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我等妳，是因為我想和妳一起走

兩人沿著觀星亭回旅館的木棧道緩慢走著。

夜已深，山裡只剩風聲與蟲鳴，還有腳底木板踏過的聲響，一下、又一下，和著心跳、穩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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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刻意放慢腳步，一手握著湛霖的手，一手握著她的手杖。

雖然這段路有燈光、有扶手，但她仍習慣不讓湛霖自己摸索──她想牽著她，她想讓她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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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累嗎？」家瑜柔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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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搖頭：「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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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幾步，湛霖忽然停下腳步。家瑜也跟著停住，轉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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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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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微微偏頭，像是在辨認什麼方向。

然後她忽然伸手，扣住家瑜的十指，把她整個人往自己懷裡輕輕帶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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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走得太慢了，妳是不是會有點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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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愣，隨即輕笑，捏了捏她的手指：

「我等妳，是因為我想和妳一起到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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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聲回：「可我有時候還是會害怕……會擔心拖累妳，會擔心妳看著我，會不會覺得……我少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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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靠近一點，語氣像吻一樣輕：

「我只覺得，我愛的人……剛好是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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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又拂過來，夾著她說話時那股甜香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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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呼吸亂了一拍，然後，在那段只屬於她們的夜色裡，她突然說：

「家瑜，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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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世界所有聲音裡，只有妳的聲音，是我想記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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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緊家瑜的手，聲音顫了一下──但她沒有退開，也沒有隱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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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看不見，但每一次妳牽我、妳說給我聽、妳吻我……我都感覺到，我不是一個人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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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在妳的光裡，也活在妳的聲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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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前，額頭貼上家瑜的額頭：

「今晚我能睡著，是因為妳在身邊說：『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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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門輕輕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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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溫泉旅館的塌塌米房，薄被、木窗、空氣裡還留著溫泉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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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側躺著，背後貼著家瑜的胸口。家瑜像一個溫柔的繭，將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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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我想這樣……一輩子都被妳這樣抱著睡。」

「這樣我就不會再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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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親了親她後頸，將額頭貼上她的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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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就睡吧，其他的，我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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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她們沒說再多一句話。

因為湛霖在家瑜的心跳裡，聽見了愛，也終於放心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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