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會的日子在重複與疲憊中流逝。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xGctxzNm
後台的忙碌、筆記本上的心得、每一場彩排與流程檢查，洛萱的生活像被一根無形的弦緊緊繃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wh3go37h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難專注，偶爾甚至會在筆記本上發呆許久，才意識到原來一行字都沒寫下。只有每天和小齊的那通電話，能讓她短暫地鬆弛下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SnzBHDlW
電話裡，她會把一天的趣事、幕後的小插曲，甚至是某個工作人員的冷笑話都講給小齊聽。小齊總是適時地「嗯」、「真的假的？」、「太扯了吧！」，讓她覺得即使遠在異鄉，還是有人在默默陪伴自己。她不知道，小齊其實也把這段時間當作逃離課業壓力的喘息。他會一邊聽洛萱講話，一邊在桌下翻著參考書，偶爾還會因為聽得太入神，忘了手上的題目。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irBFGQlz
而茉音則像什麼都沒發生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4EYlbTIS
她依舊是那個溫柔、優雅的前輩，見到洛萱時會微笑點頭，偶爾還會主動關心：「最近還習慣嗎？有沒有哪裡不懂的？」她的語氣和神情都恰到好處，既不疏遠，也不親暱，彷彿那個深夜裡崩潰失控、在浴室裡哭泣的茉音，從來就不存在。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xfsqE6Ra1
洛萱一開始還會因為這種「若無其事」而感到困惑，甚至有些害怕——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茉音，也不敢去觸碰那層被壓抑下來的陰影。於是她選擇了最安全的方式：只在必要時寒暄，絕不主動提及那晚的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HINrQYwWf
漸漸地，這種微妙的距離成了一種默契。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0RKbsWgX
兩人都像是在維持著一個脆弱的平衡——一邊是日復一日的舞台準備，一邊是誰也不願觸碰的傷口。洛萱明白，這份平靜只是暫時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次破裂。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dWcKxazM
夜深時，洛萱會在另一本筆記本寫下：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5oLn20BB
「我開始明白，舞台上的光芒和黑暗，是同一枚硬幣的兩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ORnuon2Ty
每一個笑容背後，都有一場無聲的戰爭。」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ll0jkjLd
寫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8CgWxldA
似乎在寫自己的墓誌銘。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zi0p6aHA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vpZnJnn5
巡迴演唱會的最後一場在北海道落下帷幕，場館外的空氣帶著初冬的寒意與餘韻未散的熱情。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VRYfcQF1A
茉音站在後台出口，身旁是提著行李的洛萱。兩人隔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彼此都不太敢直視對方的眼睛。茉音微笑著，神情溫柔如昔，彷彿前夜的崩潰從未發生過。她語氣輕快地說：「這次多虧有妳幫忙，才能這麼順利。回東京後要記得好好休息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SykmSipB
洛萱點點頭，心裡卻有種說不出的複雜。她想問茉音是不是已經沒事了，卻終究沒能開口，只能和茉音握手告別。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tUM3BVcF
「前輩，妳也要保重。」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hLi4Z82y
茉音笑著揮揮手，轉身消失在北海道的夜色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7j1XrNYh
洛萱眼眸裡閃過的，卻是茉音那不易察覺的嘴角顫動，如同人皮面具下的扭曲面容……洛萱清楚知道，那不是茉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BeI0SoBG
那才不是茉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vPxEC9fB
雖然洛萱的心中，那屬於『茉音』的崇拜並未改變，但只是這個崇拜屬於的是那個名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hFN02BXk
她是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4bTrLGp0L
誰在操縱著茉音的身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t0oeQZs9e
那個揮手的人到底是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mPHO3eIv
洛萱不知道，只能眺望著車邊疾駛而過的街景，放空著讓思緒飛速流逝。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QTKNULwq
「前輩……」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PtA7kpuJ
……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FVtlf5oZ
回國的那一剎那，洛萱像是洩了氣的氣球般癱倒在機場的椅子上，雙腳交錯地搭在行李箱上，完全不顧形象地仰天歎氣。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PEJAz4ik
「呼啊……終於結束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QicHa1if
「別高興得太早。」經紀人大叔站在她旁邊，一邊滑手機一邊漫不經心地說：「等等直接回公司喔，畢竟現在才星期二，練習也不能停。」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mHgnCYXX
「欸？！」洛萱猛然坐直，臉上寫滿絕望，「大叔，你有在聽人說話嗎？我快累死了耶！」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hMXbuHzr7
「你是歌手，不是觀光客。」他叫了一台計程車，瞥了她一眼，「再說，演唱會那種大場面妳以後會越來越常遇到，還是早點習慣比較好。」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TFQiEW2lb
洛萱氣呼呼地瞪著他，但說不出反駁的話。經紀人大叔坐到她身邊，語氣突然柔和了一點：「這次的演唱會行程如何啊？有什麼問題想問的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oVKfxV2B
「嗯……」洛萱揉了揉太陽穴，努力讓混亂的腦袋歸位，「我有幾個段落的進出場感覺還不太流暢，還有麥克風位置跟走位不太協調……」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j7TxHBqN
她一邊說，一邊從手機裡翻出影片。大叔難得地沒打斷她，只是耐心聽完後一一點評並給出改進建議，甚至還補充了幾個行銷與舞台管理上的觀點。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wsiuaXEXf
「果然是老經紀人。」洛萱感嘆，「雖然很兇狠，但專業的時候還是挺靠譜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hRnOPiDM
「別諂媚，沒用。」他將手機收進口袋，頓了一下，轉頭問她：「還有什麼想問的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1M2eZQgG
洛萱的嘴巴動了動，像是有什麼話卡在喉嚨。她低下頭，眼神游移。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erpwpdNP
「怎麼了？」大叔挑眉，「想問就問吧。」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yqNPj3tLh
洛萱欲言又止，嘴唇微張又闔，眼神閃爍地看向別處。大叔瞥了她一眼，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等了一會兒，見她終究沒開口，便輕輕地笑了一聲，自顧自開口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rnBMWV9r
「我給妳講個故事吧。」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xKFk8j6yP
他語調平淡，像是在談論某場下過雨的天氣，卻帶著一種特有的滄桑感：「某個女藝人，長得不錯，聲音也有辨識度，算是當時公司很看好的新人。出道沒多久就被安排參加各種節目，也開始慢慢累積粉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6156igsU
洛萱側過臉看著他，沒插話，只是靜靜聽著。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X32O3DBu1
「但某天突然爆出了一條新聞。」經紀人大叔繼續道，「說她跟某位大導演私下約會，還配了幾張偷拍照。標題寫得曖昧不清，留言區一片腥風血雨。她當然急著否認，公關也忙著滅火，說什麼只是合作會面、誤會一場。」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ACpcJy7L
他頓了一下，語氣略微低沉：「但妳知道嗎？這種事，根本澄清不了。人們不在乎真相，他們只想看戲。」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Drd4COBN
洛萱眉頭微皺：「那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aQDOieHt
「後來沒什麼資源了。」他聳聳肩，「品牌不敢合作，節目不願請，哪怕她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個簡單的誤會。」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oPo6EO28
他沉默了幾秒，然後補上一句：「再後來，聽說她自己聯絡了某個私導演的企劃……演了幾部片，雖然不算真的『下海』，但也離那不遠了。」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WXYpflmP
洛萱低頭，指尖輕扣著手機殼。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B50J93gS
「這……這不是很常會有的劇情嗎？」她終於小聲地說。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3tlVNzLS
大叔「哼」了一聲：「常？是常，但不是正常。對女藝人來說，下不下海都沒差，差的是——這個圈子，根本沒個明確的篩選機制。唱歌？誰都能唱；表演？誰都能演。那憑什麼選妳？」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zZGKteEq
他轉頭看著洛萱，眼神銳利了幾分：「所以，選妳的理由在哪？聲音、外型、個性、話題、經歷……這些能玩，能包裝，但最常被拿來『玩』的，是什麼妳知道嗎？」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NkWkk9vW
洛萱沒回答。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oulpYNeS
他用食指輕敲了敲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敲響什麼警鐘。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SHDMpx8N
「感情。」他說得不重，但格外清晰，「最能讓人產生投射、同情、憧憬、佔有慾的——就是情。不是才華，不是努力，更不是什麼努力熬出頭的熱血。觀眾要的是讓他們有感覺的人，是能讓他們為了十秒鐘畫面就重播三百次的『幻想對象』。」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Dugv4HGP
他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輕描淡寫：「所以，當妳哪天被問：為什麼是妳，而不是她——記得，不要只回答『我努力』。」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mQhOmtll
為什麼是妳，而不是她。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WEZEVJ5u
洛萱知道，他有言外之意。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DIzXpX4a
「所以，有些該捨棄的就捨棄，有些該放手的就放手……妳最珍視的東西，往往是最值錢的，也是別人想要的禮品。」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yuduejGo
經紀人望著開來的計程車，起身來伸個懶腰。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kHj8eCLDA
「唉，說這麼多也沒用，還是等妳遇到再說吧。走了啊。」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vq6UQlIN
「……好的。」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zd5ay4w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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