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觀星

——家瑜——

泡湯完畢後，她先一步起身，拉毛巾蓋在湛霖肩上。溫泉水順著湛霖的鎖骨緩緩滑落，彷彿還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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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將浴巾展開，輕輕牽住湛霖的手：「我抱妳起來喔，小心地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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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膝跪在湯池邊，用毛巾將她抱出後緊緊包住。像把一份熱騰騰的心事，細細包裹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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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巾吸著水，她不急著擦乾，而是一吋一吋將濕氣吸走的同時，用指腹描摹那每一寸都熟悉的線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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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會癢嗎？」

「這裡，是不是太冷？」

「我可以多抱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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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話都像吻，低低地、黏黏地落在皮膚與心臟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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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說話，只是雙手圈住她的脖子，額頭貼上她的額頭，用那種全身都交付出去的姿態輕聲說：「妳幫我穿衣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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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裡，有點黏，有點撒嬌，也有點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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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笑了，帶著水氣與愛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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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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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心地幫湛霖擦乾頭髮、抹上乳液，挑了一件深藍色的針織上衣搭配棉質長褲——是湛霖最喜歡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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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穿上一層布料，家瑜都會在她的肩、腰、膝蓋落下一吻，像是替她「密封好」她的每一寸疲憊，然後放心送她去夜晚的微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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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摸了摸自己衣角，輕聲問：「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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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穿好了，還噴了妳說喜歡的白麝香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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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牽起湛霖的手：「想不想去看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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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說給妳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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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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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家瑜牽引下的木棧道上，手杖暫時收起，兩人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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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撫過耳際，她能聽見林葉細碎的摩擦，還有遠方蟲鳴像是正在替她們鋪展前方的寂靜夜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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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為黑夜對她而言早已沒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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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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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聲音輕輕落下：

「我們到了，這裡叫觀星亭——其實就是個簡單的木平台，但我查過，從這個角度仰望，可以看到整片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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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引導湛霖坐下，從背包裡拿出薄毯蓋上兩人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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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星好多喔……有一顆最亮的，是妳剛才說的心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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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轉頭，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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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不見……但我感覺妳說話的時候，整片星星都在我心裡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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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觸到家瑜胸口的位置：「這裡，跳得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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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垂眼輕笑，輕輕握住她的指尖，然後貼上她掌心，一字一字：

「因為我在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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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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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額頭相貼，彼此的呼吸緩緩融合。

夜色不再是黑色，而是兩人心跳構築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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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沒有接吻，沒有再更近一步的動作。

因為此刻，光是彼此的存在，就足夠星辰全數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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