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不想錯過的例外 - 第十一章：她說的話，我記得很清楚

嶺川大學的早晨一如往常，陽光斜灑進教室，照在林澈那張總是趴著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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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他沒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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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得筆直，一手撐著下巴，一手握著筆，眼神不再只望向窗外或課本，而是——時不時往右邊瞥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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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是蘇絮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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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又準時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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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幾天相比，她明顯「收斂」了很多：制服整齊、髮尾束得乾乾淨淨，甚至連墨鏡也沒有戴。她正用彩筆在筆記本上畫一隻超醜的兔子，一邊咬著吸管，一邊嘴角微微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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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沒說話，但心裡卻像有人在輕輕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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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筆記亂七八糟，卻每次都會抄他那一份。她總是自顧自講話，卻每句他都聽進去了。他不習慣熱鬧，但她的聲音，卻已經變成一種背景音，只要一消失，就覺得哪裡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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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畫得怎樣？」她忽然把兔子轉過來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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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盯著那隻長得像外星人的兔子幾秒，點點頭：「蠻有風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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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這可是我拿來做報告封面的封面圖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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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不會以為你在諷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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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更高分啦！老師一定覺得我很有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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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失笑，低下頭繼續寫筆記，但耳朵卻開始發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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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確定自己是從哪一刻開始習慣她的話語、動作、甚至那一顆在嘴裡咬個不停的口香糖聲。只知道，那些過去他覺得「吵死了」的東西，如今不見反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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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她說的話——「我們好像真的在習慣彼此了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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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早就發現了，只是不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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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他越來越清楚地知道，那不是習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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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認真，是在乎，是……放在心上的一點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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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你說我吵，但還不是陪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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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你也有在偷偷在意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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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過：「我只是……不想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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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把那些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一句也沒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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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想做的，不只是記得，而是給她一個明明白白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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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學生紛紛起身，教室裡嘈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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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晚上有空嗎？」他低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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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抬頭，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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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補習嗎？約飯？還是你失戀了想找人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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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林澈眼神認真，「我只是……想跟妳一起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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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絮愣住，眼神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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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喔？這次不是什麼『剛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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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點頭：「不是剛好，是我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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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他幾秒，然後緩緩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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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那晚一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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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澈轉身趴回去，背影依然懶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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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風，很輕，像有人用氣音說了一句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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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只是習慣她，而是，越來越想留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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