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變我們的結局 - 該來的（１）

　　…好痛……

　　「好，就快搞定了！」

　　「你倒是再快一點啊！」

　　身著暗紅披風的女性抱怨著，隨意地揮舞著長杖開始加強施用在對方身上的強化效果。

　　「是是是～～」

　　…那是…什麼……

　　在模糊的視線中，隱約能看見說話的人是一個穿著Ｔ恤和運動短褲，外加幾件Ａ級防禦型類加護用具的成年男性。

　　「收工！」

　　增益完畢，他笑了笑，纏繞著藍色火焰的大劍順著視線重重砍下。

　　砍在我身上。

　　「嘰嗚啊啊啊啊！！！！！」

　　好燙！！好燙！！！！

　　感覺全身都在灼燒著、撕裂著！

　　誰…誰來救救我！拜託！！！

　　「真是，不管多少次都覺得這聲音真刺耳。」

　　「是嗎？這可是錢的聲音啊！」男人瞥了一眼身旁作勢乾嘔的女子，半嘻笑地回道。

　　女子回以了一個白眼。

　　「總之，快給它最後一擊吧，這樣怪可憐的。」

　　「好好好～妳可不能總是對著這種怪物心軟啊！先說好，哪天妳撿了什麼回來我可不會幫忙帶。」

　　「發什麼神經！就算瘋了都不可能做出那種事好嗎？呸！」

　　女子邊嫌棄道，同時朝我吐了口口水。

　　「嘰吚咿咿咿……」

　　好難受，全身都不像是自己的……

　　……不，等等，這是我嗎？

　　我明明…

　　「好好～～真沒耐性。」

　　我看見了一個穿著毛皮背心的男人，再次將劍高高舉起，劍身隨即綻放出如同大海一般深邃的湛藍火焰。

　　「再見…不對，別再見囉！希望你下輩子變成強大的怪物……」

　　男子說道一半，突然露出了一種嘲謔的笑容。

　　「強大的傢伙砍起來才更有趣啊～哈哈！」

　　噗哧！

　　灼燒著青炎的劍插入我……或者說剛剛還是我的身體。

　　在即將被大劍砍中的瞬間，我脫離了那個怪物的身體。

　　「嗚咿啊啊啊啊啊！！……」

　　猶如死前最後的掙扎，它痛苦地嘶吼著，發出連聽者都為之聳動的慟哭。

　　可能是因為不久前我們還共用著同一個軀體吧？陣陣悲嚎傳來無法理清的悲傷、憤怒、自卑、疲倦……那樣複雜的情感讓我心頭不禁為之一振。

　　明明是個副本自動刷新的怪物，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沉痛呢？

　　好像它生活了很久，然後痛苦地失去了生命一樣。

　　這種隨副本更新自動產生的小怪，會有這種經歷嗎？

　　……不，應該不可能吧。

　　雖然有些副本boss會有獨立劇情，但小怪畢竟是會一次次自動刷新誕生的存在，要說有那樣的心未免太可怕了……

　　……

　　搖搖頭，我試圖散去腦海裡多餘的想法，一邊繼續看著這空間的一切。

　　從一個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如何說明的角度。

　　這是個連空氣都帶著幾絲星火的副本，周圍以熔岩地形為主。沒有陽光、樹木和水池，放眼所見，只有熔岩地和流動的岩漿。空氣之灼熱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自己的皮膚彷彿要被燒焦似的，看起來是個很典型的火山副本。

　　『……』

　　以一種空拍機般的角度靜靜望著，沒過多久，那具屍身便燃燒殆盡。

　　……

　　………

　　整個空間再次安靜下來。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結束了，走吧。」

　　男人甩了甩灼著青炎的劍，撿起怪物消失後的遺留的結晶。

　　「真討厭，全身都黏黏的，我就先回去洗澡了，報備的事交給你了喔。」

　　「蛤？唉……女人就是麻煩，去吧去吧！」

　　「謝囉。」

　　說完，女子把手杖放入次空間包包中，拍了拍衣角，然後準備離開。

　　那麼現在，我似乎也該離開了。

　　說實話，我根本還沒搞清楚剛剛的情況，完全處於狀況外。

　　不過既然沒事了，那就離開吧。

　　而且，我總有種不宜久留的直覺……

　　話說整個副本居然只靠兩個人來攻略，除非公會發瘋，不然基本上他們只能是私人傭兵了吧？。

　　但私人傭兵一般只被雇傭於蒐集副本內某些特殊的東西，像是治百病的藥什麼的，為了不驚動媒體或引來多餘的視線才會選擇將副本隊伍最小化。

　　而從他們兩個的行事來看，似乎是單純來清理副本防止爆發。這種工作原則上是只會由公會承包的沒錯……

　　看來這公會不是荒廢到派不出人，就是棘手的狠角色啊……

　　「……咦？」

　　怎麼了？

　　「又怎麼了？」

　　「為什麼…為什麼沒出現……」

　　「沒頭沒尾的在說什麼……！」

　　男人原先的不耐煩在看向女子的方向後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覽無遺的驚慌。

　　「為什麼…沒有門……」

　　我順著他們兩人的視線看過去，眼裡所見只有一片岩壁。

　　...只有…...一片岩壁？

　　「為…為什麼！？為什麼沒有門！！」

　　「不知道…不是應該早就要出現了嗎？是不是哪裡……」

　　「不，不可能。這裡明明是單向副本，像我們剛剛那樣一路過來不可能漏掉什麼的，之前其他人也都沒出過事。」

　　「那到底為什麼？」

　　「我怎麼會知道！媽的！該死！」

　　在他們爭執之餘，我利用不知道為什麼能涵蓋整個空間的視角再次四處仔細搜查。

　　依舊沒找到。

　　『難道...是他們剛剛清理得不夠嗎？』

　　正如加護者們透過連接至現世的「門」來到副本，完成副本攻略也會出現能回到現世的門。

　　而所謂的「攻略完成」並沒有特定標準。一般是指將副本的爆發指數下降至一定程度後，副本本身會自動生成能短暫出現的新門。有人說是太初之時協助抵抗怪物的存在留下這份力量來拯救人們，有人說門是定期產生的空間扭曲，也有人說這是副本自行調節的結果。

　　不論哪一種，至今都沒有確切的定論。

　　不過「消滅一部份的小怪」或「打倒boss」後會產生門基本上可以說是通行在加護者之間的定理。換言之，現在的情況根本不應該出現。

　　然而……

　　「現在到底… 對、對了，不是還有鑰匙嗎？就用那個吧！快點！」

　　「開什麼玩笑！用了鑰匙以後會被怎麼說還不知道嗎！」

　　「可…可是……」

　　沒錯，為了避免像這樣的意外發生，大部分加護者攻略副本時都會隨身攜帶具備空間性加護的「鑰匙」，以供緊急情況使用，強制開出回到現世的門。

　　不過其實從一開始選擇「確保能解決的副本」就能避開這個問題。因此使用過鑰匙後的人容易被人瞧不起，被認為自不量力。

　　不管是「我」還是季辰奕都沒有接觸過加護社會中這樣的一面，但記憶中之後好像有某個重要角色就是因為這樣被隱性逐出加護社會。

　　…唔…之後也去看看好了。說不定對冬彥跟烈星哥有幫助。

　　畢竟現在幫手能多一個是一個。

　　大約半小時後，幾經掙扎，他們終於徹底放棄了。

　　「真的…完全沒有門的痕跡…通訊也斷了……」

　　「……」

　　又半小時過去，副本依舊沒有開出門的跡象。對此，男人垂下頭，沉默不語，閉目盤坐在地上。

　　與之相反，女方顯得越來越激動。

　　「現在差不多該放下自尊了吧！再等下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就算不發生什麼也會渴死或餓死，我還寧願被瞧不起！」

　　「別說瞎話了！再等等吧，等下門就開了。現在也才不過一個多小時而已。」

　　現在…是在等待副本自己調節出一個門來嗎？

　　剛剛嘗試過後，我發現自己好像也沒辦法直接離開。雖然總覺得有點不安，不過現在跟著他們繼續等好像也可以。

　　話說，原來已經過一個小時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在作夢，幾乎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就這樣，我們靜候著門的出現。等待期間，女子持續騷動。時而瘋言瘋語，時而跺腳；而男子則自始至終老神在在維持著禪定姿勢。

　　不知不覺間，似乎又過了半個多小時。

　　「可惡……早知道就不接這份工作了！到底是誰說這個副本很輕鬆的，等我回去一定要狠狠教訓下那小子……」

　　「……妳安靜點。」

　　大概是聽到不耐煩了，男人微微打開眼睛漠然道。

　　在這樣緊迫的情況，他方才的嗜殺成性被藏於強裝出的鎮定下，但語氣依舊透著一分不可違抗的強權。

　　「現在這種情形你要我怎麼安靜？」

　　而女子聞言也不甘示弱，用手杖在地上使勁撞了一下，發出「鏗！」的一聲。

　　「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會到新鷗亭這種偏遠地方的副本來！」

　　……嗯？

　　新鷗亭？

　　聽到這地名，我猛地一抬頭。不為別的，正是因為這耳熟的稱呼。

　　「該死…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非要在這種破地方搞得渾身都是怪物的血，噁心死了！」

　　「給我閉嘴！！」

　　又一次抱怨後，男人突然起身，迅速貼近女子。

　　「怎…怎樣……」

　　「叫妳安靜聽不懂，我就只能……」

　　話音未畢，他又輕揮了幾下青炎劍。

　　「用點更有效的方法了。」

　　「你……」

　　見狀，女子暗自開始流動體內的力量，然後點燃周身的空氣引發極小的爆炸。

　　「來啊！現在是要動手了是吧？也好，等剩我一個人說不定門就開了。」

　　「誰知道呢，畢竟現在會發生什麼都說不準。」

　　男子冷笑了下，隨即往女子身前踏去。

　　女子立刻做出應對，在腳下附上些微的風力一個後撤步離開危險範圍，還反手獻上了一個火球，偏斜著擦過男子身上那件類加護用具的衣領。

　　「嘖，偏了。」

　　「怎麼了？就這點程度？連塞牙縫的價值都沒有。」

　　男人拍拍衣領上的灰，又是一個變化箭步向前逼近。

　　女子則揮轉手杖，密集打出了幾個火球作為掩護，然後乘風跳上一旁岩壁上微微突出的石塊。

　　『原來如此……』

　　我還想說為什麼身為輔助型加護者卻能直接以兩人隊伍的形式進入副本，原來是魔術性加護嗎？

　　這世界雖有異能般的「加護」存在，可沒有所謂的魔法。

　　唯一的例外則是「魔術性加護」。

　　與一般的加護不同，魔術性加護因專一性低而導致力量相對較弱，但用失去龐大火力換來的，是能在「魔力」所及內將任何想法具象化的泛用度。憑藉這點，魔術性加護者很多時候不一定會輸給一般的加護者。

　　印象中後期似乎有個被錯過的言靈加護者，不只涉獵範圍極廣，天生龐大的魔力也彌補了攻擊力問題，甚至比很多高階加護者強上幾個層次，可惜因為使用了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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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使用鑰匙的那個人就是言靈加護者嗎！？

　　那可不是有空要去看看的程度了，這絕對是必須的戰力！等出去之後我一定要去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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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又說回來，現在到底要怎麼出去啊…？

　　看著眼前打得不分軒輊的兩人，我陷入了沉思。

　　『新鷗亭…新鷗亭……』

　　我一定聽過這個地名，可是是在哪個章節……

　　『新鷗亭到底在哪裡啊！！』

　　早知道會有這種時候，我就會先好好背地名了。

　　總之，先整理下目前的情況。

　　能得出什麼結果最好，但就算沒有也總比繼續浪費時間好。

　　我想想，最後的印象好像是見到了烈星哥。

　　……奇怪，我有見到嗎？

　　…… 應該是有。

　　對，在我忙著適應加護的時候見到的。

　　那之後呢？

　　我好像…昏過去了？

　　啊…是因為過度使用能力的關係才昏過去的。

　　也就是說，這是夢嗎？

　　可是這說是夢又太真實了，「新鷗亭」也感覺很熟悉……

　　很熟悉……

　　『新鷗亭嗎…而且還是距離大都市很偏遠的地方……』

　　這個被翻成遊戲的世界體現出很多非常現實的畫面，偏遠又荒涼的地方還真的不只出現一兩次。

　　不過發生了門沒出現的狀況…我應該會有印象才對。

　　『除非…外界沒機會知道這件事，或被其他事給壓過了。』

　　沒錯，這樣才合理。

　　假如他們最終沒能逃出這裡，或很快又發生了什麼轟動加護社會的事，否則這樣的事不管他們的上頭有沒有大肆宣傳這都一定會不脛而走，然後成為出現在遊戲的重要事件。

　　那到底是前者還是後者呢？

　　說不準這會成為我想起這是哪裡的關鍵。

　　一邊做著毫無根據的猜測，我持續看著眼前紛然炫彩的景象。

　　魔術性加護者除了特定某些角色外，力量的確是略顯不足。

　　然而現在我所看到的，無庸置疑是一個能和身體型加護者打得難分難捨的魔術性加護者，甚至還說得上是略占上風。

　　「哈，空有一身蠻力的兔崽子，剛才不是還很驕傲嗎？」

　　女子用極為細緻的魔力操作逐漸弱化對方，逐漸將男子逼至死局。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魔力操作，至少要是個具名角色才對，偏偏我對她的臉完全沒印象。

　　『…難道……！』

　　她跟我一樣是出場即死的角色嗎！？

　　新鷗亭、關閉的副本、攻擊向魔術性加護者，總覺得快拼出什麼了……

　　快想啊季辰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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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我想起來了！！

　　這裡是……

　　新鷗亭廢棄街！

　　『該死，現在沒有時間了。』

　　雖然我也不希望我的猜測是對的，但是如果是真的，再等下去，那個就要……

　　『說是這樣說，我現在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看不到，還能做什麼……！』

　　就在此時，幾乎是一瞬間，空氣彷彿凝結。

　　正在纏鬥的兩人似乎也察覺到不對勁，同時停下了動作，警戒著同一個方向。

　　沒多久，在黑暗深處，傳來了聲音。

　　〔嗚…嗚…〕

　　那是一個孩子的哭聲。

　　〔〔〔〔〔〔〔〔嗚…嗚…救救我…拜託……〕〕〕〕〕〕〕〕

　　或者說，是一陣刺耳的，相互重疊著的求救聲。

　　「這…又是什麼啊……」

　　「嘖，看來要打一場了。」

　　方才還針鋒相對的兩人這時突然並肩而立，嘴巴上說歸說，但全身可見因恐懼而成的顫抖。

　　這很正常，因為就連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此處的我都感受到了。

　　明明是孩子的哭聲，卻引發了自心底蔓生的恐懼，令人毛骨悚然。

　　全身上下不禁顫抖起來，無法遏止的寒氣竄上心裡，汗毛直豎。

　　然而過了一會，就像是要對應這陣沁入骨髓的冷顫之聲，心頭突然散發了溫和的微光，隨後驅散了寒意。

　　『…這個是…加護的效果嗎？』

　　如果沒猜錯，這應該是聖輝的加護吧？

　　沒想到為了掩蓋時空能力求得的加護居然意外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等等，時空的能力……

　　跟我現在處在這裡會有什麼關係嗎？

　　…不，這個等等再想吧。

　　現在重要的是……

　　那個。

　　在黑淵的深處，一個披著與身型不符的寬大斗篷的孩子踉蹌著出來。

　　能感覺到兩人在看見那孩子後，釋放出龐大的威壓。

　　「喂，臭女人。」

　　「我知道。」

　　大概是感覺到了情況的危急，女子沒有反駁男人的稱呼，只是一味灌輸強化的效果一邊準備大型陣法。

　　［［［［［［［［嗚…嗚……〕］］］］］］］

　　孩子走到一半停了下來，突然雙眼直盯著前方的兩人。

　　再然後……

　　［［［［［［［［嗚…嗚……請救…呃啊啊…救我…拜託……嘰咿咿咿…我還…嘎啊啊啊啊啊…不想死……唔呃呃啊！！！！〕］］］］］］］

　　轉眼間，孩子的斗篷下竄出了如同錯亂的樹枝般的觸角，背後岔出了幾對烏黑的羽翼。

　　「上了。」

　　男人話音未落，青藍的劍已經砍向了孩子，女子的多重大魔術也一併襲去。

　　要是發生在加護者之間的比賽，這絕對是天地萬動的龐大力量。

　　但可惜，

　　他們面對的不是加護者。

　　「搞定……啊啊啊啊！！！！！」

　　多重魔術造成的煙霧散去後，孩子還是原先的樣貌。

　　差別只在灼燒著青炎的大劍陷於孩子漆黑的烏羽中逐漸腐蝕，而它的主人……

　　咚！

　　被孩子的觸角直接穿透，無力的甩下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

　　看到這幅畫面，女子嚇得坐倒在地。

　　「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她一邊往後退，一邊失聲尖叫著，方才那陣大師風範在不到幾秒的時間內轉瞬即逝。

　　見此，孩子只是一路慢慢走近，隱約能看見斗篷的帽子下流出幾道暗紅的淚痕。

　　〔［［［［［［［嗚…嗚……我好痛…好痛……救救我……嘰咿咿咿咿！！！！〕］］］］］］］

　　「你不要靠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啊啊！！！！」

　　女子胡亂發射著小型的魔術彈擊在孩子身上，但孩子依舊毫髮無傷，持續靠近著。

　　〔［［［［［［［嗚…嗚…嘰咿咿…你也是…你也要傷害我…我們……嘎啊啊啊啊唔呃呃…！！！！〕］］］］］］］

　　〔［［［［［［［嗚……壞人…不可原諒…唔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啪。

　　眨眼間，女子在原地倒下。

　　〔［［［［［［［嗚…好痛…〕］］］］］］］

　　孩子伸出觸手輕撫了女子的屍身。

　　〔［［［［［［［…你也…唔呃呃…很痛嗎…咿咿咿……〕］］］］］］］

　　淌著鮮血的黑色觸手把女子和男人的身體輕柔地抬起，帶回陰影之下。

　　過了一會兒，他又走了出來。

　　然後看著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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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方向!?

　　［［［［［［［［唔咿咿咿咿…你…唔呃呃…是誰 ……］］］］］］］］］

　　『……！！！！』

　　他...看得到我？！

　　突然間，我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往後一甩。

　　再醒過來，

　　又是熟悉的，白色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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