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夢境是真實的

——家瑜——

那天早晨，我推開辦公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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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日光透過毛玻璃灑進來，像一道鋪陳好的光毯，落在我的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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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湛霖──那熟悉而溫暖的力道，一如我熟睡前最後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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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牽著彼此，慢慢往辦公區走。

而我的腳步……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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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走進門，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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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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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鍵盤聲還在持續，但敲打的節奏明顯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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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同仁們抬起頭，一個個看著我——那種眼神不是驚訝，而是……像看見某個走過風暴回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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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們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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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不再漂浮，肩膀也不再微微內縮。

我像是，從一場戰役裡活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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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有鬆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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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步子配著我，像怕我不適應似的輕輕引著我往座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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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側臉是平靜的，但我知道她心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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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的那一刻，第一眼就掃到那張熟悉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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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前輩，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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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曾經讓我顫抖的陰影，如今已從空氣中淡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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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那空著的桌面，手指輕輕掠過我的膝蓋，像是在確認：

那段我以為只是「夢裡」的記憶，其實……是真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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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上眼，夢境裡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她，溫柔地看著我，說：

「學會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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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時哭著回她一句話：

「我會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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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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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忘記那一段彼此守望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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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代替我守護湛霖的「我」，她沒有替代我活，而是用自己的全部提醒我──可以去愛，也可以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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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坐在我旁邊，輕輕將一杯豆漿放到我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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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對她笑，眼裡泛著一點光、一點霧，但聲音很穩：

「湛霖姐姐，謝謝妳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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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話，只是握緊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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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一刻我知道，這一條牽起的路，不是從今天才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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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從很久以前，湛霖就一直牽著我——從夢裡、從暗夜、從所有我不敢開口的地方，一直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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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腳步，像是踩在春天裡。

我看到的那些夢與事

那是別個世界的「我」陪著我，走回了妳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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