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成為偶像吧！ - 第十五話還沒排練的序曲

我盯著那個視窗，想猜測那個由符號所拼湊出的笑臉有何意涵，卻被接連彈出的留言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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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通知：觀眾留言開啟，目前留言數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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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取什麼名字」：所以現在是要出道了嗎？？有點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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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嗑cp」：總覺得故事的節奏有點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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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具名」：雖然個人特色都很鮮明，可不像是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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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說的「剛開始」就是這個嗎？來自觀眾的……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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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看」的，不過這三則留言倒是把現在的問題說的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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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進展的太快了，我們現在根本不像偶像團體的樣子。但任務跟公司都有意推進，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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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臉，合上手機，把畫面鎖黑。順帶把系統的聊天室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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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總不能一直逃避，要是什麼都不做的話，哪知道會變得更好還是更壞呢？而且說到底不出道的話怎麼當偶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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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茶花」支持您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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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月光」希望能幫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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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關掉系統，但仍會跳出觀眾的留言，但並不像聊天室那樣能看到完整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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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目前看下來沒有感受到惡意，可也沒有想要回應的慾望……總覺得這背後一定要付出什麼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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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沒有甚麼方法可以把系統完全關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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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您目前尚無權限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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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您目前尚無權限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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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您目前尚無權限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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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警告接連彈出，怎麼關也關不掉，彷彿要將整個人都吞沒進去，我想要逃，卻動不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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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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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喔……看來出了點問題，現在沒事了，回去練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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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以為自己要完了的時候，一瞬間所有的視窗都消失不見，隨後熟悉的藍色浮現，語氣看起來稀鬆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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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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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如此輕描淡寫的掌控我的系統感到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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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暫時也只能繼續完成任務……完成他們所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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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最重要的無疑是出道，只有出道了一切才能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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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練習室時，氣氛比我預想的要輕鬆一些。大概是因為昨天那場衝突過後，大家心照不宣地選擇給彼此一點空間，吳彥霖先是確認了所有人的狀況，便示意我們繼續原先的練習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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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ver 的部分，晚上回宿舍再說吧，現在先把舞蹈跟音準再練熟一點。」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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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都點了頭，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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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樣也好。現在講太多，反而可能讓氣氛再次卡住。不如等回宿舍、等只剩我們六個人時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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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客廳，一如往常的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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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半人還穿著練習服，另一半則把自己縮賴在沙發生，抓著飲料或抱枕。飯後的電視沒人看，手機沒人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快說快炸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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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高偉翔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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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其實我覺得——要不要乾脆一開始就拍個有主題的cover？像是那種有劇情、有開場、有分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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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喝水，差點沒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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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這麼積極啊？」楊子佑看他一眼，語氣半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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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啦……就公司都這樣說了，我們能不做嗎？難道真的要等PD下來罵？」他舉起雙手做了個「我很無奈」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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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太實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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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實際的話，我早就下樓申請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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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很快消失。

下一秒，陳逸丞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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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一個問題。」他坐得筆直，語氣平穩，「你們真的覺得，我們現在的實力，夠當一個偶像團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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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忽然安靜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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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他。他的表情沒什麼起伏，卻認真得令人不敢馬上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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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做的事，頂多像是在模擬而已。」他繼續說，「像是完成任務、配合拍攝、想點子。但除了那些，還剩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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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高偉翔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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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我們還沒有一個共同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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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說出口，我忽然意識到，這大概是這群人第一次，試著直視團體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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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脆把水瓶放下，清了清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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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怎麼看這個團？或者……怎麼看當偶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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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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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久後，有人開了口。是吳彥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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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是因為家裡的狀況，不太能支持我唱歌，但後來……我覺得，如果能透過這個團體出道不算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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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淡，但我聽得出那背後的不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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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安澤則撓撓頭：「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就是……想跳舞。能跳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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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紅啦。」高偉翔毫不避諱，「老實講，我想讓人喜歡我跳舞的樣子，最好還能開演唱會、上新聞，然後還能紅到國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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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非做不可的理由。」陳逸丞語調平穩，「只是這條路現在還走得下去，我就走。別的事……暫時沒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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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們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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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我沒那麼高尚，也沒什麼偉大的夢。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真的可以站上舞台，那我至少不要後悔自己沒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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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慢慢鬆下來，大家開始交換些小想法。沒有誰在演，也沒有誰試圖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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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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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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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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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全員朝門口望去，只見一個人影半蹲著撿東西，然後抬起頭，對我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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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抱歉，我沒聽到太多……等等，這好像是在立flag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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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徐廷宇。他手上還拿著一袋不知道哪來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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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他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那個……cover的事你們還沒決定吧？我剛剛聽到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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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有高見嗎？」高偉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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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我只是想說……不然，這次cover就選我們1nfinity的歌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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