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遲疑：「聽起來……好像有點印象，但我怎麼想都記不起來劇情。你確定這就是那本書的名字？」

我點點頭，語氣堅定：「我能肯定，雖然內容不是很清楚，但這個名字……我依然記得。」

陸默沉默了一下，然後緩緩開口：「我認識的那個人也看過這本書——我們曾經一起討論過這個故事的世界觀。但現在，他也只記得‘這個世界像小說’，卻完全想不起來小說叫什麼，也想不起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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