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能看見了 - 異響

吃過晚飯後，我和蘇碧菁一起走回房間，沿途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那家味噌湯還行啦，就是有點鹹。」她嘟囔著，把最後一口飯糰塞進嘴裡

我笑了笑，卻沒接話

那塊石頭灼燙、濕黏的觸感仍像鬼魂般盤踞在我的手心，讓我難以放鬆心情

回到房間後，她一如既往地窩進床鋪，滑著手機、哼著小曲，彷彿今天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天

空調運轉的聲音規律地低鳴，燈光溫柔地灑在地毯上，床墊柔軟得幾乎能將人整個吞沒

十一點過後，燈熄了，剩一側床頭燈還亮著

我側身望著天花板，腦中卻像打了結，思緒團成一團

蘇碧菁也把手機放到一旁，靜靜看著我的背影

她的目光明亮、執著，像月光正照在背脊上，我終究還是轉過了身

「大姊頭，怎麼啦？」我試著笑了一下，語氣中多了幾分我自己都沒發現的溫柔

「沒、沒事。你睡不著嗎？」她有些侷促地抬起眼睛

「嗯，發生的事情有點多，腦子還沒轉過來。」我如實回答

她想了想，忽然說：「要不要我講個故事給你聽？」

我一愣，忍不住笑出聲：「什麼？妳是想哄我睡覺嗎？」

「不想聽就算了嘛～」她假裝翻了個白眼，卻又笑著說：「我小時候真的聽過一個！」

她講起那個故事，情節單純，像童話，也像誰曾經夢過的片段

她的臉龐在微光下顯得特別柔和，讓我不忍心打斷她

「......最後，他們就成功在一起啦～」她笑著為這個故事收尾

我看著她的笑容，我忽然覺得——如果能一輩子守著她這樣的笑容，也挺好

想到這，我忍不住伸出了手揉了揉她的頭

「謝謝妳。」我認真地說

「有、有什麼好謝的啦...晚安啦！」她急急地拉起被子，遮住那泛紅的臉龐

故事結束後，我的心也沉靜了不少，伴著她穩定的呼吸，我慢慢闔上雙眼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hpaDQW4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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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我因為水喝太多，迷迷糊糊地起身想去廁所

就在我剛將腳踏上地毯的瞬間——

「喀啦。」

門發出細微的聲響，輕得像指甲輕敲在玻璃上，卻讓我整個人清醒了過來

「...？」我愣了一下，看向門口，可...它明明上鎖了

而蘇碧菁仍安穩地睡著，呼吸平穩，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接著，浴室的水龍頭開了，「嘩——」水聲突如其來地響起

我僵住了，冷汗從背脊慢慢滲出，浸濕了我的後背

整個房間的溫度似乎下降了幾度，窗簾縫隙灑落的月光也顯得格外刺眼

腳踩在地毯上，忽然感覺到一股濕冷從腳底竄上脊椎

我走向浴室，腳踩在地毯上的觸感，不知何時變得濕潤，每步都像踩進積水一樣

在進浴室前，我還重新檢查了一遍大門，大門依舊是關著的，鎖頭也還扣著

我不以為意，只當是剛剛耳朵聽錯了而已

接著我深吸一口氣，轉動了浴室的門把，當門被推開的瞬間，水聲驟然中斷

浴室內一片死寂

空氣中仍瀰漫著一種微妙的濕氣與檀香，像是剛有人在這裡待過

但——鏡子沒有起霧、水槽乾燥，地板也乾得像剛打掃過，這...有點不合常理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IuXayYj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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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地走進去，只感覺四周的溫度似乎比房間還低幾度

上完廁所後，我站到洗手台前，「喀噠」一聲，我看到鏡子裡的自己

但那不是現在的我，而是——昨天的我

他穿著昨天那套早已換掉的衣服，臉色蒼白，雙眼血紅，手掌貼在鏡面上

我愣在原地，汗毛一根根豎了起來，鏡中的我張了張嘴，像是要說些什麼

「...快逃。」聲音輕地幾乎不可聞，但我確定我聽見了

我心頭一震，趨前想看得更清楚，幾乎是貼著鏡面去確認

鏡中的影像卻忽然劇烈震動了一秒，隨即轉換成另一幅畫面——

火光、吟誦聲、詩文、釘子以及蘇碧菁被綑綁的身影，全在這片鏡子裡一閃而過

最後停在那張仿古木架上，蘇碧菁眼神無助、被封住嘴巴、無助地掙扎

那一刻，鏡中浮現出幾個蠟筆般歪斜的字跡——「回到昨天，你還來得及。」

我倒退一步，警惕地看著那行詭異的字跡，彷彿在等著我出現一般

「咚。」

一聲低沉的聲響從角落傳來，像是空瓶落地的悶響，我猛地回頭

那張我明明已經丟掉的紫色紙片，又出現在牆角

但這次不在鏡中，而是在現實

紙片被整整齊齊地掛在牆上，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那裡等著我

我蹲下身，小心撿起它，這次的圖案比之前更清晰，紙上的，是何妤甄的臉——

她睜著眼，卻與另一張模糊的臉融合在一起

那種雙重面孔的詭異感，讓人頭皮發麻4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1112pV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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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想細看，一道刺耳的電子聲在我耳邊炸開——

「啊哈，客官似乎是遇到麻煩了呢～」

我猛地一驚，紙片也從手中滑落，掉進了垃圾桶

「你怎麼會在這邊？」我咬牙問道

「啊啦啊啦～妾身只是來幫個小忙呀～錯過了這次，可就沒有機會囉～」

那聲音在空氣中飄蕩，尾音拖得令人心煩意亂

我猛地抬頭

洗手台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東西——那罐黑紅色的針，就靜靜放在那裡

我站在原地，感覺整間浴室的空氣都黏住了，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刺下去，就能回去。回到她還沒被奪走的時候——你不是想救她嗎？」

那聲音再次響起，像是低語，又像是某種誘惑

我盯著那罐針，腦海裡浮現出那個木架上的蘇碧菁

而這時——「喀啦。」

門，又被推開了

但打開的，是房間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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