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妳看不見的光裡，我一直都在 - 診間裡的白光

——湛霖——

我握著她的手時，她的指尖濕濕的，涼得像剛從海底爬上岸的石頭。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dRzzkSTT

她沒說，但我知道她在抖。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Xb3QhsNEL

我沒有問她「妳還好嗎？」，因為我知道她會點頭。

就像她總是那樣，把崩潰壓縮成一句話：「我可以。」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wQ4uuXYT

但我聽得出她的聲音每一次都更輕了。每一次呼吸裡，都藏著一點點要碎的聲音。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a95UsC8X

醫生開口的那瞬間，她的手像是抽了一下。我握得再穩，也止不住她的顫抖。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SfQ5aHEZ

「請問主述症狀？」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eefFtj95

她吸氣、停頓、彷彿下一秒就要崩潰，但還是用力說出：「恐慌發作頻繁……嘔吐、喘不過氣……情緒崩潰……」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c0DFzUiB

我幾乎在她吐出那幾個字的時候，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繃緊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90Czt3x04

我不該讓她來到這一步。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Be952z0d

我該更早拉住她，該在她說「還可以」的時候，拆穿那句話裡藏著的求救。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3jBl20nrz

「誘發原因？」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PcL7uo9B

我原本以為她會沉默。

我準備好要接話，但她開口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Ent8IYjRR

「長期職場羞辱……特定上司言語攻擊、工作量不合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Lzguu9Qs

她的聲音發抖。

但她還是說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ji2hGWSc

我替她補上：「她之前在原單位就有身心科紀錄，我可以提供資料。」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uancz9ZU

我想讓她知道，這一次，不用一個人硬撐著站在白光下說出痛。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8sRQms25h

醫生的診斷，我們早猜到了。

但當他真的說出來：「身心耗損的臨床診斷」、「短期休養」、「焦慮障礙與恐慌症」，我還是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aqwqnvQG

我想告訴她：「謝謝妳說出口。」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I5Lcx7jA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如果倒下了，我會連一點光都找不到。

但她不知道，在她試著努力的那些夜裡，我才是被她牽著走的人。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unQp12aG

當醫師說出「這份診斷證明可以作為職場調查的佐證」時，我感覺她的肩膀鬆了一點，又馬上收緊。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wFR11VFa

她一定還在想：「會不會是我太脆弱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WvXnIyl5g

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安靜地握住她的手，像她那晚在我最黑的夢裡那樣，什麼也沒問，只是蹲下來抱住我。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wMrZKEb0

領藥時，她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se1KMglk

她蹲下來，把自己蜷縮在牆角，我連她眼神在哪都看不見，但我知道，她快撐不住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rwMFGgP6

她的聲音像風一樣斷斷續續：「我真的……真的好想逃……但我不想讓妳一個人。」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67Bwv4wl

我蹲下去抱住她。

她全身都在抖。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kOu2lGod

我輕輕地，慢慢地說：「那我們就一起走，走到這些東西不能再碰到我們為止。」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oRNlWZ21

她抓著我，就像過去我的那個「家瑜」抓著那個也想逃的我一樣。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EXgKMwWn

我們交換了角色，但彼此都沒離開過。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gmTu1ghQ

她握緊診斷書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讓那口壓著的海水慢慢退了下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pV9XZYdK

我知道她還是會怕，會自責。

但我也知道，她正一步一步，學著把自己放進被愛的那一格裡。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OYRjxIkS

我湊近她耳邊，對她說：「我們會走出去，妳不用撐著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V5fqCYwv

她沒說話，只是把臉埋進我的肩膀。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OM1UJYW1

她哭了。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27lzQQIA

但那是第一次，我聽見她的哭聲裡，藏著一點點想活下去的力氣。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NpGHilka

她不是一個人了。

這一點，我一定會讓她記得。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8X04m4UUz

可搭配此篇章：https://www.penana.com/article/1731688

ns3.12.165.11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