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這種事別找我》 - 第三十章：童年舊識

夜雨微涼，林言披著斗篷獨自踏入長安南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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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握著的，不是令牌，而是那份帳冊的複印副本，翻到「唐秋」二字那一頁時，他的手指幾次停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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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太熟悉了。七歲那年，他還在城南貧坊度日，與唐秋住在隔壁兩間矮房，兩人一起玩泥巴、偷餅乾，也曾在河邊為了誰撿的石頭漂亮吵過架。後來唐秋說他要「拜師修仙」，便隨一個白袍道人遠走，再沒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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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以為唐秋早死於路上哪個無名山頭，哪知，竟會在這樣一份與火陣相關的密冊上，再次見到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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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這地址沒錯？」裴玄清低聲問，兩人站在一棟書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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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點頭：「昭文館南廳一名小吏私下傳出消息，他兩日前見過此人出入此地，還帶著幾卷術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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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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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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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等至子時，天色陰沉無月，林言悄悄躍牆而入，裴玄清在外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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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舍內寂靜，只有一盞燈籠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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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靠近，透過窗紙望見一人席地而坐，背影瘦削，正在誦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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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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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赤炁引靈火，次以符骨為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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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心一沉，那不是普通術法，是引火陣的操控規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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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悄然敲窗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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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驚，迅速關燈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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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他低聲喝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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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沉聲道：「唐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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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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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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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開，火光重新亮起，映出唐秋的臉。瘦了、黑了，卻沒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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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望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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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會……」唐秋壓低聲音，「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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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反問：「那我該問你才對，你，怎麼會在帳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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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臉色一變，迅速伸手去抓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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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早有預備，一把將他按住，冷聲說：「你若信我，就坐下來講清楚。若不信，我可以當場搜你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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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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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慢慢鬆手，喉頭顫了幾下，終究還是跪坐下來，眼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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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背叛。」他第一句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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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緊盯他：「那你為何會接觸火陣？你還畫了模擬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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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是進了玉衡觀修煉，四年前，有個師兄失蹤了。後來才知道，他被天隱門的人收去布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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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一驚：「你是為了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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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點頭：「我假意入了天隱門的外環，裝作配合火陣規劃，其實是偷偷抄錄他們的布置。那份帳冊我知道，但我沒寫名字。是有人後來加上去的，為的是掩人耳目，讓我無法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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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沉聲問：「你能證明你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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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苦笑：「除了你，誰會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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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身從木架後取出一個包裹，遞給林言：「這是我這一年暗中記下的火陣節點與操控者名單，與你的那本不完全相同。你對照一下就明白，有些地方我從未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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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接過翻看，果然有些點位在他那本帳冊上並無記載，說明有更多的節點分佈尚未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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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要在什麼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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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唐秋低聲說，「火陣啟動時，整個長安會陷入混亂，而那只是一部分……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奪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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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目光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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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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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秋喃喃道：「……我不想再演了。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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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言緩緩點頭：「好，那你就把剩下的事都告訴我，然後讓我來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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