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三十二章：舊徒

林言夜裡輾轉難眠，唐秋留下的話與陸星緘的名字在腦海中翻湧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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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段他極力封存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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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陸星緘被捕前夜，曾將林言召至觀中，燈火搖曳，氣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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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聰明，觀人、記陣、推理皆有天分。」陸星緘語氣溫和，卻帶著說不出的寒意，「若留在我身邊，將來你可成一品鍊氣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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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當時已經察覺異樣：「你殺了三個孩童，還將一村人血魂煉入火陣之中，你說這是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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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緘笑了：「若能以十人血換萬人平安，這便是修行。小言，你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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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他選擇離開，選擇告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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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雷齊下之際，他親眼看見陸星緘身陷焚雷之中，黑影碎裂，無聲燃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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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那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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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可能還活著？」裴玄清語帶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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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搖頭：「我不知道。但這筆跡、這佈陣方式……他生前常說：『布陣如畫，字可鑑人心。』這種連點帶牽、雙陣交錯的法門，只有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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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是他，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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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站起身，語氣堅定：「我們查他生前留下的所有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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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林言與裴玄清前往玉衡觀。那是陸星緘昔日的修煉之地，如今早已沒落，觀門緊閉，只剩一名白髮道人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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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人名喚靜月，曾是陸星緘的師弟，見兩人來訪，神情冷淡：「陸星緘已死，你們為何還提此魔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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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直言不諱：「我們懷疑有人以他的名字活動，且與長安火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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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月道人眼神一閃，最終長歎一聲，帶兩人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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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灰塵重積，但角落牆上仍掛著一幅畫，畫中人負手而立，目若寒星，正是陸星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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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後，觀中弟子四散。他有三名親傳弟子，分別為唐洛、姜寧、莫行舟。其中唐洛已死，莫行舟三年前出走，只有姜寧仍留觀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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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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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月一指後院：「他近日閉關，不願見客。但你若真要見，可自己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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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進入後院，便見一間古屋門閉，內有淡淡靈氣流動。他敲門三聲，道：「我是林言，與你師尊舊識，有事相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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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靜默，數息後，門吱呀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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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白衣男子踏出，約二十七八，面容清癯，氣質溫文，與陸星緘有七分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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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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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量林言，眼神中帶著一絲困惑與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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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點頭：「我曾是你師尊座下半徒。你可知，長安正有人模仿他，布置火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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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臉色微變：「不可能……師尊已死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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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不信，可看這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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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遞上火陣抄錄圖，姜寧接過細看，臉色愈發難看，最終沉聲說：「這的確是師尊筆法，但也有改動……有幾處我從未見過，似是後來另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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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目光一凝：「所以，不是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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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點頭：「師尊死前曾說，有人窺探他火陣之道。那人是他舊識，名為江無風，號稱‘五行轉印術’第一人，曾與他同為太學院術法師。後來二人分道揚鑣，江無風主張‘陣術為兵，不可失控’，與師尊理念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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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些年江無風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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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沉聲道：「他三年前在甘州設館傳道，後來行蹤不明。若我所料不差，他才是真正的設陣者，並借師尊之名做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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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將這些訊息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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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此局是江無風所布，且仍以陸星緘之名為幌，那麼這一場獵火之局，遠不止為奪一城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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