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祭 - Chapter 1-2｜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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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立冬到立春這段期間，日短夜長，平時該升起的太陽至今未現，夜裡留下的水氣久久不散，建築物的周邊都縈繞著白煙。

夕湖從夢中悠悠轉醒，疲憊地睜眼望著天花板。也許是近日頻繁祈禱，她的身體狀況欠佳，沒過多久又緩緩睡去。

守候在側的侍女文乃，明白夫人需要休息，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轉而修剪院中的花草。

文乃正要拿起剪刀，忽見庭院深處的草叢晃動，她放輕腳步走近，發現一盆山茶花傾倒在地。

「哎呀，我就在想，花盆怎麼倒了？原來是你這個小可愛！」文乃輕聲笑道，目光追隨著盆後竄出的黑影。

那黑影靈巧地邁開四肢，轉眼便溜進廊下的縫隙。

「呵呵，還挺怕生。」

文乃笑著扶正花盆，繼續打理植栽時，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心中立刻明白是誰來了。她淡淡回眸，果然是小主人的侍女深紅。

深紅從外廊轉角拐進內院，步伐沉重，走路聲音響亮，聽起來格外刺耳。

她見到文乃就急著問道：「文乃，夫人呢？怎麼還沒見到夫人？這時候夫人早該醒了！」

「深紅，腳步輕點。」文乃放下剪刀，皺眉輕斥，對她的舉止頗為不滿。

即使脫了鞋走路，聲音依然很大，毫無侍女應有的禮儀，要是吵醒了夫人該如何是好？

深紅在這個家待的時間不短，也並非新人，怎麼做事還是如此毛躁？

「對不起，小少爺一直在鬧脾氣，吵著要找夫人，我一時著急就……」深紅連忙低頭致歉，她可不敢招惹眼前這位。

文乃是夫人的陪嫁侍女，脾氣不算好，經常糾正她們的言行舉止。

幸好這次文乃只是點到為止，沒有繼續訓斥下去，深紅悄悄鬆了口氣。

文乃保持優雅的站姿，不疾不徐地回答，「今日夫人身體不適，暫時無法照顧兩位小主人，你和淺淺帶他們去山上玩吧！出門時一定要小心照顧好他們！」

「是，我知道。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小少爺可喜歡我了，看我把他照顧得多好！」深紅拍了拍胸膛，滿臉自信。

深紅大騙子！

跟在身後的曉雨翻了個白眼，心想自己什麼時候喜歡她了？

本想開口反駁，但轉念一想還是作罷，對這種人說什麼都沒用。他默默退到轉角處，打定主意能躲就躲。

「對了。」文乃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若在山中遇到巫女惠大人，記得帶小主人過去行禮，畢竟她和鈴婆婆都是守護這個村子的重要人物。」

深紅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那個巫女整天神神叨叨的，我才不想靠近她……」.

與此同時，若水怯生生地拉著哥哥的衣角，「咦？娘親不舒服嗎？」

「唔，好像是……走，我們去問問文乃。」曉雨被妹妹的可愛模樣逗到心軟，牽著她的小手跑向前。

「文乃，娘親呢？」

距離庭院最近的梁柱後面，兩個孩子怯生生地探出頭。他們跟著深紅來是想找娘親玩，沒想到見不到她，心裡著實有些失望。

文乃在陪夫人來神代家之前，曾有照顧幼兒的經驗，知道他們其實很聰明，不能輕視或打罵，需給予一定的尊重。

她蹲下身與之平視，輕聲安慰，「是的，我很抱歉。等一下深紅會帶少爺和小姐去外面玩，今天就讓夫人好好休息一天，好嗎？」

「好哇。」聽到能出去玩，孩子們眼睛一亮，笑得格外燦爛。對他們來說，玩耍比什麼都重要，心裡不約而同地想：「娘親有文乃照看，沒事的！」

得到小主人的同意，深紅不敢在主屋庭院多留，連忙叫上侍女淺淺，帶著孩子們一同外出。

夕湖的住所茶花居旁有一座矮丘，左側連著一片森林，沿著唯一的小徑前行，便可通往山頂。山腰處的道祖神像前有個岔路，深紅嚴肅地告誡。

「少爺小姐，請記住，秋分之後是閉山期，這段時間不能上山，只能在附近玩耍。最遠最遠不能超過那座道祖石像，明白嗎？」

曉雨歪著頭，滿臉困惑，「閉山期？那是什麼意思？」

若水也一語不發，跟著歪頭，「……嗯？」

「總之，不要上山就是了！」深紅不耐煩地說。

小孩子真是麻煩，他們的認知與大人完全不同，很難教育。

她不像文乃那樣有耐心，懂得與孩子相處，實在懶得和他們溝通！

交代完後，深紅不再理會他們，選了一塊樹蔭下的草地，鋪上錦布，席地而坐。

另一個侍女淺淺撐起花傘遮陽，她們一邊吃點心一邊聊天，放任兩個孩子自行玩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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